40.意外的“收穫”
“主公，不要這樣一幅表情，這可不是什麼麻煩，而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機會啊。”
原本應該可以完結的烏孫王位爭奪戰卻因爲賈詡的一個發現而不得不將原本的句號改成了如今的逗號。.
當然，並不是說作爲烏孫新任女王的前烏孫公主璇靡受到了多大的抵制——就算是有人對於這位明顯是被扶持起來的女王抱有相當的成見，但是在與老國王丕靡血統最爲親近的男性親屬勒靡宣佈放棄王位的繼承權並將跟隨漢人前往大漢進行學習，以及以及升格爲烏孫王太后的前烏孫王后與李書實的聯手鎮壓下，有能力反對的人已經暫時消失。
所以說現在賈詡給李書實出的難題實際上是來自於這次王位爭奪戰中被俘的那些個來自貴霜的俘虜，尤其是那個身份不明的神秘人。
“你能夠確定此人的身份麼？這件事可絕對不能馬虎，否則我們會陷入被動之中。”
雖然李書實知道賈詡能夠用如此肯定的語氣與他商議便是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但是因爲這個消息對他的衝擊稍稍有些大，所以他還是忍不住向賈詡再一次的確認道。
“是的，雖然知道主公您恐怕很難相信，但是事實的確如此。不過話說回來，和那位比起來，經常組團到處亂跑的主公大人似乎更加讓人難以相信啊。”
“文和，你確定你不是在吐槽麼……”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我的確是在吐槽……”
“不過真是有意思，按照情報來看他現在不應該在康居與鮮卑人對峙麼？”
“也許那邊的那個只是替身而已，又或者說對方實際上也有什麼難言之隱也說不定。”
“好，那就讓我們見一見這位‘尊貴’的‘客人’。”
看到越來越有吐槽***賈詡，李書實很有自覺的結束了這番對話。
當然，雖然李書實和賈詡的談話結束了，但是兩個人都很清楚他們現在需要做的纔剛剛開始，而這一切便源於他們在這次爭奪王位的動亂中所拘禁的那些貴霜人，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來自於那位烏孫王太后所極爲重視的無論是武藝還是治政都很有一套的來自貴霜的那個神秘人。
因爲經過賈詡的調查，基本上可以確定對方的身份——貴霜國前任國王胡毗色伽的長子，也是現在貴霜國名義上的國王韋蘇提婆——烏孫人竟然俘虜了自己死敵的國王？！
“其實我更喜歡別人叫我波調而非韋蘇提婆，雖然韋蘇提婆是父親賜於我的名字，但是波調卻是我獲得的第一處可以施展自己才華的領地，那裡的一切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這位更喜歡稱自己爲波調的貴霜國名義上的國王並沒有一絲一毫成爲階下囚的頹廢感，反而面對李書實的時候神色坦然侃侃而談，就彷彿兩個人是許久未見的好友一般。
“貴霜的國王殿下難道就不怕我把你交給烏孫人麼，想必烏孫人一定會非常感謝我。”
“你不會的。一來我貴霜也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與大漢關係非常親密，後來也沒有做出危害大漢的舉動，你這樣的做法只會讓貴霜人心生不滿，更別說能不能滿足烏孫人還不好說，烏孫人是個什麼脾氣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你應該非常清楚。二來，就算是你將我交給烏孫人又有什麼意義，我又不是沒有弟弟，或者說貴霜國內有不少人都很期待你這麼做。”
面對李書實的試探，波調沒有發怒也沒有焦急，反而是一臉的從容，彷彿篤定了李書實的選擇一般。而順帶一提的是，這位貴霜國王的漢話甚至比更靠近大漢的烏孫人還要好。
果然哪怕雙方之間的交流已經幾乎停頓，但是畢竟曾經有着一段宗藩關係，大漢的影響並未完全消退，而且看眼前這位貴霜國名義上的國王的態，似乎對大漢還頗有了解。
當然，對於波調的回答李書實哪怕嘴上不說但是心底還是非常贊同的。
波調的身份雖說是李書實這邊發現的，但是成功抓捕卻是依靠着烏孫人的力量，不論是已經死去的貴靡還是後來的烏孫王太后都是抓捕其的關鍵之人，李書實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不能說沒有但是卻對決算不上關鍵，所以烏孫人或許會感謝他，但是程能有多少還真不好說。
同時只要看到之前一直在強調對方“名義上”的國王的身份便可以知道，這位老兄雖然擁有貴霜國國王的身份，但是實際上日子卻並沒有那麼好過。
而這也是賈詡建議李書實抓住機會的一個重要原因。
實際上貴霜前任國王胡毗色伽去世的時間甚至比漢靈帝劉宏都要早，只不過因爲胡毗色伽繼位的時間很早，所以哪怕主政二十多年去世時的年紀也並不大。也許是覺得自己還有足夠長的時間繼續統治他的國家，這位在盛年突然暴斃的國王在生前並未冊封太子。
於是，問題便來了，究竟應該冊立誰做貴霜下一任的繼承者變成了令所有人糾結的問題。
當然，作爲胡毗色伽的長子，波調有着天然的優勢，可是問題卻顯然並沒有那麼簡單。
雖然李書實對貴霜的官位並不是很瞭解，但是基本上可以知道當時貴霜國內出現了較爲明顯的對峙——負責內政的老臣子卡卡提是波調最爲堅定的支持者，同時軍方第二號人物巴卡卡提也同樣是波調的重要支持者，可是貴霜軍方的頭號人物波拉，以及貴霜北部最爲有實力的地方貴族阿布舍克是波調的弟弟瓦什色伽的支持者。
雙方的支持者可以說是要實力有實力要人脈有人脈，幾乎可以說是旗鼓相當，以致於老國王胡毗色伽下葬後長達一年的時間裡貴霜實際上並沒有一個哪怕名義上的國王。
不過，以上這些只不過是這場王位爭奪的表面而已。
而這場爆發於貴霜的王位爭奪的實質，則是積存於貴霜帝國國內的宗教矛盾的一次總爆發。
之前就曾經提到過，爲了誘使注意力放到西方與羅馬爭鬥的安息帝國的東部邊疆地區的人民投向貴霜帝國，胡毗色伽將這一地區百姓普遍信奉的瑣羅亞斯德教引入到了貴霜國內，甚至還將在當地有着巨大影響力的瑣羅亞斯德教大祭司帕佩克邀請到了國內擔任重要的宗教職務，並以國家機器來幫助瑣羅亞斯德教的傳播以換取貴霜帝國對安息法爾斯地區的滲透。
帕佩克作爲瑣羅亞斯德教在法爾斯地區的大祭司是有着足夠大的影響力，尤其在其根據地斯塔赫爾城更是有着絕對的控制力，而帕佩克也曾經想過利用這種影響力，只不過雖然安息的注意力已經被牢牢鎖定在西部，但是哪怕是剩餘的一點力量也輕鬆將帕佩克在斯塔赫爾的***叛亂撲滅、而這次失敗顯然讓帕佩克知道了自己面對國家機器時的無力。
可以說帕佩克與胡毗色伽的合作是一拍即合各取所需，如果讓胡毗色伽再多活一段時間的話，或許法爾斯廣袤的土地已經成爲貴霜帝國版圖內重要的一片區域。
但是很可惜歷史沒有如果。
瑣羅亞斯德教的信仰在國家機器的幫助下在貴霜傳播的非常成功，很多人都選擇了信仰這一新出現的宗教，一時之間瑣羅亞斯德教的聲望迅速擡升到了一個相當強勢的地步。
但是，瑣羅亞斯德教的成功卻引起了某些既得利益集團的不滿，而其中最大的利益集團便是瑣羅亞斯德教到來之前一直作爲貴霜國最大的宗教勢力甚至可以說是國教也不爲過的佛教，他們的勢力範圍被嚴重擠佔，信徒、收入來源也急劇縮水。
作爲自貴霜開國國王丘就卻創立貴霜帝國開始便成爲貴霜國內最重要的宗教團體的佛教，曾經幫助原本是遊牧民族的月氏人逐漸與當地複雜的部落和原住民融合並且逐漸轉化成半農耕半遊牧的帝國，同時也一直肩負着幫助貴霜帝國安撫新佔領區百姓民心的工作，可以說隨着貴霜帝國的擴張，佛教在隨之不斷壯大的同時也與帝國方方面面產生了千絲萬縷的聯繫。
雖然作爲東西方交流的中轉地區，曾經身爲遊牧民族的貴霜帝國對於各種文明和文化都有一種比較包容的心態，但是隨着瑣羅亞斯德教與佛教之間的爭奪逐漸上升到了政治層面上，雙方之間的關係也從原本的良性競爭變成了如今的惡性競爭。
畢竟基本上宗教戰爭都是世界上最爲殘酷的戰爭。
我們的波調童鞋自小開始便篤信佛教，是一個崇信佛教，是佛教一派原本就非常欣賞的一位王子，而隨着瑣羅亞斯德教的迅速傳播，甚至進而開始窺視佛教在貴霜的地位，佛教一派更是花費了大量的資源對波調進行培養和支持。
瑣羅亞斯德教能夠在貴霜迅速傳播是靠了貴霜國家機器的支持，雖說到了現在的程哪怕沒有了原本的支持也能夠繼續生存發展下去，但是重新獲得支持的佛教想要將其重新壓倒卻也是可以想見的。
帕佩克自然不會甘心失敗，所以纔有了瓦什色伽這位瑣羅亞斯德教最爲重要的發展對象的出現。
如果不是因爲貴霜國內北方的花剌子模等地區出現大規模動亂，貴霜必須要有一個領袖和主心骨，或許這場王位爭奪戰還將會繼續。
當然，雖然瓦什色伽以一種很高的姿態暫時退縮，但是可以想見他的野心絕對不會那麼簡單的就此熄滅，甚至可以想見他一定正在準備着更加兇猛的手段。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李書實同樣很清楚，現在的波調正處於一個能夠讓他獲得足夠利益的狀態，只要把握好程，他此行或許可以收穫更多，比他曾經想要的還要多。
ps：明天將是又一年高考開始的日子，在下預祝所有即將走進考場的學子們能夠取得一個好成績。
願蘇小蘿莉忽悠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