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各懷鬼胎的攻城戰
“公子，我看那陶謙似乎是要將我等當做對付諸豪強的一把刀來用啊。”
作戰會議一結束，得到了明天任務的張繡不由得有些擔心的對李書實悄悄嘀咕了起來。
“無妨，與其說陶恭祖想要將我們當成刀來用，還不如說他需要的一個榜樣，畢竟這些豪強原本也沒有出兵平叛的義務，只要不是與賊寇暗通款曲這樣的罪名單單是貽誤戰機之類與戰場有關的問題陶恭祖是無法下手的，否則人人自危下單憑他那千餘人可不夠折騰的。所以說他需要我們做出一個榜樣，只要我們奮勇向前，而且還能取得一些戰果的話，那些心裡有想法的豪強就不得不緊跟而上，否則這個趙青龍就不能吸引這麼多豪強聚集在此了。”
“可是那些傢伙保不準就會對我們下手啊，先前又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啊。”
“先前是先前，現在是現在。先前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更沒有陶恭祖這樣有背景又能下的去手的傢伙主持局面。就像我剛纔說的那樣，我們不是刀，陶恭祖手下那千餘人才是懸在那些豪強們頭頂上的那把刀。真要是有人敢出問題的話，那麼我相信陶恭祖絕對會聯合其他豪強，至於結果是將其瓜分還是別的什麼的那就要看他們背後的運作能力了。再說我們就真的是那麼好捏的柿子麼？反正我們明面上都是騎兵，不可能有上城頭的機會，如果打野戰的話，這裡的這些烏合之衆又怎麼可能是我們的對手，正好讓我們有機會立立威。”
“主公之言繡拜服，只是這些分析似乎很深奧的樣子，繡一時……”
“你不清楚啊，其實我一開始也沒想明白，還是玉子醬說得好啊，其實也就一句話，那陶恭祖估計是打算將我們當做分化瓦解那些豪強的一個棋子，真要不明白到時候隨機應變好了。”
“噗……”李書實忽然聽到了一個讓他相當不爽的聲音，隨後就看到了身邊的張繡臉色通紅表情古怪的樣子以及身後兩尊嘴角不斷漏氣的鐵塔，頓時有種惱羞成怒的感覺。
就在李書實說這些話的同時，陶謙的一個親兵偷偷將一個蠟丸塞到了典韋手中，而典韋也十分自然地將蠟丸收進袖中，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依然努力維持着那副越來越撲克的臉。
陶謙的蠟丸其實就是他的作戰計劃，想必他心裡也很清楚雖然自己殺了幾個人立威，但是對於某些人來說基本上沒啥震懾力，所以爲了保證自己的作戰計劃不會遭到泄露，陶謙只能將最爲關鍵的部分偷偷交到那些大概可惜信任的人的手中，雖然被泄露的可能依然不小。
不過第二天，當三更時分便悄悄動身前往預定地點埋伏的時候，李書實倒是覺得也許陶謙的計劃會成功，因爲昨天晚上曹性觀察到至少有六七個人偷偷出營前往各個方向而去。
“公子，陶大人這招將計就計您覺得能成功麼？昨天在下也偷偷觀察了一下……”
“那就說明沒問題了，如果連你都能看到的話，想必這其中肯定有陶謙排出的用以迷惑那些豪強的探子，雖然做作了一點，不過看情況效果不錯。另外看營地的動靜，似乎也只有我們領受了這個任務。看樣子這位陶大人這一次不但要重創那些黃巾餘孽，而且也要給自己的仕途鋪一鋪路了。可笑那些豪強還以爲這個陶謙是個隨便要挾兩下就能乖乖就範的蠢貨。”
對於馬基的疑問，在李書實的眼光下，某隻蘿莉只好化身爲新聞發言人，對其做出瞭解釋。
是的，經過討論，李書實認爲這一次行動恐怕陶謙的心思就是立威加立功。
試想幾天來的勝利必然已經讓對面的趙青龍有了足夠的驕傲，估計對於陶謙在心底也會產生一定的輕視的念頭，現如今又獲得了陶謙行動的確切動向，那麼在那些豪強的“配合”下將這個有着官方背景的麻煩消滅掉，讓局面重新回到陶謙未到的時候對於趙青龍來說是最好的選擇。當然，如果能夠將豪強聯軍一戰打垮的話那麼想必就更好了，只是可能性太小。
之所以這麼說就是因爲豪強部隊的“配合”，畢竟如果這些豪強聯軍併力向前的話，趙青龍的叛軍即使不被剿滅恐怕也已經奄奄一息了。而如果趙青龍想要消滅陶謙的部隊，那麼知道消息的豪強必然不會全力作戰，反而會通過消極抵抗將陶謙的部隊逐漸暴露，給趙青龍的部隊創造出足夠的機會。更何況根據李書實瞭解的情況，依照陶謙的性格來看，其在行軍時所處的位置恐怕也會相當靠前，那麼對於豪強們來說“打假球”就更容易了。
當然，陶謙麾下的部隊畢竟是頗有經驗的正規軍，不是豪強手中的雜牌部隊可比，想要吃掉這樣的部隊對於趙青龍來說不付出點代價是不可能的。那麼解決陶謙的部隊之後，他將不得不面對堪稱以逸待勞的豪強聯軍，所以只要趙青龍不是頭腦發熱，見好就收是他最好的選擇。
那麼既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那麼陶謙的佈置就有了用武之地。用陶謙自己的部隊作爲誘餌，而後等到戰事膠着的時候，李書實的部隊從後面給趙青龍的部隊一個狠的，形式就會發生逆轉。而那些豪強部隊看到機會自然不會再考慮“打假球”的問題，而是要考慮如果不努力無法分到勝利的果實的問題。到時候如果能在野外解決趙青龍最好，即使被少量的殘餘分子逃回漆垣城，那麼接下來的攻城戰的難度也肯定要比直接攻城的難度小上很多。
也正是因爲有着這樣的考量，所以陶謙對於李書實這數百人的戰鬥力非常的看重。
當然，如果趙青龍是膽小鬼或者超級謹慎的傢伙，那麼陶謙的這些設想也是無法實現的，不過經過幾天的情報收集，陶謙還是對自己的這個計劃非常自信的。畢竟只要自己消失，那麼依然還處於之前的那個狀態下的趙青龍可以左右逢源然後逐步擴大部隊的規模和實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完完全全被統合起來的豪強聯軍壓制在漆垣城內過着擔驚受怕的日子。
“告訴大家，都打氣精神來，這可是難得的實戰機會，危險還不是那麼大，要好好利用啊。”
怎麼說自己也是西河郡的太守，而且按照劉宏的脾氣讓自己養了這麼多兵肯定不可能總在西河窩着，成爲懸在近畿河東郡上方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派自己經略那些已經被大漢因爲種種原因放棄的地方，比如現在所處的上郡地區，那麼借這個機會與那些自己看着還算順眼的豪強打好關係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而最能夠培養感情的戰爭的情誼顯然對於李書實而言是最好的選擇，所以雖然有泄密的風險，但是李書實依然將所有人帶了過來。
而對於總人數過萬的豪強聯軍來說，這區區幾百人的消失想必也是無法引起他們的懷疑，即使有心人想要將情報透露給漆垣城內的趙青龍，恐怕也會被對方嗤笑吧。
可是經歷過戰場的李書實可是太清楚一支強軍對於戰局有着怎樣的改變能力，在恰當的時間以一種恰當的方式介入到戰場之中的話，其發揮的作用的必然是決定性的。
藉着已經漸漸明亮的天色，看着那一張張混合着緊張不安與興奮的年輕臉孔漸漸清晰起來，李書實不由得輕輕地微笑了起來，曾幾何時自己也與他們一樣啊，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站在戰場上憑藉着自己的力量成爲扭轉戰局鼎定乾坤的人物，可是結果呢？
“好了，雖然敵人還沒出現，你就算是犯傻也不要緊，但是現在可是在戰場上哎，身爲主將卻發呆豈不是大糟糕的一件事麼，小心流矢又奔着你的腦袋而來哦。”
“雲或許也有主公那樣的感覺呢，似乎第一次從軍的經歷還有在昨日一般，可是現如今卻已經雙手沾滿鮮血，雖然面容依舊年輕，可是卻彷彿比當初蒼老了數十歲一般。”
就在李書實習慣性的陷入發呆中的時候，卻同時從兩個耳朵接收到兩種相反的情緒。
只不過雖說情緒是相反的，但是那兩個同樣燦爛的笑容卻如同遠方的朝陽一般讓人從心底生出溫暖的感覺，或許正是這種溫暖的感覺才能夠破除自己心中的血腥和陰暗吧，果然人類除了有着獸性之外還有這社會性這一重要的屬性啊。
但是，子龍啊，問什麼我會感覺你的笑容和蘇小蘿莉一樣耀眼一樣富有誘惑力呢，啊~不行了，鈦合金狗眼要被閃瞎了，話說子龍你的愛人曹生然在那邊啊。
於是剛剛還一臉溫和笑容散發着光和熱的趙雲忽然感覺自己似乎掉進冰髓構築的冰窖裡，不但身上的光熱消失一空，而且從骨子裡頭都散發出了刺骨的冰寒。
所以說，子曾經曰過；“一如晉江深似海，從此良知是路人。”大閒者之言誠不欺我啊。
當然，湊熱鬧不怕亂子大的顯然還有不少……
“人與人的爭鬥啊，無論是經歷多少次奴家也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呢，奴家現在終於明白了那句流傳在奴家出生地方的詛咒了：‘用最真摯最美麗的字眼，宣佈最悲慘最絕望的判決，用盡全部心力追求那永遠也無法摘取的果實，活著承受身心俱疲的痛苦，死後爲世人所歪曲，世世代代，傳承相繼。’身爲人類還真是辛苦啊。”
“慾望什麼的可是人類進步的階梯啊，不要全盤否定啊，我們要辯證的看問題啊。”
於是當晨曦完全驅散霧靄的時候，曹性帶來了敵人已經出城的消息。
注：這個是來自魔法學徒的著名基友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