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歧視⑨的智慧是不對的
一天的攻防戰終於隨着月亮的升起而結束，西河郡兵神奇的將自身的戰損壓制到了不足三千人的樣子，其中更加有效地配合和心態以及充足的物資以及及時的治療都是戰損數量遠遠小於去年冬天對羯人的那一戰。考慮到和羯人的那一戰主要的戰損都集中在第二天的攻防戰之中，今天能夠獲得這樣的成績已經足以說明將士們的努力是非常有結果的。
打掃戰場這樣的工作當然不會需要李書實去完成，所以李書實此時正興致勃勃的帶着典韋和許褚以及趙雲混在士兵堆裡吹牛打屁，而商人和豪強們也因爲西河郡兵的出色表現對接下來的戰鬥充滿了希望，所以數量不少的牲口被送到了軍隊之中用於勞軍。
只可惜現在還處於戰爭時期，所以是不允許喝酒的，大頭兵們就只能圍坐在火堆旁吃着貊炙羌煮。不過因爲戰鬥勝利且損失不大的緣故，所以大家的興致很高，李書實這個年紀雖小但是依然活躍在戰場上的主公也獲得了廣大士兵的好評。
嗯，經過這一晚之後或許還能再加上一條理由，那就是李書實還是一個很親民的官員。
今天晚上在離石城裡吃烤肉火鍋的人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西河郡兵，雖然李書實並不知道和連在戰前發下的那句豪言壯語，但是他還是能夠猜到要是和連知道他們在這裡吃開心的吃着貊炙羌煮的話，估計他一定會相當鬱悶，不，甚至有可能暴跳如雷。
不過和連是不是暴跳如雷對李書實來說毫無影響，他纔沒興趣關心這位鮮卑共主的心情，或者說站在敵對者的立場上，這位大漢的敵人最好喪心病狂才更讓人喜聞樂見嘛。可顯然不是每一個人都像李書實這麼幸運，某些人此時就不得不面對這位心情明顯不好的鮮卑統治者。
“你們這羣傢伙，難道連膽小、懦弱的漢人都比不了嗎！難道你們這些從各種艱難的環境中堅持下來的勇士們竟然還比不上總喜歡躲在溫暖的居室裡的漢人麼……”
和連顯然對今天的戰鬥非常的不滿，因爲他直到最後也沒有看到對面漢人的軍隊出現一絲一毫崩潰的跡象，依然那麼嚴謹有序，這也是和連最後無奈的於日落時分吹響代表收兵信號的牛角號的原因，雖然黑夜會讓遠程兵器失去效果，但是對於需要攀爬城牆才能到達城牆頂端的鮮卑人來說，恐怕黑夜對於他們的影響反而更大，而如果失去持續的壓力，城牆頂端的戰鬥其實也可以宣佈結束了。
既然沒有獲勝的希望，和連倒也不是真的莽撞的不計後果的一根筋，他雖然急切的想要拿下眼前這座城池，可是他同樣要爲西部鮮卑各部落負責，因爲這裡是他直屬的地盤，比起中部鮮卑和東部鮮卑各部而言又有了一份天然的親近感，這是他父親留給他的用以支撐他繼續高坐鮮卑共主寶座的寶貴財富。當然，這也是柯最等人最爲眼紅的肥美的草原。
不過該敲打還是要敲打的嘛，否則受到損失的鮮卑部隊明天很有可能就要採取消極的進攻態度，那麼這一次的南侵虎頭蛇尾的結果也就基本上可以預定了。
猛攻幾天，不管結果如何都要撤走離開，否則的話就真的要錯過配種的最佳時間了，長時間離開草原也很容易讓那些小部落變得蠢蠢欲動，雖然和連對他們還算不錯，可是草原民族已經養成了更爲看重眼前可以拿到的利益的習慣，更何況只有拿到自己手中才安心不是。
只不過和連的這一番敲打進入不同人的耳朵裡卻是起着完全相反的結果。
這裡是位於鮮卑大營西北地區的拓跋部的營地，一頂略有些與衆不同的大帳立於部落營地正中央偏南一點的地方，而從旁邊矗立的士兵的數量和這些士兵那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來看，顯然這頂帳篷有着非同一般的身份。而正在這頂帳篷裡醞釀着一個大大的陰謀。
“匹孤，你的消息是否準確，這可是事關我族生死存亡的大事，不可不慎啊。”
拓跋詰汾滿臉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兒子拓跋匹孤，而拓跋匹孤的身邊則跪坐着一個年紀看上去比拓跋匹孤還要小的孩子，此時三個人的臉上都是一臉凝重的色彩，尤其是那個一臉整肅彷彿在給誰開追悼會一樣正襟危坐的孩子讓人不得不感慨果然這個時代的孩子都這麼強大麼。
“是的父親，消息確實可靠，是普倫帶着幾個族人在外境界巡邏的時候遇到的。據他說當時他本來只是想要探查一下對方是誰，可是對方的言語間卻很蠻橫無理，不過考慮到對方自稱自己是鮮卑單于的信使，而且對方也拿出了單于的信物，所以普倫也沒放在心上。可是沒想到對方隊伍中的一個人說了一句‘不過是個部落快滅亡的可憐人罷了，何必與他們置氣’。普倫感到事情有些蹊蹺，所以偷偷帶着人襲擊了對方並抓回一個對方的護衛。雖然那個護衛的嘴很硬，可是拔拔大叔的手段又有誰能比，很快他就都說了。”
“該死的和連，我拓跋詰汾自認爲沒有做出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情，而且還處處主動支持你，可沒曾想你卻如此對待我，我好恨啊。所幸天不絕我拓跋部，你的所作所爲都被我們探知。既然你如此對待我拓跋部，那麼就別怪我拓跋詰汾的報復。”
“父親，請恕孩兒直言，雖然那和連對我等拓跋部痛下殺手，可是憑對方的實力以及燕茘遊等大部落對我等的態度，我們即使能夠將消息即使傳遞迴部落中恐怕也於事無補。我們已經習慣漠南肥美草原的清新，再讓我們回到漠北那種讓人作嘔的地方只怕太難了。”
原來和連此次南下的運氣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他派出密使回到草原要求留守草原的部下主持剿滅拓跋部的戰鬥，只是未曾想這一舉動竟然被拓跋部的斥候恰好碰到，然後因爲己方的一句失言而泄露了出去並讓拓跋部做出了及時的反應。而且考慮到傳遞消息需要翻過來時的那座山脈或者穿過匈奴人控制的區域，恐怕和連的使者能否快過拓跋部的信使還是兩說呢。
當然，收到這一消息的拓跋部高層都極爲震怒，只是實力的差距讓這些人又有些茫然，畢竟來到漠南草原之後西部鮮卑那些強大部族的實力即使是可以在漠北稱王稱霸的拓跋部也爲之側目，更不用說鮮卑最爲精銳的鮮卑王庭衛隊。和這支部隊做對手，拓跋詰汾和其他長老想一想都覺得有些心寒的感覺。進，無路可進；退，又不甘心。
“力微啊，你說的這些爲父和你的那些叔伯又怎麼可能不清楚呢？”
看着年僅十二歲的二兒子拓跋力微，拓跋詰汾原本苦澀的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的笑容，只不過因爲剛纔的臉色過於悽苦，所以讓這個笑容比某個主持人的笑容還像哭一樣。
“父親，那麼我們投靠漢人如何，看看匈奴人吧，雖說現在成了漢族的看門狗，可是至少他們有着連我們都羨慕的草場來發展部落。只要我們的族人能夠繼續像在呼倫湖那裡一樣團結努力的話，我相信不出二十年，我們就能成爲比匈奴人還要強大的部落了。到時候只要漢朝內部有變，就是我們南下的好時機，到時候父親就是我拓跋部的開國之主了。”
“這個想法是不錯，可是實現起來是何其的困難啊。我們的部落能不能在草原各大部落的圍堵下到達漢境，到了漢境又能不能獲得漢庭的認可，認可以後又會否和匈奴人發生衝突，發生了衝突我們又能否敵得過。就算都能解決，可是你覺得我們的族人有了這樣優越的條件是否還會像從前那樣能吃苦麼？有了這樣優越的環境是否會滋生出別樣的心思？”
拓跋詰汾到底是處理了好幾年部落事務的族長，一個個問題問的小拓跋力微是面紅耳赤無法反駁。或許直到此時他才明白原來空想是如此的容易，但實踐起來是卻有着如此多的困難。
“不過你能有這麼多屬於自己的想法也不錯，父親我爲你感到驕傲。當然，匹孤也很棒，雖然輸給了漢人的勇士，但是終歸是一次公平的競爭，對你也是一個難得的錘鍊。這樣吧，既然這一次我等拓跋部勢必要遭遇到滅頂之災，小力微也不必跟着全族陪葬，你從十姓的孩子裡選擇一些你能夠掌控的人投降於這座城池的太守吧。”
“不，父親大人，請讓我和大哥一起幫助您共同度過這個難關吧。”
聽到父親要讓自己投降，小拓跋力微立刻着急了起來，聲音裡也帶着哭腔。
“平時就屬你聰明，怎麼現在又糊塗起來了。這座城池裡的漢人的智慧和戰鬥力我們也都親身體驗過了，確實非同一般，這一次的戰鬥恐怕也不會有什麼戰果了，投降於這樣的對手不丟人。而且你是小孩子，依照漢人的習慣並不會將你們怎麼樣的。趁這個機會你就領着你的同伴在漢人這邊學習漢人的文字和技藝，如果我和你大哥沒法保住拓跋部，那麼你就留在漢人這裡成爲漢人的將軍，爭取機會爲我們報仇。如果拓跋部聽過這次危機，那麼你的知識和技藝也將成爲拓跋部未來發展的最重要的基石。你身上的任務很重，而且說不定要忍受其他人對你的嘲笑，那麼，拓跋力微，告訴我這個拓跋部的族長，你能完成任務麼。”
說道最後，拓跋詰汾的語氣陡然嚴肅起來。望着父親威嚴的目光，小拓跋力微重重的在父親的面前磕了三個響頭。
“我拓跋力微保證完成族長大人交給的任務！我在此想玄武大神立誓！”
.第二更……這一卷馬上就要結束了，需要查找新的一卷的相關資料，所以明天不知道能不能有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