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江湖在什麼地方，我指給你看……
“可憐的羯族士兵，但願他們不要被你坑的太慘了。對了，需不需要在發射前再在裡面加點料，賈文和和閻涼平這兩隻老狐狸可都是精擅此道之人啊。”
現在在身邊能夠這樣和李書實說話的也就只有蘇小蘿莉一隻，而他們此刻正站在離石城的城牆之上，外面是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人頭，果然是“人一滿萬，無邊無際”。
石克樂在到達離石之後並沒有立刻發起進攻，反而選在原地休整了整整一天時間，或許他是希望用這樣的方式讓離石城的守軍感受到足夠多的壓力，也許不會讓對方直接崩潰，但是如果能夠讓敵人在接下來的戰鬥中發揮失常就算賺到了，畢竟六萬人看上去還蠻壯觀的。
只可惜石克樂沒有想到的是，李書實麾下大部分士兵都參加過黃巾起義，無論是廣宗之戰還是長社之戰亦或是宛城之戰那一場大戰身邊沒有個十萬以上的友軍或者敵人呢。更別說其中的主力還參與過臨潁縣與數萬黃巾軍的大火併，再加上城牆這個對守方最重要的優勢的存在，石克樂的小花招也只不過是貽笑於方家罷了。
不過石克樂倒也並不是想要依仗於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來贏得戰爭的勝利，他最大的目的還是在於希望自己的部隊能夠好好休息一下，回覆一下因爲未知馬賊侵擾而有些下降的士氣。
也許是覺得羯人的防守很穩固，也許不希望暴露自己的身份或者實力，總而言之，呂布的部隊並沒有在這天晚上搞風搞雨。對於這個結果，石克樂非常滿意，雖然他不得不付出了近半戰士深夜巡邏埋伏的代價，不過考慮到第一天最多就是試探性的攻擊，所以可以接受。
“世嘞大人，先鋒一職就交由大人了，本酋長預祝大人旗開得勝。在下戰前曾許諾第一個攻入城內的部落將會在戰後首先獨佔半成戰利品之後再和大家共同分配，這一承諾我現在再重申一遍，只要有部落能夠做到，我石克樂一定言出必行。所以，世嘞大人，請一定要加油。”無視了衆多希望成爲先攻的部落首領的請求，石克樂直接欽點了世嘞的大名。雖然成爲先鋒絕對是部落的榮耀，如果戰爭勝利之後是可以成爲民歌傳唱的事蹟，可是與離石城內有過約定的世嘞此時完全沒有以往能夠成爲先鋒之職的興奮，反而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
不過他不可能拒絕，因爲這是部族的榮譽，如果他現在拒絕的話，那麼他在它所聚攏的那些部落中的聲望就會喪失大半，甚至“膽小鬼”、“無能者”之類的名頭也會成爲他一生都無法洗去的污點。那麼，他不但將無法領導羯族內部最大的反對聯盟，甚至自己的部落恐怕也要退位讓賢，否則的話他所在的部落將徹底喪失在羯族內部的地位。
這不是陰謀，而是徹徹底底的陽謀啊，就是要讓世嘞的族民和漢人去死磕。
如果世嘞的部隊能夠一鼓作氣衝進離石城，那麼石克樂也不介意對其褒獎一番，反正能夠吃掉自己一支兩千人隊伍的敵人怎麼可能會讓世嘞不受到些損失呢？如果世嘞的部隊損失慘重，那更好，石克樂以後終於可以高枕無憂了。至於世嘞的部落放水？在衆目睽睽之下石克樂相信世嘞這個老傢伙絕對不會變成腦殘的，否則他真的不介意使用執法刀。
當然，這一切對面離石城內的李書實及其手下都完全不清楚，對於他們而言，只要走上戰場的都是敵人。更不要說李書實最初定下的目標就是完全覆滅羯人，所以不管是石克樂的手下也好還是世嘞的部族，削弱的越厲害今後征伐羯人的時候所受到的阻力就越小不是。
所以當世嘞不得不懷着略顯無奈的神色，在羯族衆部落的注視中登上戰場的時候，已經有些等不及想看自己設想的“新”武器效果的李書實終於不用再繼續傻等下去了。
提問：江湖上最實用也是最常用殺敵招數是什麼？
也許你覺得答案很難得出，那麼我們就有請專業人士，我們偉大的人蔘贏家韋爵爺大人會非常鄭重其事的告訴你：撒石灰，蒙汗藥和黑匕首。至於“龍爪手”什麼的爵爺表示雖然也夠實用，但是不還有句名言麼――任你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所以說武器道具纔是殺敵王道啊。
於是，世嘞率領的將近四千人的先頭部隊所需要面對的就是這樣一個堅決踐行韋爵爺江湖行走法則的敵人，所以註定今天的世嘞原本無奈的表情將會變成悲壯。
雖然覺得成功的機率不大，但是世嘞依然派出了一個族民前去勸降。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李書實竟然一點臉面也沒有給他，在李書實的授意下，黃忠直接一箭將那人釘死在了離石城門前的空地上。鋒利的鐵劍貫穿那個羯人的大腦，一時之間離石城歡聲雷動。
雖然原本對勸降就沒抱有多少希望的世嘞看到自己的族民受到了這樣的對待，怒極反笑。
“無恥的漢人，居然膽敢這樣對待我的族民，我要讓你們爲今天的所作所爲後悔。”
說完，世嘞一縱馬頭把自己部落裡的幾個將領叫到了跟前決絕的說：“你們都看到了麼，那些漢人如此對待我們的使節，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訓他們一下子，就準備死在這裡吧。”
很快，在幾位將領的指揮下，四千多人向着離石城排成了三列，一列接近千五百人。世嘞一拉馬頭，讓馬的前蹄離地，一手持弓，指着離石城的方向：“羯族的勇士們，跟着我衝啊。”
而在後方的石克樂看到陣前發生的變故，微微的詫異了一下，隨後才若有所思的說道。
“看來世嘞那個老傢伙身上果然還是留着我們羯人不屈的血脈啊，雖然在這種情況下表現的有些魯莽，但是倒也不愧是我羯族的好男兒。只是可惜了，羯族想要擺脫匈奴人成爲草原上的強勢民族的話族內註定有且只能有一個聲音。我們這一輩你和我之間的爭鬥已經讓羯族的步伐慢下來不少，我的後代絕對不能再有你這樣的掣肘的傢伙存在了。”
就這樣，在羯人和離石城城牆上的士兵們的注視中，世嘞的部隊逐漸向城牆靠近了。
觀察着敵人距離城牆的距離，典韋忽然出聲：“主公，要來了，請讓投石機準備吧。”
這時候世嘞的軍隊已經衝到了距離城牆大約三百步的地方，李書實輕輕一點頭，典韋立刻一聲怒吼：“投石機發射。”
只見無數的石子從城頭飛射出來，向扇子面一樣覆蓋了鮮卑人的前進路線。而與石子同時射出的還有一團團白霧，讓羯族士兵們無法看清楚那些石子的軌跡，所以也就無法提前做出有效的格擋動作。不過比預想的稍差一些的是，最低等級的木製投石機發射的距離稍微有點近，而有些顧忌到馬匹的速度讓李書實叫得又有點早，所以產生的效果不是很理想。
這一次的攻擊只讓第一排的部分敵人掉了下去。但是讓人大跌眼鏡的是，被白霧所籠罩而跌倒的士兵的數量竟然還要超過使用石子所帶來的效果。即使是有些比較堅強的人依然騎在馬上保持衝鋒的姿勢，但是動作卻也有了明顯的變形，甚至有幾個閉上了眼睛的騎兵相互之間還發生了撞車事件，讓羯人的進攻隊形進一步遭到了破壞。
而且由於主要的填裝物是石子，裝彈速度提高了很多，第二發緊接着就打了出來，正好覆蓋了整個羯人的衝鋒部隊。這一次的效果就明顯好了很多，大批的羯人從馬上掉了下來。
沒掉下來的只好勉力躲閃着掉下來的同胞，繞道而行，可是這樣一來行進的速度明顯的降低。還有那些躲閃不及的，直接把自己的族人踩死在馬下，或者是連人帶馬被絆倒在地。
面對這樣緩慢而且鬆散的羯人隊伍，離石城的士兵哪裡會讓他們有機會再站起來啊。來自城頭的弓箭在黃忠的指揮下象雨點似的傾瀉了下來，而且拜之前劃定座標的功勞，只要黃忠將目標設定到一個區域，箭矢的密度就能夠得到有效地保障。於是本來就在投石機的攻勢下沒剩多少的羯人騎兵紛紛中箭落馬，一時間整個戰場上慘呼聲不絕於耳。
這番殘酷的景象站在牆頭的李書實也聽得清清楚楚，看着那一個個倒下的羯族戰士和流了一地的鮮血他不但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反而很興奮，難道他已經覺醒了戰爭狂的潛質麼？或許是因爲對手是異族吧，所以完全沒有面對黃巾軍是那種患得患失的傷感，有的只是殺戮的快感。
就這樣，當最後一個敵人倒在離城牆五十步的地方時，第一次戰鬥結束了。世嘞最終不得不帶着殘餘的不到二百人回到了羯人的陣前。
他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幸運的是，第一次打擊他衝到了最前面，直接就被石子巨大的衝擊力擊倒了，頭破血流的，但是也正因爲這樣其他人還有足夠的時間躲開他所在的地方。
血水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很想擦乾淨血水騎上戰馬再次衝鋒，可是從眼睛和麪部皮膚上傳來的火辣辣的感覺卻讓他一時之間只能閉着眼睛無法動彈。這使得留在他身邊保護他且目睹了其他族人慘狀的衛士迅速將他拉住，也因此保住了世嘞的老命。他只能聽着自己的族人一瞬間就一個個慘叫着死在了城前，竟然沒有一個衝到離石城跟前五十步的。
他拒絕了衛士爲他清洗眼睛的請求，他實在是沒有膽量再一次睜開自己的眼睛，因爲他害怕看到城牆下的那些族人的屍體。經此一戰，他的部落可以說是徹底沒落了，族中幾乎所有的青壯死傷殆盡，這樣的結果會帶來怎樣的後果老於世故的他非常清楚。
“不愧是韋爵爺的成名戰術啊，就是強力。”
是的，那些隨着石子一起飛出的白霧就是大名鼎鼎的生石灰粉，其效果如何相信此時世嘞的內心是最爲清楚的。更何況其遇水散發大量的熱量，更是讓經常保持溼潤的眼睛難以忍受。
很快，羯人便鳴金收兵了，而且李書實相信今天基本上對方也不會再有什麼動作了，因爲他看得出來，對方的人馬應該來自同一個部族，因爲他們身上和頭上的飾品很類似。而按照魏越提供的情報，能夠成爲先鋒的部族一定都是胡人當中的強戰部族，可是卻在僅僅一個衝鋒就幾近全軍覆沒，對於對方士氣上的影響應該相當大吧。
更別說今天剩下的時間圍繞着這個已經傷筋動骨的部族會如何處理的問題恐怕羯人部落內部也會掀起一場不小的波瀾吧。
只是，沒等李書實爲初戰大捷高興上多久，賈詡就爲李書實澆上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