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張角的涿縣之行（上）
5天時間眨眼而過，李書實的生存學習就此結束。所以因爲呂布的存在讓所謂的“生存”二字成了一個笑話，但是李書實依然學會了很多東西。
呂布雖然是野路子出身，但是就是因爲他路子夠野，使得他和很多正統出身的將領不同，許多野外生存的要點和技巧都是需要用生命爲代價獲得的經驗，現在呂布都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了李書實。至於野果野菜的辨別，有毒物種的辨別還有一些急救知識都令李書實大開眼界。就連尋找宿營地以及宿營地的搭建也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帶着幾日未消耗完的獵物滿載而歸的兩人卻從並不能將這份愉悅的心情保持會家中。他們從涿縣縣城的城門外就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此時的涿縣大門外圍攏了好大一羣人，人羣中不時發出陣陣嘈雜的議論聲。周圍的百姓卻並沒有如往常般閒來無事似的對着人羣指指點點，反而各個神色匆匆。更有不少拖家帶口者趕着大車從縣城中走出，車上還有着大聲哭泣的孩童。
李書實和呂布對視一眼，隨後立刻收起閒適的心情，經城門士兵驗過文牒後，馬上往家趕。
家中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某些地方積攢了一些灰塵。可是二人前腳剛到家，後腳鄰居何大爺就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小李子啊~出大事啦~”老遠的李書實就已經聽到了何大爺那明顯氣息不足的喊聲。
李書實讓呂布進屋將帶回來的獵物醃漬起來，自己則出門迎向了何大爺，他也有些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一向做事情慢慢悠悠的何大爺如此慌張。
“你個小李子，這幾天都瘋哪去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城裡都傳遍了，烏丸人要打過來啦，聽說有好幾十萬人吶。哎，也不知道咱們縣的公孫大人能不能守得住啊。”
烏丸人要來攻城？這倒真是一件大事。不過，李書實總感覺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似的，總覺得自己好像不需要太過驚慌。
“烏丸人要打到涿郡只要兩條路，一條是攻破上谷郡的居庸，另一條是經漁陽郡。而這兩條線路都會經過廣陽郡。別的先不提，至少廣陽郡的太守劉焉劉大人和州刺史郭勳郭大人不會坐視不理的。再說薊縣和漁陽縣富庶遠勝涿縣，賊人即使只是爲了搶劫而來也應該對這兩地動手。所以涿縣頂多會有一支敵人的偏師罷了，憑涿縣縣城的高度，那些缺乏攻城手段的異族還不足畏懼。”
咦？呂布童鞋，你不是應該進去收拾獵物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李書實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背後的呂布內心吐槽着。
“所以說完全不必驚慌，如果出城逃難的話反而有可能遇上烏丸人的小股偵騎，那個時候恐怕就更沒機會逃命了。”
呂布並沒有理會李書實不懷好意的眼神，依然自顧自的說着，不過看何大爺驚訝的眼神，李書實也不得不承認，這傢伙說的很有道理。
感謝了何大爺的提醒，李書實又送出去了好一段路，才返回自己家中。剛一進門，就看到了呂布那張寫滿疑惑的臉。
“這次的事情有些蹊蹺啊？”呂布給了剛進來的李書實一記當頭棒喝。
“此話怎講？”呂布與草原上的幾個民族都打過交道，所以對於他們的習性或多或少的都有些瞭解，他此時覺得烏丸人的這次動作有問題，那麼就一定有他的原因。
“草原民族雖居無定所且搶掠成性，但是多少還是有一定之規的。對於他們而言，最爲重要的是他們的牲畜，這不僅僅是他們的口糧也是他們的財富更是他們實力的象徵，所以草原民族的各種行動都是圍繞着牲畜和財富進行的。”
呂布轉身坐回到牀榻上，李書實也找了一個胡牀座下，順便爲呂布倒了一杯水，隨後靜靜地聽小強老溼講科普。
“草原民族習慣在春秋兩季南下。因爲夏季是草原上最爲豐美的時候，青草在這個時節的長勢最好。牲畜能不能在這一年有一個好的生長就看夏季的草場了。到了秋季，爲了應對缺乏食物的冬季，草原民族纔會南下。另外經過了一個夏天的飼養，這個時候的馬匹也是最膘肥體壯的時候。而春季的行動，則很大程度上要看冬天過的如何，如果還過得去的話，那麼各個部族會更多的把精力放在與其他部族爭奪優良草場的控制權上，因爲不管怎麼說，南下都會讓部族寶貴的成年男子受到損失。而如果冬天很難捱的話，爲了保證生存，那麼則必須南下，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甚至某些時候，冬天也必須南下搶劫一番，但是那對於進攻方壓力太大，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那麼做的。”
李書實點了點頭，表示瞭解。
“所以我才說這個時間烏丸人南下有些奇怪。這個時候不在草場上馴養自己的牲畜反而去幹到這裡參與戰爭，那麼這些部族的冬天又該怎麼度過呢？還是說他們被某些人驅趕着來送死麼？”
“有沒有可能是假消息呢？”李書實提出了一個疑問。
“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應該不大，否則城門口應該就不會聚集那麼多人了。應該是城門上貼出了緊急徵兵的告示纔會聚集那麼多人。如此，就說明官府已經確認了事情的真相。”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一會去看看吧。”李書實覺得還是眼見爲實的好，呂布也點了點頭。
涿縣東門外，此時聚集的人羣已經少了不少，費了一些力氣，李書實和呂布成功的擠到了人羣的最裡端。城門上掛着一個不大的木板，上邊貼着一張告示。
“茲，有烏丸人犯我州縣，本縣百姓士紳當共討之。今有公孫縣令爲保境安民，招大漢諸邊地良家子，共戮胡虜，揚我漢威。”
上面還有縣府的官印和縣令個人的印信和畫押，以此來證明告示的官方性和正確性。
李書實回頭一瞧，正好看到了經常在集上賣草鞋的劉大耳，立刻撇下呂布自己湊了上去。說起來這劉備與李書實也算是混熟了的，兩人之間有着不少生意往來。劉備的草鞋因爲質量好，口碑佳，所以平日沒有集的時候都是放在雜貨鋪裡寄賣的，然後用賣鞋的錢換些生活用品。
“劉備哥哥~你怎麼也在這裡啊。”
“哎，備說起來也是中山靖王之後，今見國家蒙難多多少少有些唏噓啊。”劉備先是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隨後便是一臉憂國憂民的表情。
“那劉備哥哥爲什麼不去參軍打壞人呢？聽說公孫縣令和您都是盧尚書的弟子吧。”
盧植盧子幹，在這個邊地少顯官的東漢末年，在幽州的聲望可以說是巨大的。凡是能進入他的門下的幽州士子無不以此爲榮。劉備雖說只不過在其門牆下聽了幾個月的課，也是引以爲重要的資歷。可以說，這是劉備僅次於漢室宗親的另一塊可以拿的出手的身份了。
“呵呵，備也實屬有心無力啊。想當初在盧師門下，公孫縣令雖出身不高，但公孫家也是在遼西赫赫有名的大族，自然看不起我這個家庭赤貧的學子。現如今他又執掌一縣，而我依舊碌碌無爲，前去相認，徒惹人笑罷了。”
此時的劉備是苦澀的，也許因爲眼前只不過是一位少年，所以並沒有僞裝自己，李書實難得的看到了他的不甘與落寞。
“是張角大仙來了，是張角大仙來了……”
不知道從哪裡爆發出了一陣呼喊聲，隨後聲音越來越大，越傳越廣。不一會，李書實看到原本圍在城門口的百姓都離開了，從城內或城外拼命一般的像南邊趕去，只留下了一地狼藉。
“張角怎麼來了？”
就在李書實疑惑間，劉備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張道長是個好人啊，他此番前來想必也是衝着烏丸人入侵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