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帝都
劇組的主要成員搞定了，其他的攝影，燈光，劇務等等一系列的雜事，永盛電影公司自然有現成的團隊負責。鄉江電影一向拍的快，既是因爲習慣了掙快錢，也有市場化運作熟練的原因。所以鄉江電影爛片層出不窮，但是隻要有了好劇本，稍微認真一點拍攝，好片子也是不少。尤其是八九十年代，是港片的黃金十年，像《警察的故事》系列《英雄本色》《賭神》系列，《黃飛鴻》系列，《大話西遊》系列，《紅番區》，《我是誰》，《無間道》等等一系列膾炙人口的好片子。
樂仁雖然沒有想着在電影上有什麼發展，但是現成的快錢還是要賺的。尤其是現在的樂仁兩手空空，急需用錢，偶遇了向強這個一心搞好電影公司的老闆，再不抓住機遇，就對不起穿越者的身份了。
安排好了劇組，不等開機，樂仁就提出要離開，畢竟時間長了會讓家裡發現的，再說按日期算，錄取通知書也快發出來了。向強挽留不住，特意預付了樂仁二十萬港幣稿費，派人陪着兄弟倆在鄉江轉了一圈，買點紀念品，也算是沒有白來一趟。樂仁知道向強是爲了賣好給自己，也不推辭，畢竟自己現在急需啓動資金。
爲了不耽誤樂仁的事情，向強還特意幫樂仁、樂山買了直飛帝都的機票。
坐在飛機上，樂山顯得很緊張，可是等飛機順利起飛，轉入高空平穩後，看着窗外晴空萬里，朵朵白雲在腳下漂浮，神經粗大的樂山又興奮不已：“樂仁，你看，我們現在比雲彩還高呢！”
“樂仁，你說，咱們現在有多高？”
“樂仁，你說，咱們天黑前能到家嗎？”
“山哥，這架飛機是去帝都的，想回家得下了飛機坐火車往回走才行。”
“那我可不着急了，好容易去一次帝都，我得好好逛逛。對了，樂仁，樂水在帝都幫人家賣衣服，咱們去找他一趟吧？……”
七月下旬是整個夏天最熱的一段時間，耀眼的白日肆意的釋放着自己的熱能，空氣中的熱浪撲面而來，讓走在路上的人掩面而行。
帝都，秀水街，樂水敞着懷，手裡搖着一把大蒲扇，頭上的汗水依然不停的往外冒。樂水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有氣無力的喊着：“出口轉內銷的衣服，便宜了！最新版港式服裝，剛到貨了，要買的抓緊時間了！……”
喊了幾句，樂水從攤子地下拽出一個大號的水缸子，咕嘟咕嘟的喝了兩口，喘了口粗氣。突然，背後伸出一隻手，舉着一根冰糕停在樂水臉前十公分的位置。冒着一絲絲涼氣的冰糕，散發出奶油的香甜味道直衝樂水的鼻腔，樂水下意識的淹了一口口水。
“吃吧！知道你怕熱，特意給你買的。”樂水扭過頭，看見樂仁和樂山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們咋來了？”話音未落，樂水已經接過冰糕放在嘴裡。
“水哥，你過得咋樣？”
“嗨！能咋樣？給人家看攤唄。白天天熱，老闆出了攤就回去了。等晚上人多的時候再來盯攤。我負責白天給看着攤，買一件給一件的提成，掙多掙少靠自己吆喝着賣貨。不固定。家裡咋樣？你們咋跑帝都來了？”
“家裡挺好的。樂水，你猜我們從哪來的？”樂山忍不住要炫耀一下。
“從哪來？從石門坐火車來唄！你還能坐飛機來不成？”
“哈哈，我們就是坐飛機來的，沒想到吧？”樂山雖然是哥哥，但是兄弟三人裡面卻是心思最簡單的。
“坐飛機來的？不可能，石門沒有飛機場啊！”樂水被搞糊塗了。
“我告訴你吧，我和樂仁從石門坐火車去了趟鵬城，結果在鵬城遇見鄉江一個開電影公司的大財主，樂仁幫他寫了個電影劇本，人家看中了，非要請我們倆去鄉江玩一趟。哎呀，死拉活拽的，不去都不行。我們就又去了趟鄉江，哎喲，那地方，滿大街都是人，比帝都的人都多，那樓高的，數不清有多少層，哎，比這些樓高多了……”
等樂山眉飛色舞的講夠了，樂仁開口問道：“水哥，你也不往家打個電話，要不是建剛和家裡說你在秀水街賣衣服，我們今天都不知道到哪裡找你。”樂仁略帶不滿的說到。
樂水苦笑一聲：“我在這裡給人家看攤，有一頓沒一頓的，和家裡怎麼說？別說是我了，攤主都快撤攤不幹了。到時候我還不知道到哪裡找工作呢！”
樂仁上一世做了二十多年北漂，自然非常清楚樂水此刻的挫敗感。
“水哥，別泄氣。此出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怕啥？對了，剛纔你說攤主要撤攤？”
“對啊。攤主是本地人，不願意吃苦，別人都是到南方背貨，他從別人手裡接貨，多一層成本不說，款式都是別人挑剩下的，賣不動了就減價處理，基本上掙不着什麼錢。時間長了自己都懶得出攤了，把攤子靠給我，他只是晚上天涼快人多了出來幹。”
“那你有沒有興趣接下這個攤子來幹呢？”樂仁想先看看樂水的志向。
“我？我是沒本錢，要不然從家裡招呼幾個人來，頭拱地我也把這攤子搞起來。不就是吃苦嘛？咱莊稼人還怕吃苦？”
“水哥，做生意可不是僅僅靠吃苦就行的。得靠腦子，得反應快，得比別人更早的覺察市場的變化，比別人早一步順應潮流。你就說這服裝生意吧，什麼衣服買的快？你跟得上潮流吧？換季了，你得提前把當季的衣服出空，才能回籠資金，提前進夠下一季的衣服吧？所有這些，有些靠經驗，有些靠知識，有些靠信息。經驗乾的時間長了就積累下來了，知識呢？信息呢？從哪裡來？……”樂仁順口把自己上一世的體會一一給樂水講了起來。
“……所以說，別看只是擺個攤買幾件衣服，不動腦子，靠天吃飯也幹不長，不是每個人都能幹好的。你得先審視一下自己，看看自己能幹什麼？想幹什麼？適合幹什麼？找準自己在哪個位置上最合適，就呆在那個位置上。是魚，你就在水裡遊，別想着上天。是鳥，你就在天上飛，別想着游泳。”
“說的太對了。樂水，這位是你朋友？”樂仁正給樂水講的帶勁兒，身後傳來一聲拍大腿的聲音，接着一個肥碩的身影擠進了兄弟倆的中間。樂水扭頭一看：“老闆，你今天這麼早就來了？哦，介紹一下，這是我兩個弟弟，今天過來看看我。”
攤主是個大號的胖子，三十多歲，穿着一身短褲褂，敞着懷，一身肥肉顫巍巍的，掛滿了汗珠。胖胖的臉上，原本還算俊朗的五官有點向中間集中。
“我姓郎，在家行三，大夥兒叫我郎三兒，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樂仁連忙一拱手：“郎大哥，我叫樂仁，樂水是我堂哥。”
“原來是樂仁兄弟，剛纔你說的太對了。是魚就在水裡，別想着上天。我理解着就是：這人不能和自己過不去。對吧？”
“基本上是這個意思。人都有自己擅長的和喜歡的，很多事情不能強求。”
“對啊！不是你的，強求不得。就是這個理兒。樂仁兄弟，你幫我分析分析，看看我這個人適合幹什麼。走走走，我請你們吃冰激凌。那誰，順子，幫我看着點攤子。”郎三瘋把攤子託給旁邊的攤主看着，不由分說的拉着樂仁、樂水，樂山來到一家冷飲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