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飯時間,六十七軍派人來清點戰利品,瞭解這次遭遇戰的具體情況,順便給慰問團接風。
二連長和指導員作陪,六十七軍的一個作戰參謀代表六十七軍對兄弟部隊和地方上的慰問表示感謝,劉幹事和劉主編則代表慰問團客套一番。
開場白過後,二連長端着酒杯忍不住先開口:“高隊長,有件事兒不問問我實在是憋得慌。有唐突的地方還請不要責怪。你們慰問團在路上跟越南特工隊遭遇這一仗到底是怎麼打的?十二個越軍屍體,十支突擊步槍,一部步話機,彈藥若干,全都給拉回來了。清清楚楚,一目瞭然,報戰果是再清楚不過了。可是你們四個地方上的同志加上一個班的戰士,各個乾淨整潔,無一傷亡。能不能給介紹介紹經驗?”
高天鷹轉頭看看劉主編和劉幹事,搖搖頭:“唉!說來慚愧,這場仗我的兵一槍沒放,所以也沒有傷亡。”“一槍沒放?那這支越南特工隊是那支部隊殲滅的?”“這支越南特工隊是劉幹事的兵解決的,而且也是沒費一槍一彈。”
高天鷹這麼一說,就更讓人好奇了。不僅是這桌上二連長和指導員以及六十七軍的作戰參謀好奇不已,連旁邊桌上陪着偵查大隊那一個班戰士吃飯的一排長和幾個班長都豎着耳朵往這邊湊活。
劉幹事見大家都盯着自己看,連忙解釋:“事有湊巧,我這次來帶着一個新兵,就是下午唱歌的樂仁,你們都見過。”“哦,那個自己寫歌,唱歌的兵?那年的兵?”“那年的?今年的新兵,我從新兵連領到我們軍宣傳處的,算下來入伍也就是三個多月。現在跟着我搞宣傳呢。”“機關的新兵?你的意思是他跟這一仗有關係?”“呵呵,何止有關係!這一仗就是他一個人打的。”
“不可能!”沒等連長指導員出聲,一邊偷聽的一排長就喊出聲來。指導員看了一眼軍部的作戰參謀,扭臉對一排長喝到:“想聽就閉嘴,別打岔。”一排長在二連也是老資格了,一時也顧不上跟指導員解釋,蹭的站起來走到這邊桌前:“連長,指導員,咱們二連可是全軍抽調的精兵強將,到前線快一年了,大小仗也打過不少了,越南特工隊什麼水準你我心裡有數。一個機關搞宣傳的新兵,一仗打死十二個越軍特工隊,還毫髮無傷?你信嗎?吹牛也有個限度吧?”
這話一說,場面頓時尷尬起來了。高天鷹端起酒杯來抿了一口:“吹牛?十二具屍體在那放着呢,繳獲的裝備都清點過了,難道是假的?”一排長梗着脖子繼續犟:“勝仗不假,但你要說是一個新兵解決的戰鬥,打死我我也不信。”“呵呵,打死也不信?那我就再說一句:就是這一個新兵打的,而且是赤手空拳上去打的這一仗。你信不信?”
此話一出,連坐在一旁看戲的軍部來的作戰參謀都坐不住了:“高隊長,這個作戰經過和戰果,我回去要詳細報告首長的。你看是不是把具體的作戰經過給我介紹一下?”高天鷹扭臉看向大康:“大康,把你的錄像帶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吧!要不然,我們二十七軍都要被人當成吹牛皮的了。”還有錄像?在場的除了慰問團的人都驚了,打個遭遇戰還有全程錄像?這二十七軍也太,太,太那個了!
大康起身到自己裝備箱裡取出一盤錄像帶,“咔嚓”一聲裝進攝像機的帶倉,把攝像機的監視屏幕打開,倒帶,播放。剛醒過味的人們一擁而上,把大康圍得嚴嚴實實,一堆腦袋擠在一起盯着屏幕。
屏幕上高天鷹正在安排戰士們拉開距離,保持戰鬥隊形。戰士們剛要散開,被樂仁叫停了,樂仁轉頭對高天鷹說:“高隊,如果現在真的有越軍在附近山上,那麼我們的行蹤已經是暴露無疑了,如果現在散開,改變隊形,就會讓越軍警覺。不如找個自然的藉口慢慢散開,先偵查一下四周是不是乾淨。”
“找什麼藉口?”
“休息,上廁所。”
接着看到停下的隊伍開始坐在路邊休息,幾個士兵開始走到路邊撒尿,而隊伍中的方芳馬上指着戰士們喊着:“幹什麼?注意點。”接着劉主編派頭十足的揮了揮手:“這還有女同志呢,離遠點。”幾個假裝想在路邊撒尿的士兵繫好褲帶,離開了路面,進入路旁的樹叢裡。
這時一直跟在劉主編身後的樂仁突然捂着肚子“哎呦,我的肚子呦,好痛啊!”說着鑽進路邊的草叢蹲下,方芳用手捂住鼻子拉着劉主編往後躲開“哎呀,臭死了,快躲開點。”站在馬車邊的劉幹事和高天鷹領着剩下的戰士連忙跟上做護衛樣,不知不覺中整個隊伍以各種理由散開了隊形。
鏡頭對準路邊的草叢和樹林,樂仁和幾個假裝上廁所的戰士的身影影影綽綽的晃動着,很快就不見了樂仁的身影,只剩下幾個戰士在小心翼翼的搜索前進。然後鏡頭對準樂仁身影消失的方向,變焦拉近,遠處山路在一座山丘處向南拐進去,整個山路上變得靜悄悄的。
過了好一會兒,山丘南邊的峭壁上突然傳來了一陣槍聲,高天鷹回頭看了看,低聲喝到:“人都在嗎?報名”報名完畢,發現少了樂仁。高天鷹頓時有點着急:“誰看見樂仁了?知道他跑哪去了嗎?”方芳在後面答應道:“樂仁假裝肚子不舒服,進右邊的草叢裡蹲下了。後來就看不見他了。”另一個戰士說:“他不是說要搜索一下四周嗎?是不是摸到前面去了?搞不好前面一通亂打就是他搞出來的。”
一聽說樂仁可能摸上去了,方芳在後面趕緊喊到:“那趕緊上去接應他啊!”高天鷹看看四周,只好帶領戰士們拉開隊形往前摸。鏡頭對準戰士們的背影跟着慢慢向前移動起來。
等隊伍摸到山路拐彎處,山丘上樂仁興奮的探出身揮手:“高隊,這邊。”高天鷹擡頭見山丘上樂仁在揮手,連忙喊到:“臥倒,趕緊臥倒隱蔽。”樂仁在山丘上毫不在意高天鷹的警示,興奮的喊到:“高隊快來,戰鬥結束了。”
鏡頭跟在高天鷹和戰士們後面上了山丘,向下一轉:一地炸的血肉模糊的屍體,高天鷹目瞪口呆的問:這是,你一個人乾的?樂仁樂呵呵的一指峭壁:“那上面還有三個。”
高天鷹一揮手,戰士們各自散開,一個沿山路回去把嚮導和馬車接過來,兩個繞路上峭壁頂上把上邊的三具屍體弄了下來。
接着,鏡頭晃動着,把十二具擺成一排的屍體和各種武器裝備都一一拍攝下來,最後是小柳讓樂仁全副武裝的站在繳獲的武器旁邊照像留念。
屏幕黑下來,大家看的目瞪口呆。高天鷹見都不說話了,慢條斯理的夾了口菜放到嘴裡:“我一個老戰友,功夫極高,在偵查大隊號稱郭大俠,退役後在地方上當派出所長。有一次接警,十幾個流氓拿着木棒圍毆兩個學生,其中一個學生跑到派出所報警,我戰友到了一看,十幾個流氓傷了三個,那個學生啥事兒沒有。我戰友後來就想法收了這個學生當徒弟,教了三個月,沒的可教了,領着找我去了。一亮相,我們軍長就看上了,當時就決定特招入伍。新兵訓練提前結束後,原本是想要到我的偵查大隊的,可惜,表現太突出了,讓軍政治部主任給截了胡,直接要到軍宣傳處,現在便宜了劉幹事。老劉,你說你們搞宣傳的,霸着這麼一個好苗子多浪費?這小子天生就是個偵查兵的料,放你那裡,可惜了。”說完,又喝了口酒。
劉幹事撓了撓頭,不無得意的說:“我是撿了個現成的好徒弟。可也不是我從你那裡搶的人吶!首長慧眼識才,交給我帶着,我得完成任務啊!再說了,樂仁搞宣傳也是一把好手啊?不信你問劉主編,還有大康,小柳,方芳,都可以作證。”方芳趕緊點頭:“對啊!樂仁在音樂方面的才華,我們郭臺長都讚不絕口,說等他退伍了,安排到我們電視臺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