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貞垂下眸子,面無表情的道了聲,“我知道了。”
拿回賣身契後,她看了看就發狠般撕了起來,直到把那張紙都撕成了碎的不能再碎了,才雪花般的灑了出去。
然後,她低頭走到我跟前,雙膝一落“咚”的一聲跪在我跟前:“葉姑娘,是我對不起你事到如今,我也沒臉求你原諒。欠你的我只有下輩子做牛做馬來還你”
說完,她“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用力極大,擡起頭已見血痕。
我沒有阻止她,等她磕完,我只是道:“做兄弟都是有今生無來世,何況你我只算泛泛之交。下輩子太遙遠,你就算了做了牛馬我也未必記得你。你不用覺得欠我什麼,人的選擇有得有失。你選擇救你兄弟就已經舍了我們這份朋友之誼。我選了幫你,就要承擔後果。做了就不要後悔,各自安心吧。”
聽了我的話,她撲簌簌的流淚,也不擦,就那樣跪着。
嘆口氣,我終究是個心軟的,“帶着你阿弟走吧,回去後不要出來了,這外面的世界雖精彩,但不適合你們。再有什麼事,可沒我這樣的傻蛋了。”
還是有幾分怨恨的,她騙我沒關係,可是卻連累輕柳和夜影,我又怎麼一點不怨。
喬貞聽完,又俯身磕了一個頭,站起身子轉身走向她阿弟,沒有再說話,拉起他阿弟便走了出去。
青妙一直笑意盈盈看着我們之間的交流,直到喬貞姐弟的身影消失。她才笑看我,慢悠悠的道:“你真不恨她?”
我冷眼看她一眼,道:“恨啊。爲何不恨”
青妙輕擺細腰,扭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懶懶坐下,“那你爲何這般輕易的就饒過了她?若是剛纔你要打要罵我是不會攔你的。”
我冷笑一聲,“打她我手疼,罵她我嘴幹,如果先前你告訴我,只要打罵了她就放過我們三人,我定會毫不猶豫。不過,你既然沒這樣說,我又何必損人不利己。不如留着精神來跟你談條件。”
“哈哈,”青妙笑得花枝亂顫,“你這丫頭真真有趣兒,若不是。。。。我都想留你下來做個伴兒。想必日子有趣的緊。”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心裡卻在腹誹:抖吧,抖吧,小心把“點”給抖出來了。
“談條件——你有什麼本錢可以跟我談的?”她拿起一旁那中年女子剛剛斟的茶,輕輕的吹了吹,飲了一口,才擡眼看我,“你現在就在我手心握着,你拿什麼跟我談?”
我定定看着她,一字一頓的說“拿我這條命”
她眼中火花一閃,“你怎知我抓你就不是爲了要你的命?”
我坦然看她,“我不知道。我是賭,賭你不是爲了要我的命。”頓了頓,我盯着她的眼睛又說,“如果你是爲了要我命,那我也沒辦法。如果‘那人’要的是一個活的我,那我就有資格跟你談”
“呵呵,”她輕笑一聲,“那你想換什麼?”
一直觀察着她表情的我知道我猜對了,不管是誰讓她抓了我,肯定不會馬上要我的命。
“既然你‘主子’要的是我,那你先把我這兩個朋友放了。”我提出要求,我特特加重了“主子”這兩個字。
是的,既然已經落入敵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多點信息總是好的。如果知道“那人”是什麼身份也許就知道他爲何要抓我了。
我在這個世界上應該沒什麼仇怨,而且我孑然一身也沒什麼好讓人貪圖的。剛纔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會是什麼人這樣精心設局來抓我。
聽了我的話後,青妙“咯咯”笑了兩聲,站起身子,扭腰擺臀的走到我身邊,俯下身子,伸出纖長細白的食指在輕柳臉上一滑——
見此景,我氣的恨不得用眼刀把她的手指砍掉。
可是現在不是跟她硬來的時候,敵強我弱,萬一惹急了她,做出更過分的事我也沒辦法抗拒。
還好,她一滑之後就直起了身子。輕柳就倒在我腳邊,她這一直身,臉不過離我三寸遠。
朝我嬌媚一笑,她慢悠悠的對我道,“不錯,那人要的是你可——”拉長了聲音,朝我飛了個媚眼兒,“可他卻是我看上的”
我心裡一慌,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這女人一看就是個行事毫無忌憚的樣子。先前我還期望着她只是爲了捉我,可眼下她的樣子擺明了對輕柳起了色慾,這可如何是好?
輕柳那性子,如果真被這女人怎麼滴了——我都不敢想下去。不行絕對不行
“你若動再動他一下,我就馬上死給你看”只能賭了,我厲聲道,“你可以點我穴道,把我綁起來,給我下藥,但是你要知道——一個人想活或許不容易,想死卻有一千種辦法”
我剛纔說“主子”她並沒有反對,那說明她的確是受人管轄的。既然是她主子要抓我,她定然有所顧忌。
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青妙收住了笑:“你以爲你這樣就能威脅我,我現在可以不動他等把你交脫了,我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說完,她又是妖媚一笑,湊在我耳邊輕聲道,“何況,你怎知他就不會從我?說不定跟我一夕歡好之後,他就食髓知味了。。。。小丫頭,說起懂男人——你可不如姐姐我。。。。”
看她說完笑得花枝亂顫的模樣——真的很想一巴掌揮她成調色盤。
“你”我氣極,卻也無法,只能恨恨看住她。我都自覺是臉皮厚的,跟她比——我簡直純潔得像貼了十八片處**。
眼下是沒辦法了,但是至少把我交出去之前,輕柳應該還是能無事的。
突然,她收住了表情,疑惑的看着我,“你身上是什麼香?”
她突然轉變話題,我不明所以,正在怒火上頭便沒好氣頂了句:“我又不勾引男人,哪用什麼香?到是妙夫人你身上怕用了兩斤香。”
本來此刻人在砧板上,這樣意氣用事的話是不該說的。只是我想到輕柳被我連累,心中鬱悶已極,再則知道她又有不軌的心思,便不管不顧的說了出來,也做好了準備。大不了吃點皮肉苦。
但出人意料的是,青妙沒有發火。湊近了仔細在我身旁轉了一圈,定定看着我問:“你是不是練過‘奼女功’?”
我一愣,這才發現我身上竟然那香味又出來了那青妙說的是這個
以前都是那什麼什麼的時候和練功的時候纔會出現,現在爲什麼出現了呢?我疑惑。
回想了下方纔的情形,我明白了——這香味應該跟情緒有關,剛剛我怒火沖天。。。。以前沒注意,是因爲我沒有真正像這樣的生氣過。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我冷冷道。
“啪”我臉上捱了一掌,青妙瞪着我道,“你這丫頭最好放聰明點我青妙吃過的鹽多過你吃過的飯別以爲我不敢動你”
臉上火辣辣的,我也不管,冷笑道:“我這人脾氣怪你若好聲好氣的,我或許能說給你聽。你若願意談條件,我也能好好的配合你可你想來硬的,那也沒關係。儘可試試”
在我說話間,我一直擡着下巴與她對視。既然她對這“奼女功”好像很感興趣?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總是有線希望也要爭取的。
我自己無所謂,她既然是替她主子辦事當然不會放過我。我只盼能說動他,放了清理二人。
此時,自然是不能軟的。
青妙沉着臉看着我,我一動不動的盯着她。
“好”她開口道,“那你先告訴我,是不是?若不是,你也沒資本給我談條件”
“是。”我道,“你放了他們我就雙手奉上。”
青妙沒說話,擡了擡下巴對旁邊那個中年女子道,“如雪,搜她身上”
那個如雪應了一聲上前來搜我的身,我也不動冷笑的讓她搜。
功法我已經記熟了,離開天絕上的時候根本沒帶走,也不怕她搜。
這個如雪搜得到仔細,把我的衣服扯的一團凌亂,領口袖口,腰間腿上都搜了個仔細。
摸到腿上的時候,她擡頭看我一眼,我心道糟了,她摸到了我綁在腿上的針包。
青妙以爲找到了,得意的笑了起來。
等青妙拆下針包打開交給她時,她看了一眼扔到一邊,冷聲道:“心法在哪兒?”
我心痛的看了針包一眼卻不敢露在面上,師傅留給我的金針不僅是一套工具,也是我對他們唯一的念想了,那把吉他已經丟到了炎赫府中。今生估計也無望再見。
我冷冷道:“在我腦子裡。可惜你就是刨開也拿不到。天下美男子多的是,你放了他們,我自然寫給你。”
“哈哈,”她嬌笑起來,“堂堂木國柳郡王,木國第一美男子,留着可以享用——滋味想來是不同的。。。。拿出去換,至少值大半個萬木山莊莫離郡主,你不會覺得柳郡王只值一本‘奼女功’?”
我訝然看着她,她竟是知道我們身份的,還敢抓我們?
她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