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俞向晚還是坐了起來,當着他的面前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給脫了下來,她冷聲大笑:“厲靖霆,你最終還是妥協了,你父親的那些證據還真的有用不是麼?讓你做什麼你都得做?”
厲靖霆靠在牀頭處,嘴角譏諷的勾着:“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是什麼人麼?”
俞向晚手上的動作忽然停頓下來:“什麼人?”
厲靖霆用脣形無聲的說出來了兩個字,俞向晚的腦子忽然轟的一聲炸開了。
妓女……
他竟然說自己像是妓女一般……
她的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她咬着牙,知道厲靖霆是刻意在羞辱自己的,所以她還是告訴自己,必須要靠近,所以她還是躺在了他的懷裡,還是勾着他的脖子:“那又怎麼樣?你還不是得碰我?”
“原來以爲你從小到大都是高傲的,但現在看來,還是我看錯你了是不是?其實你骨血裡流淌的血液都是骯髒的。”聲音從厲靖霆完美的脣形裡說出來的時候,真的會讓人一步步的崩潰。
他從來沒有怎麼的讚美過自己,但是現在他說了,他說她起碼是高傲的,可是下一刻他就打碎了她的夢。
他說她的骨血都是骯髒的!
此刻,當對着厲靖霆這麼厭惡的眼神,聽着他這麼厭惡的語氣,無論她在心裡再怎麼告訴自己,他只是故意的,可是她還是沒有辦法進行下去。
他將她擊垮了,她忽然哭着將他推開,滿臉眼淚的望着他:“厲靖霆,你贏了。”
她從來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眼神能這麼的讓她絕望,讓她覺得自己無處躲藏。
這個男人,她恨自己這麼的在乎,儘管她在心裡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她無所謂,可是她還是無法去忽視他的眼神,他用眼神就將她擊敗了。
哪怕是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她還是這麼在乎他對自己的看法。
看到他眼神裡的厭惡之情越來越濃的時候,她就越來越慌張,慌張到自己最後都不知道要怎麼辦,自然,也就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了。
她重新穿上了衣服,落荒而逃似的離開了這個房間。
厲靖霆聽着門關上的聲音,扯過牀上的被單和被子扔在了地上,他對這個房間裡遺留的關於俞向晚的氣味趕到無比的厭惡。
這一夜,俞向晚註定是無眠的,她甚至懷疑,自己當初爲什麼要費盡了心思嫁給厲靖霆,最終將自己弄到了這樣的田地。
她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發生了關係,生下了那個陌生的男人的孩子,甚至在這四年多的婚姻以來,那個自己名義上的丈夫,竟然從來都沒有碰過她。
她將自己弄的傷痕累累,她第一次問自己,這樣的婚姻,這樣的感情,真的是她想要的麼?
她怎麼會活的這樣的悲哀?
她原本是個天之驕女不是麼?如果她沒有愛上厲靖霆,如果她對他的執念沒有那麼深的話,以她的條件,嫁給任何一個男人,她都會過的很幸福?
爲什麼她偏偏選上的男人要是厲靖
霆?
這個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過自己的男人。
其實當初厲靖霆和唐溪在一塊的時候,她知道了這個事實,曾經想過放棄的,還準備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和別的男人訂婚的。
那個男人是愛着自己的,如果當時她能甘心的和他在一起,而沒有去破壞唐溪和厲靖霆之間的關係的話,那麼她現在一定已經嫁給那個男人了,一定已經生下了那個男人的孩子了。
何至於現在將自己弄到這般狼狽的田地?
她這算是自作自受麼?
可是從小她的心就遺失在厲靖霆的身上,她想找都找不回來。
所以當她眼睜睜的看着厲靖霆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那麼好的時候,她就妒忌的要發狂,她一點也不甘心就這麼算了,一點也不想讓自己從小到大的情意都付之東流,所以她就行動了。
刻意造成唐溪和厲靖霆之間的誤會,讓當時的唐溪崩潰,離開了江城,回到了陽城。
唐溪離開之後,她和那個男人也結束了,她原本想趁虛而入,可是厲靖霆無論她怎麼努力,厲靖霆還是無動於衷。
當時,厲氏正面臨風雨飄搖的時候,她的父親俞江安也在厲氏插上了一腳,也對厲氏虎視眈眈。
甚至很多問題都是俞江安來暗中安排的。
但饒是他們費盡心思打擊厲氏,最後在厲靖霆的手上,厲氏還是起死回生了,她也在這個時候知道厲靖霆父親手上有些證據被俞江安掌握了,她便說服了俞江安,用這些證據來威脅厲靖霆娶她。
她成功過的嫁進了厲家,當年的婚禮,也算是轟動一時的。
幾乎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和厲靖霆就是最般配的一對,是最令人羨慕的一對。
可是沒人知道,那就只是表面,厲靖霆卻從來沒有噴過她,她自己得來的婚姻,她怎麼會甘心就這麼過一輩子。
於是,她在厲靖霆的水裡下藥,她覺得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
這第一次,就由自己開始。
可是誰知道,當初她以爲的成功,其實不就是一個笑話而已。
她千辛萬苦才懷上的孩子,千辛萬苦擦生下來的孩子,竟然並非厲靖霆的骨血,而是一個孽種!
她做了這麼多,其實在別人的眼中,顯得有多麼可笑!
她俞向晚的人生,就這麼可笑麼?
這都是她活該麼?因爲她一直肖想本來就不屬於她的男人,所以這是老天爺給她的懲罰麼?
俞向晚滿腦子就帶着這樣的問題,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夜,一直到了凌晨三四點她才睡着的。
可是一大早,她就被一陣哭聲給吵醒。
她覺得頭很痛,她覺得這哭聲很令人厭煩,不過就是一個孽種,有什麼資格一而再再而三的哭?
她將被子拉上來,矇住了自己,繼續睡。
但饒是這樣,她依舊能聽到厲一驍的哭聲,那哭聲就像是一道咒語一樣,緊緊的纏繞着她,讓她怎麼都擺脫不了。
聽到這聲音,她就想到了劉勳,想到了那個晚上,她的腦海裡就出現了那些畫面,是那個晚上殘留在她腦海裡的一些記憶,她原本以爲那是她和厲靖霆之間的記憶,但原來那只是她和另外的男人在一起的畫面。
那怎麼能不令她作嘔?
她忽然將被子掀開,冷着臉從牀上坐了起來,下牀的時候,甚至連鞋子都沒有穿,就這麼赤着腳走了出去。
路過的傭人看到她一大早就這麼衣衫不整,還一臉怒容的樣子,嚇壞了:“太太……”
俞向晚充耳不聞,一直往前走,來到了厲一驍的房間。
孩子正坐在牀上,看到她過來,就朝她伸出雙手,要她抱。
小保姆看見她進來,也是鬆了一口氣,現在厲一驍已經開始會認人,自然就比較喜歡自己的母親,可是昨天一整天她都沒有出現,今天早上他醒來就要找她。
但是小保姆想到昨天讓人去找她的場景,就不敢貿然行動,只好一直在這裡安慰着厲一驍,和他玩着,希望能轉移他的注意力,哪知道,他一直不肯罷休,一直在哭。
估計這哭聲將俞向晚給吵醒了,所以她纔會過來的。
“太太,您醒了?多多小少爺從早上醒來就一直哭個不停……”
“我花錢請你過來是做什麼的?一點點小事都做不好?”俞向晚對着小保姆森冷的一笑。
小保姆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對不起,太太……”
俞向晚收回眸光,一步步的朝厲一驍走過去,她站在他的小牀上,卻沒有伸手去將他抱住,眼神冷漠,像是在看一個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人一樣。
而厲一驍看到她靠近了,哪裡肯罷休,小手不斷的伸着,想要她能將自己抱抱,甚至聲音都哭啞了,她依舊沒有動作。
這樣的畫面,連小保姆都不忍心了,便走過來:“太太,要不然我就抱抱多多小少爺到外面去吧、”
俞向晚回過頭看了她一眼,森冷的吐字:“出去。”
小保姆看了一眼厲一驍,不敢違背俞向晚的命令,只好低着頭:“是。”
厲一驍怎麼說都是俞向晚的兒子,而且她以前一直都十分的疼愛他,今天早上之所以會這麼的反常,估計就是因爲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吧?
小保姆便離開了這房間,並且將門給關上。
看到門關上了,俞向晚才坐在牀上,厲一驍等她一坐過來,便爬着向她過來,小手扯着她的衣服,想要她抱抱自己,安慰安慰自己。
小孩子就是在撒嬌。
但是他一靠近自己,俞向晚就滿臉的厭惡,彷彿從他的身上看到了劉勳的影子,她竟然一把伸手就將孩子扯開,扔在了牀上。
厲一驍的哭聲一下子停止下來,跌倒了,過了一會看着她,哭的更爲大聲了,又往她這邊爬過來。
他的小手又爬上俞向晚的衣服了,俞向晚低頭看着他,冷笑:“你這個孽種,怎麼還敢過來?你以爲你是誰?你不過就是個賤男人的孩子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