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似乎就像是一個個可以串起來的一個迷局,蘇嫣想起來就覺得頭疼。
見她蹙眉,季宸淵問道,“可是身體不適?”
蘇嫣搖了搖頭,想到雪兒的事情,她連忙正了正色道,“雪兒失憶了?”
“嗯。”季宸淵淡淡答道,而後他看向雪兒消失的方向道,“但是她知道自己是煉化了的小鬼。”
失憶後卻知道自己還是小鬼,這未免不太奇怪了,蘇嫣看向季宸淵,然而季宸淵似乎一點都沒有懷疑,想到雪兒之前說話的語氣,是那般的自然,好像她和季宸淵一直很親密,從未分開過一般。
蘇嫣心中一陣難過,她的臉色冷了下來,想到上次雪兒將自己推入深淵的事情,這次又說自己失憶了回到季宸淵身邊,會不會是故意而爲之想要傷害她和孩子呢?
雖說可能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但是一想到那日雪兒將她推入懸崖的時候,她口口聲聲說,“不喜歡別人擁有季宸淵的孩子。”
蘇嫣擡眸,看到季宸淵的表情依舊是無波無瀾,她亦不再想說話了,轉過身就準備走,卻被季宸淵桎梏住了胳膊道,“去哪兒?”
“去休息。”蘇嫣的聲音微帶了幾分冷硬道。
季宸淵聽了她的語氣,指尖清然拂過她的髮絲,他知道,這個小女人在鬧彆扭,恐怕還是惦記着雪兒曾是他未婚妻的事情吧。
但是他不知道,蘇嫣還害怕雪兒可能對她肚子裡的小傢伙不利。
蘇嫣咬了咬下脣,卻是執意地不曾轉過身。
見她彆扭的樣子,季宸淵走到了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還不忘桎梏着她的手腕道,“你在彆扭什麼?”
“我·····”蘇嫣想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但是一看到季宸淵清冷的樣子,一股委屈感從她的心底升騰而起。
“好了,別鬧了。”季宸淵伸手輕輕觸及到了她圓潤的耳垂道,“先把陳府的事情解決了來,看看幕後之人是誰,黑衣人留下的線索又是什麼。”
倒是說得對,眼下卻是不能再鬧些彆扭了,不然,會破壞全局的。
蘇嫣的眸子動了動,猶如一排小扇子的睫毛擡起,“嗯。”
見她答應了,季宸淵也鬆開了她,伸手拉着她的手道,“先回去吧,用過晚膳了沒?”
季宸淵一問,蘇嫣纔想起今天因爲一直在惦記着他去哪兒了的事情,所以一直沒用上什麼東西,陳府裡的東西似乎也索然無味。
蘇嫣搖了搖頭道,“都不怎麼想用。”
她自從懷孕以來,口味便越來越挑剔了,之前用了一次桂花糕之後,便忘不了那香甜的味道,既然是他親手做的,味道自然也不同於外面的·····季宸淵黑眸一沉,看到這丫頭的胃口感情都是他給喂出來的?
雖然口味挑剔,但是一想到肚子裡面還有一個小傢伙,蘇嫣便覺得至少應該吃一些東西吧!所以今天也強迫自己吃了一些膳食。
“想吃些什麼?”季宸淵拉着她一邊走一邊問道。
本來想說桂花糕或者玫瑰花糕的,但是這麼炎熱的天氣,此刻夕陽還未落山,想到糕點不免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她便搖了搖頭,“淵的桂花糕很好吃啊······”
季宸淵聞言,清冷的臉上勾了一絲笑意道,“還想用些麼?”
“現在熱得有些吃不下。”蘇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脣,似乎都有些乾涸,蘇嫣腦海裡突然想起來了,那日和季宸淵出去夜遊小鎮夜景的時候,似乎看見一些小攤小販在沿街的河道邊擺放着一些水果。
一顆顆浸泡在水中的荔枝看上去甚是清涼,還有那一顆顆可喜的楊梅,那酸甜的味道······
蘇嫣抿了抿脣,心裡想着,嘴裡似乎都有幾絲那楊梅的酸甜味,和荔枝的清甜味。
“不然用些荔枝?”季宸淵提到,既然熱得吃不下東西,但是她現在肚子裡有了孩子,必須得用些東西。
這句話正好戳中了蘇嫣的想法,她連忙點了點頭道,“好啊!”
但是現在夕陽未曾落山,暑氣還有些大,蘇嫣覺得熱得頭也有些暈乎乎的了。
“你先回房休息吧!”他不知道蘇嫣在外面站了多久,不過看這面色蒼白的樣子,估計在外面待了許久,季宸淵帶着蘇嫣不一會兒便回到了房間。
房間裡比外面要陰涼得多。
蘇嫣的確比較累,回到榻上感覺眼眸便有些重,一閉上眸子就不大想睜開了。
見她睡了後,季宸淵便轉身出了去。
而雪兒,一個人坐在房間之中,心中卻是莫名其妙地有些揪痛。
她伸手緩緩放置到了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語道,“爲何會這般痛呢?我一直以爲我會很大度的,我不會介意淵有別的女人的,可是看着他這樣對她,我爲什麼會感到難過呢?”
心裡一陣痛楚,雪兒整個身子趴在了桌子之上,雙目有些空洞,這時·····
“咚咚咚。”似乎有人敲門。
雪兒聽見有人敲門,連忙撐起身子來,端坐好了之後道,“誰?”
“姑娘,我是老爺派來服侍你的人。”門外原來站了一個丫鬟,她的語氣之中帶着幾絲溫婉。
原來來的人不是他啊·····
雪兒的眸中閃過了繼續失望,然後她還是扯出了一抹笑意道,“進來吧!”
“吱。”門被人推開了,進來的是一個低眉順眼的小丫鬟,小丫鬟的手裡還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之上是有許多膳食的。
小丫鬟進來後,將那些膳食一一地放置到了桌上,這些膳食色香味俱全,但是雪兒已經上千年沒有用過這些了,她腦海裡也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她不能吃這些膳食。
將這些膳食都放置到桌面上後,小丫鬟退到了一旁,說道,“老爺說姑娘纔來到府中,估計沒用過膳食,便令了小廚房準備這些膳食來,希望姑娘能夠喜歡。”
她說完後,退後到一旁,等待雪兒用完膳後將東西端走,然而雪兒根本就不能用這些膳食啊。
雪兒看着這些膳食一陣發呆,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她朝着那小丫鬟招了招手道,“你過來一下。”說完,脣邊還帶了幾絲笑意。
雪兒本就是長得十分溫婉可人,那笑意更是好看。
那丫鬟微微一愣,原本還以爲自家小姐是最好看的女子了,沒想到這個姑娘比小姐還好看!
她一愣,然後走上前來道,“姑娘有什麼需要的麼?”看着這桌上的膳食,她似乎一點都沒有動,難道是說這些膳食都不合口味嗎?
“姑娘可是覺得這些膳食不大可口?”小丫鬟細聲細氣地問道,不時之間還擡頭看了看雪兒,就擔心她不悅。
然而雪兒卻是一笑,她道,“沒有,我是想問你一些事情。”她笑着伸手將那丫鬟的手拉了起來,不經意之間在她的手中塞了一錠銀子。
那丫鬟的臉色微變,她定然是感受到手中那銀子的分量了,她連忙道,“姑娘可是有什麼需要的,不必這麼客氣啊?”
“瞧你說的。”雪兒笑了笑,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聯想到,眼前脣角溫婉笑意的女子竟然是一個被煉化了千年的厲鬼!
雪兒湊近了那女子道,“你可知道,那將軍····”想到可能大家都不知道季宸淵的身份,她的眸一動道,“那季公子和他身邊的那個穿着淺藍色衣裙的女子是誰?”
那是陳府的貴人,老爺特地交代了要好好招待的,上下的丫鬟自然都是知道的,那丫鬟連忙道,“姑娘說的是季公子和他的夫人吧!”
夫人·····
雪兒只覺得自己的脣角瞬間都僵硬住了。
不過她才走了····走了一些日子而已,她還是他的未婚妻啊,爲什麼現在他的夫人竟然會變成別人了·····
一絲陰霾自她的臉上閃過,見雪兒不語,那丫鬟有些奇怪地繼續問道,“姑娘現在可要用膳?”
“不了。”雪兒鬆開了丫鬟,身子隨意地依靠在了桌面之上,她看向那丫鬟道,“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你可用過膳了?”
“還沒,晚些時候大家會一起用膳的。”丫鬟奴才晚些時候都是一塊兒用膳的。
不過那膳食自然不會有這般好,丫鬟的膳食,極少有油水。
雪兒本就是管家的女兒,以前還未見過季宸淵的時候,爹還不是將軍府管家的時候,她還曾做過下人,也曾幫過工,其中的心酸事情,她自然知道一二的。
“你先坐吧。”雪兒說道,她指了指身旁道。
那丫鬟本是想拒絕的,但是主子的要求是不能拒絕的,她連忙坐下了身子,坐在了雪兒的身邊。
“你先用膳吧,忙了一天了,定是餓極了吧!”雪兒朝着丫鬟一笑說道,然後那擺放在自己面前那唯一的碗筷遞給了那小丫鬟。
她本就是煉化的小鬼,吃人類的膳食是找死,但是若是她不吃的話,恐怕會連累到這小丫鬟吧!
更何況,美味的膳食,丟掉了也可惜了。
小丫鬟抿了抿脣,然後道,“嗯,那謝謝姑娘了。”說完也將雪兒手中的碗筷接了過去,開始大快朵頤。
看着那小丫鬟吃飯的樣子,她突然想起了,丫鬟的希望便是一日三餐吃飽喝足,她的希望在哪兒······可是她的希望,她的淵都被人搶了去了呀。
雪兒雙目逐漸無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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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可以告訴我,里美的屍體你埋在哪兒了麼?”陳娉婷才找回魂魄,身子自然虛弱,蒼白的面容讓陳雙福見了不由得很是傷心。
之前爹告訴她,里美的屍體就埋在後花園,但是她帶着翠香去找了,根本就沒有,她知道,父親定是怕她看了害怕,但是她還是想給里美買一副棺材,讓她好好下葬。
“這····”陳雙福欲言又止,陳娉婷的性子素來不若,她也不似一般的大家閨秀,若是讓她知道了里美的屍體埋葬處,就怕她會跑去······
才找回來的魂魄,若是再被嚇跑了的話,可就不好了啊!
到時候就算是葉戰再幫忙,他再次去尋,常常丟失的魂魄定然也不大好了。
“娉婷,你先將身子養好了來,別的事情,我再告訴你把!”陳雙福推辭道。
然而他的這一番推辭,陳娉婷卻是不想管,她張了張嘴,正準備問的時候,卻聽到一人推門而入。
“老爺。”字面上雖是恭敬之中,但是語氣卻是毫不客氣。
陳娉婷和陳雙福轉身,看到一襲景秀華服,看上去富貴不已的夫人秦氏正站在門口,身後還跟着她的貼身丫鬟。
陳娉婷知道,估計是爲了今早的事情來找自家父親算賬的,雖然說里美不是她殺的,但是最後一個見里美的人便是她,這麼一說,許多的證據都不指向她了麼?
怪說不的,秦氏這般反對阿爹說,恐怕也是擔心她和那戲子的事情·······雖然府上的人都心知肚明,但是外面的人知道了,終究是不大好的!
“夫·····夫人,你來了啊。”陳雙福的聲音有些結結巴巴地。
若不是秦氏,陳雙福怎麼會有九品芝麻官這麼一個職務?
說到底,他的所有榮華富貴都是來自於他的夫人秦氏,所以也註定了他只能看秦氏的臉過日子。
陳雙福和秦氏的事情,陳娉婷不想理會,她也不能理會,她只得福了福身道,“爹,我就先走了,大娘,我告退了。”
秦氏的注意力顯然沒有在陳娉婷的身上,她連一句客套話都懶得和陳娉婷說,只是在陳娉婷走出門後,冷聲吩咐她身旁的丫鬟道,“將那門關上吧!”
“是。”丫鬟走過去將門關上了。
在門關上的瞬間,陳娉婷不由得搖了搖頭,她虛弱地臉上沒有幾絲多餘的神色,她原本還打算叫翠香將她扶回房間的,畢竟她身子還虛弱,路微遠。
“翠香·····”才輕聲喚道,她便反應了過來,今日自己根本就沒有帶翠香過來,而是一個人來找了父親。
她搖了搖頭,心裡露出了幾絲苦笑道,“看來這路,今天得自己一個人走了!”她正此般打算後走了幾步,才走出父親院子的時候,就看見那石板路上有幾滴血跡。
這血跡顯出一陣黑色,看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真是奇怪。”這血跡不是隻有幾滴,而似乎匯成了一條路,一個方向一般!
陳娉婷有些乾涸虛弱地脣張了張,她正欲靠前去看看的時候。
“啊!”她尖叫了一聲,只覺得自己的後頸一疼,然後眼前一黑便暈厥了過去。
就在她的身子一歪即將摔倒在地上的時候,一個人將她攬入了懷中。
黑暗,一片無盡的黑暗,她的頭似乎都還有一些疼痛,但是她似乎能思考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此刻在何處?
帶着幾分刺眼的疼,她努力的睜開了眸子,卻發現此刻自己正在自己的房間。
而正準備起身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腳根本就動彈不得,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腳踝上綁了有自己手腕粗的麻繩。
雖然手腕被束縛在身後,但是她想,定然也是和腳踝一般的被粗壯的麻繩束縛着的吧!
究竟是誰·····
她擡頭看了看自己的房間,卻瞭然不見自己兩個丫鬟的身影。
這時,逆光走來了一個挺拔的身影。
那俊秀的眉眼,姣好的身段,不是李老闆又是誰?
他走到了陳娉婷的*邊後便停頓住了腳步,他的目光灼熱地看着陳娉婷,雙手也有幾絲顫抖地撫摸上了陳娉婷的側頰,似乎就像是在撫摸一樣最寶貴的東西一般!
然而陳娉婷卻是萬分厭惡地將頭轉向了一邊道,“李老闆,你這是要做什麼!你放開我!”
說完後,她想起身,但是因爲腳上和手上的束縛,她瞬間又倒回了chuang上,無力地掙扎着。
“娉婷,你就將是我的人了,開心麼?”李老闆看着被束縛着的絲毫沒有抵抗力的陳娉婷說道。
陳娉婷聽了這句,心裡一驚,連忙搖頭道,“不,不,你胡說些什麼!翠香!翠香!”此刻房間裡就只有她和李老闆,這般距離,她很是害怕。她驚恐地喊着翠香的名字。
然而豈料李老闆冷笑一聲道,“娉婷,別惦記着那死奴才了,我已經將她解決掉了。”
“你說什麼?你把翠香怎麼了?”此刻的李老闆不同於以前在她面前唯唯諾諾的樣子,現在的他簡直就像是一個厲鬼!
令人膽戰心驚。
“你說呢,娉婷。”李老闆緩緩爬上了chuang來,伸手,頗有幾分憐惜地將陳娉婷纖細的腳踝拉到了手中,似乎在感受着他的珍寶!
然而陳娉婷此刻卻是毛骨悚然,全身都覺得冷。
“那血·····是翠香的?”她試探性地問道,她希望眼前這個可怕的李老闆否認,然而李老闆似乎沒有否認的意思。
他揚起一絲笑意,就像是摺子戲裡的傾國傾城的女子,“我的娉婷果真很是聰明。”
言下之意,翠香凶多吉少!
陳娉婷本就蒼白的臉上更是難看。
“娉婷,別這樣,開心一些,沒有那聒噪的丫頭,你就是我的人了。”他伸手輕輕蹭了蹭陳娉婷如玉的面頰。
他不過是想問問那丫頭,他的娉婷在哪兒,那丫頭卻是一臉厭惡地看着他,該死的!她竟然敢那樣看着他!她知不知道他是誰,他是戲班的角兒!
若不是那丫鬟都敢用那樣的眼神看他,他怎會下狠手?
看着陳娉婷一臉悲傷的表情,一股怒氣突然在他的心底衍生,他伸手就桎梏住了陳娉婷的下巴道,“娉婷,我的娉婷,我待你這般好!你爲什麼就不肯正眼看我!你說啊,你說!”
他用力地搖晃着陳娉婷,陳娉婷頭上的珠釵都掉到了chuang下。
陳娉婷一陣恍惚,露出了幾絲蒼白的笑意,卻始終不和他說話!
這讓李老闆更加惱怒了,他將陳娉婷推到chuang上癱軟着,帶了幾絲輕蔑看着她道,“你以爲你們陳府就高人一等麼?呵呵,知道里美怎麼死的麼?”
里美·····
聽到這個名字後,陳娉婷無神的眸子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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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阿夏被熱哭了,邊哭邊更新,直到晚上十點學校纔開了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