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小丫鬟說的事情,張大人更是幾欲昏厥,大家都說他張大人及時被貶官,也是豔福無雙,坐擁美人。
三個妻妾,姿態不一,都是絕色女子,而這一來,窩裡鬥得簡直要他的命!
張大人整個人靠在了一旁的奴才身上,管家上前給張大人掐了掐人中才未讓張大人昏厥過去,但張大人整個人意識都還是迷糊的,他擺了擺手道,“先找個大夫來府中,然後·····”
他的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力,“將五房那個歹毒婦人綁了,送到官府去!”
“是。”就在奴才準備出去得時候,只見一道絕望的光芒自張大人的眸子中閃過,他看向奴才們,動了動脣道,“不,將五房打死,以祭奠若兒他們。”
張大人才說完,整個人就閉了眼睛,昏厥了過去。
這時候,張府上下一片大亂,誰也顧不得那五房了,扶着張大人回房,還有些人去請孫大夫來。
三夫人的院子中一下子就清靜了許多。
這會兒,之前因爲人多悶熱的空氣不在,稍微清新了許多。
蘇嫣只覺得喉頭一股酸意,她扒着季宸淵的袖子就開始乾嘔了起來。
整個人蜷縮在一角,腹中難受得慌。
季宸淵的眸子閃了閃,殭屍對血氣是很敏感的,不過他一向厭惡這吸食人血的行爲,這傢伙若是喜歡人血,看來將來得好生管教一番。
現在尚且還未出世對這血氣就這般敏感,將來若是出世了,則必須嚴加管教!
他幽深的眸子一沉,大掌輕輕覆上了蘇嫣的背部,順着那筆直的脊椎骨緩緩滑落了下來,微涼的觸感讓蘇嫣那狂躁不已的身子好了許多。
她轉過頭,看到季宸淵沉着的眸子,似乎心情不悅一般。
“阿淵,你怎麼了?”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脣,試圖剛剛纔的所有不適都掩蓋下去。
季宸淵將蘇嫣的頭按向自己,細細地舔舐着她的脣瓣。
他的脣上帶着幾絲清新的味道,順着脣瓣緩緩滑到了她的腹中。
與此同時,腹中的不適也消失了許多。
“剛纔你給我吃了什麼對不對?”蘇嫣問道,她剛纔明顯感到有股清香從脣舌相交進入她的腹中,之後那股不適就消失了。
季宸淵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道,“三日後你就知道了。”
說完拉着蘇嫣的手到了院子外,蘇嫣跟着季宸淵走,卻發現季宸淵走的方向似乎她曾經去過一般。
那····那是去北苑的方向!
“阿淵,我們去北苑做什麼啊?”兇手不是五夫人麼?他們此刻應該去找五夫人才對啊。
爲何去北苑。
季宸淵難得地勾脣笑了笑,他道,“還記得三仙匯的故事嗎?”
季宸淵是從何處得知三仙匯的故事,蘇嫣不得而知,但是一提起這個故事,蘇嫣腦海裡就是那三個姬妾騙牛頭馬面所僞裝成的樣子。
依次是手指,然後耳朵,然後是舌頭。
二夫人和三夫人失蹤後都被留下了手指和耳朵,那四夫人呢?順着下來的話,應該會是舌頭。
都說兇手是五夫人,可是那唯唯諾諾的五夫人有那麼大的膽子剪掉人的手指,耳朵還有舌頭麼?
太恐怖了吧。
蘇嫣感到一陣心寒,這時,卻聽得身旁的季宸淵道,“事情的表面往往看起來都很簡單,不要被表面給矇蔽了。”
難道說兇手不是五夫人麼?
蘇嫣好奇地看向季宸淵,發現季宸淵這殭屍不僅修行高,會道法,甚至這腦子也聰明得緊,她想來想去的問題,他似乎都知道,似乎全局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只是看他什麼時候出手罷了!
北苑一會兒就到了,季宸淵敲了敲門,不一會兒後大夫人就走了出來,打開門,看見蘇嫣,有些奇怪但還是有些喜色,畢竟鮮少有人來探望她,“姑娘,快進來坐吧,對了,這位是你的夫君麼?”
大夫人看了看一旁的季宸淵道。
季宸淵未說話,蘇嫣點了點頭,“是的。”
大夫人臉上的黑紗將她的面容遮蓋住了,不過還留着一雙水盈盈的眸子,這雙眸子,蘇嫣突然覺得有些眼熟,在大夫人轉身先一步進去後,蘇嫣擡頭對着季宸淵說道,“大夫人長得好像一個人。”
季宸淵似乎等着她繼續說道。
“好像······”她努力在腦海裡搜索着,始終覺得那雙眸子似乎在哪兒看到過一般,但是就是想不起來了。
季宸淵冷眸看向她道,“看來記憶也不行。”看來懷孕會讓她的記憶也下降,這小殭屍真是麻煩!
這句話讓蘇嫣有些不悅,她撇了撇脣道,“以前我的記憶是不錯的,最近才這樣。”
只是,那雙眸子真的好眼熟!
季宸淵摸了摸她的頭道,“先進去。”說完他率先進入了院子,蘇嫣跟在其後。
天色尚早,大夫人才起身沒多久,正蹲在那罌粟花面前澆水。
罌粟花很美,卻也致毒!
“大夫人。”季宸淵甘冽的聲音迴盪在空中,“啞奴成爲了小鬼。”
煉化小鬼,有助於主人的運勢,別有用心者,甚至可以讓小鬼替她做一些事情,只是,這小鬼不能投胎轉世,唯一等待着它的就只有魂飛魄散!
大夫人的眸子閃過幾絲悲痛,她站起身來,看向季宸淵道,“可是心兒明明告訴我,告訴我啞奴是·····”
“是什麼?”季宸淵冷笑一聲,他道,“天下竟然有你這般狠心的母親。”
似乎被戳中了內心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一般,大夫人整個人沒有力氣了一般,軟軟地坐在了罌粟花旁,她舉起手來捂住自己的臉,頗爲痛苦地道,“我也不想的,啞奴患了很嚴重的病,心兒說她可以用道法,讓啞奴脫離痛苦地,雖然會要了他的命,但是啞奴下一輩子可以投胎投個好人家,不必再受這苦了。”
聲聲哭訴都是一個母親對孩子最用心的行爲,但或許這個辦法不是很好。
季宸淵將一塊玉佩扔到了大夫人的面前,是半塊雙魚珮。
大夫人驚詫地擡起頭看向季宸淵道,“你怎麼會有着半塊雙魚珮?”
這半塊雙魚珮應該是心兒的所有物,在心兒那兒纔是!
季宸淵的薄脣輕啓,他道,“你妹妹爲了你,在明晚三仙匯的時候給她姐夫同時也是她夫君的張大人準備了一份好禮物,如果您不介意,可以來看看。”
屆時,也是真相大白的時刻了。
大夫人的眸子裡閃過幾絲難過,她顫抖着手將另外一塊雙魚珮拿了出來,正好和之前那塊雙魚珮能合在一起。
上面的裂縫恰到好處地能重合。
季宸淵轉身帶着蘇嫣就欲走,卻聽得身後一個聲音道,“慢着,你們可不可以幫我一件事情。”
季宸淵未回首,只是道,“明晚大家都會在五夫人房中。”說完後便帶着蘇嫣離去了。
張府上下此刻都在一片混亂之中,報官的報官,請大夫的請大夫,就是沒有人去找那所謂的兇手五夫人,而五夫人似乎也不害怕,獨自一個人坐在房中。
梳妝檯外的窗戶被打開着。
初夏天氣也炎熱無比,然而今日,卻是難得的陰天。
天色並不暗,天空還是比較明朗的。
“喵嗚。”一隻小黑貓竄到了五夫人錦心的懷中,她伸手摸了摸黑貓的毛。
原本兇狠的小黑貓此刻在錦心的懷中一臉溫順,半眯着眸子,似乎頗爲享受一般。
這隻小黑貓上散發着濃厚的陰氣,錦心脣角掛着一絲苦笑,她知道,這件事情做完,自家外甥也要消失了。
將它製成小鬼的時候,便以此爲血誓,想要用那幾個踐人的命來換來她和姐姐這些年所受的苦,但····她眸中靈光一閃,即使有了那三個外來人的插手,她依舊要讓三仙匯準時出現!
“啞奴,你怨小姨麼?”錦心將小黑貓的兩隻前腳拉起來,將它只是自己的眸子。
小黑貓似乎能聽懂錦心的話一般,它喵嗚了一聲後搖了搖小小的貓腦袋,之後閉着眼睛打算繼續睡去。
錦心只覺得多年夙願解決,竟然前所未有的輕鬆,一種奇怪的感覺,她伸手點燃了幾支香燭,讓青煙都順着風飄到了啞奴的貓身之上。
既然要上路,那就好好上路吧。
在香燭燃燒盡後,啞奴似乎也知道自家小姨的打算,它回頭看了看錦心,隨後竄了出去,它不是不想死,而是它要在自己死之前去探望一眼自己的母親!
看着黑貓離去的瞬間,錦心鬆了口氣,這時,之間一個玄色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背後。
整個房間一下子就暗了下來,之間那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帶着扳指的手輕輕撫摸過他懷中白色貓咪的毛。
“喵。”一聲頗爲享受地貓叫聲將一旁呆愣這的錦心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看着那黑衣人站在自己身後,首先是愣住了,隨後抿了抿脣道,“主子。”
“做得挺好的。”男子勾了勾脣,以嫵媚的弧度,那薄脣霎是好看。
帶着扳指的手輕輕拍了拍懷中的貓咪,貓咪一動,竄到了錦心面前,它的嘴裡銜着不知道什麼東西,一張嘴,那小巧的一張紙片就掉了下來。
錦心將紙片撿了起來,卻看到那紙片之上一片空白。
只聽得那男子低聲吩咐道,“將這個放在三仙匯的地方,讓季宸淵發現。”
算是佈置陷阱麼?
看着什麼都沒有的小紙片,錦心也不懂,她也不想去想那些有的沒得,將這三個踐人殺了爲姐姐報復,她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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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心的睫毛緩緩落下,她帶着幾分疑問道,“難道我的啞奴真的不能活麼?”
“呵。”男子冷笑一聲,他緩緩走到了錦心面前,邪肆地挑起了錦心的下顎道,“你都裝傻裝膽怯這麼多年,不過好歹也是一個道士,你知道的,被煉化的小鬼有沒有機會轉世。”
這個答案是再明顯不過的了,錦心面色一白,她垂下了頭道,“可是我知道你本領很高,所以你答應幫我的時候,我毫不猶豫便答應了。”
錦心雖然是道士,但是她不會煉化小鬼之術,所以也不會在張府做五夫人來藏匿了這麼久。
若不是這男子的出現,恐怕她的報復也不會這麼順利。
看着錦心這樣,男子的薄脣微微上揚,他伸手勾了勾錦心的髮絲,帶着幾分可有可無的憐意道,“錦心,也不是沒有辦法。”
男子的話似乎帶了幾絲轉機,讓錦心的眸子一亮,她擡頭看向男子道,“真的麼?”
“是。”男子臉上的肆意更加明顯了,他俯首在錦心的耳旁說道,“被煉化小鬼的至親之人用血魂祭奠,以至親之人魂飛魄散以換得它的投胎轉世。”
至親之人,啞奴的至親之人不就是張大人和她姐姐·····
錦心藏在袖中的手緊了緊,但她心中已經下了主意。
三仙匯之後,她要那負心人的命!
一股恨意出現在了錦心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