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趕忙將季宸淵和蘇嫣迎了進去。
季宸淵和張大人走在前面,蘇嫣跟在其後。
蘇嫣一直盯着玉清,玉清倒也不心慌,只是笑着道,“蘇姑娘,好久不見。”
她愣了愣,隨後道,“真是好巧。”
“是啊。”玉清笑盈盈道,“我是爲了追查一個兇手來這兒,不知蘇姑娘來這兒作甚?”
那兇手是一個道士,不過瞧着蘇嫣的樣子,怕應該不是吧,只是····玉清卻是沒有看見之前那位長得好看的公子。
真是可惜了啊。
追查兇手?蘇嫣聞聲之際不由得思索了一下,剛纔她甚至有些懷疑這玉清是刺客,畢竟她是狐狸精,況且又正好出現在了這張府,不過唯一奇怪的是,那刺客應該是男子纔對。
蘇嫣搖了搖頭道,“不過是跟着自己夫君出來走走罷了。”
畢竟刺客的事情還是不宜到處宣揚,這個玉清是敵是友尚且未知。
“原來如此啊。”玉清的眸子眯起來笑了笑,然後看了眼走了些許距離的張大人和季宸淵道,“我們跟上去吧,別等會兒找不着路了。”
張府還是比較大的,進了張府之後,張大人便帶着季宸淵他們到了比較大的一個大廳坐着。
四角木椅之上的花紋清晰明朗。
空氣之中縈繞着一股子好聞的花香。
蘇嫣打量了這四周,發現這個大廳除了木椅等物質地上乘,但也及不上季宸淵的將軍府一般奢華。
大廳中沒有擺放任何薰香,屋中也沒有任何的花草,卻有着一股子的香氣。
倒是玉清開口了,她坐在木椅之上,手指執着一把雙面湘繡蝴蝶扇道,“大人,您府中的香氣真是盛,我感覺,我這扇中的蝴蝶都要聞香而出了。”
“姑娘過譽了。”玉清是隻狐狸精,張大人自然不敢怠慢了,他以前從來不信鬼怪的事情,但是昨夜的事情讓他不得不信,都說狐狸難纏,不過既然這狐狸說了不會傷害他,那便也是好的,在他府中好吃好喝待着便是了。
“是的,這花香的確有幾分濃郁。”坐在季宸淵身旁的蘇嫣點了點頭道。
張大人笑了笑道,“在下妻室喜歡種植一些花草樹木,便隨她去了。”
“那看來張大人的夫人倒是一個花草種植的好手了?”蘇嫣問道,她自幼對花草種植還是比較感興趣的,只不過多數都中不大活,更不說,這能種的花香四溢了!
說到這兒了,張大人臉上閃過了幾絲難過,不過很快便被他遮掩了去,“妻室身體不大好,平日這些花草,都是家裡的啞奴種的。”
畢竟時近中午,張大人便說道,“各位遠道而來,想必應該餓了吧,不如我們去用膳吧!”
張大人的這個提議讓蘇嫣有些緊張,季宸淵是不能用人類的東西的,之前的事情還不斷出現在她腦海之中。
就在蘇嫣打算拒絕,想辦法將這個話圓過去的時候,季宸淵壓住了她的手,但是目光並未看向她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吧!”
“嗯,那請各位隨我來吧!”張府的大廳和用膳的廳是分離開來的,張大人便起身帶路了。
剛纔那一點,張大人自是不會注意到,倒是玉清瞧見了。
季宸淵伸手散發着一股冰冷的氣息,讓玉清感到一陣害怕。
她不知道季宸淵是什麼動物或者種類,不過絕對是頂端的兇殘種類!
不過井水不犯河水,應該不會有事的。
玉清站起身來跟了上去。
用膳食的廳叫做雨花閣。
雨花閣和大廳相比起來,要小的多了,一張巨大的桌子佔了大多數的空間。
蘇嫣坐在季宸淵的身旁,瞧着,不一會兒美味的膳食就擺滿了桌面。
因爲不久之前才用了紅薯粥,所以蘇嫣不餓,拿起筷子,有意無意地撥弄着碗中的白米飯。
玉清的狐狸種類也食肉,所以看着這般的美味自然也不會抗拒。
只有季宸淵。
他伸手拿起潔白的魚骨筷,剛將筷子伸出去,準備夾菜的時候,仿若時間停頓了一般。
他的手停頓在了空中半秒,筷子頂端發出一陣顫抖,終於。
“哐當。”魚骨筷發出清脆的響聲,掉落到了地上。
“大人,您怎麼了。”看到季宸淵這樣,張大人臉上和心中不免很是慌張,連忙放下碗筷就起身走了過去。
蘇嫣趁着自己坐的位置和季宸淵近,搶先一步就靠近了季宸淵,伸手剛握住季宸淵的手,卻不曾想季宸淵猛然使勁,將她拖到了他跟前。
而外面的人瞧着,倒是蘇嫣伸出兩隻手去扶着季宸淵。
“對他們說我舊疾發作,需要一間安靜地房間。”季宸淵迅速說完這句話後便不再說話,昨晚和她同裘得來的那幾分血氣此刻全無了。
如果不是剛纔季宸淵對着她說的那句話和拖她過去的那力道,她會真的以爲他是病倒了!
“阿淵,你沒事吧。”蘇嫣伸手拉着他的手掌到,而季宸淵也順勢將頭靠在了蘇嫣的肩膀上。
蘇嫣本就有些瘦小的身子微微有些吃力。
“來人吶!快去找大夫!”站在一旁的張大人完全被急慌了,好不容易從京都來個貴人,居然還鬧出這樣的場面。
瞧着這大人面色完全無一絲血色的樣子,簡直讓他此刻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這貴人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外面聽得自己大人這般焦急的聲音,有幾個下人走到門欄處,由於門欄太高了,便是直接從門欄上滑到,滾着過來的。
“大人,什麼事?”那些下人似乎還有些不明所以。
“笨蛋!”張大人有些氣急敗壞道,“我讓你去找大夫,還愣着幹嘛,快去啊!”
“是···是!”那幾個下人連忙從地上站起來就打算往外跑。
“等等。”蘇嫣突然叫住了張大人和那幾個下人,她看向張大人道,“我家夫君只是有些老毛病,不勞煩大夫了。”
看着蘇嫣這一臉的風輕雲淡,又提出了是老疾,可能應該沒什麼大事吧。
張大人剛纔懸着的心放下了不少,可是看着季宸淵那蒼白的面色,還是有幾分擔憂道,“要不,還是叫幾個大夫來看看,開幾服藥?”
蘇嫣搖了搖頭道,“既然是舊疾,我們平日中還是備着一些藥物的。”
也對,既然是舊疾,那麼應該有應對之法,張大人連忙道,“那我們現在需要做些什麼嗎?”
“那麻煩張大人幫我們找一間畢竟安靜的房間吧!”蘇嫣道。
玉清在一旁也放下了筷子,她仔細地看着,卻是不知道這倆人是要鬧哪一齣,不過瞧着這男子面色蒼白的樣子,倒真像一個殭屍。
張大人連連點頭,指着那幾個還沒來得及出去的下人道,“你們把這位大人扶到一旁的客房去,記住,要最安靜的!”
“是。”那幾個下人連忙來扶着季宸淵。
“大人,你們先用膳吧,我家夫君醒來的話,恐怕都得是晚上了。”既然季宸淵裝病,那自然是要一段時間的,蘇嫣便對着張大人道。
張大人本打算跟上去的腳步,聽了蘇嫣的話也停了下來,有些病不宜人多了,可能靜養會比較好。
“那就麻煩了。”大人道。
一旁的玉清見狀,她雖然好奇蘇嫣他們來這張府做什麼,不過那男子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似乎就在警告着她不能靠近。
既然明知道是渾水,她自然是不願意去淌了。
那些下人將季宸淵放置在榻上,蘇嫣坐在榻邊,“你們先下去吧。”
“是。”那幾個下人紛紛都出去了,出去之前還將門帶上了。
季宸淵聽得那些人的腳步遠去之後睜開了雙眸,然後坐起了身來道,“沒被嚇到吧。”
這句話明顯是對蘇嫣說的。
蘇嫣笑了笑,耳後道,“剛纔那些膳食分明什麼都沒吃,卻還這樣,分明就是裝的。”
季宸淵將手橫在了蘇嫣的腰間道,“蠱蟲被殺後的半個時辰,還能按照它留下的最後一個訊號找到它在哪兒,現在,馬上就要過了半個時辰了。”
原來快要過了,怪不得他剛纔要這般。
倘若拒絕用膳,張大人也一定會拉着他說東道西,一番寒暄吧!
如此瞧來,裝病倒是最好的辦法。
“那我們應該怎麼找到呢?”蘇嫣對此很是好奇。
季宸淵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木桌之前,三粒糯米出現在他的指尖,之間他將指尖按在了桌面之上,再次擡開的時候,那三粒糯米死死地壓在桌面之上,不過,已經變黑了。
“在張府的東邊。”季宸淵說道。
“那我們現在要去找麼?”蘇嫣問道。
季宸淵搖了搖頭,蠱蟲死後半小時能找到它屍體的消息,幾乎沒幾個人知道,所以不擔心那人會毀屍滅跡。
“我不放心。”季宸淵朝着蘇嫣道。這個不放心,自然是不放心她了,他此刻若是出去了,被張大人瞧見了,自是不好解釋的。
蘇嫣看向他後低眸,帶着幾分小小的抗議呢喃道,“我也是一個道士。”
這句話裡含了些許的不滿意,季宸淵勾脣,大手一伸,將蘇嫣抱到了桌上坐着,正對着她,“嫣兒,跟着我,或許會喪命。”
一直以來,他的所有侍妾都被人殺了,可笑的是,他卻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蘇嫣,之前總是會遇到危險,還有昨夜,那刺客分明是朝着她來的。
他目前,真的不想讓她有事。
下午的時候,蘇嫣將房門推開,看見有兩個小丫鬟在不遠處端着托盤嬉戲,便將門合上後走了過去道,“可以麻煩你們一件事麼?”
那兩個丫鬟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在被蘇嫣叫住的時候愣住了,然後連忙欠身行禮。
他們都聽說了,今早府中來了三個貴客,這姑娘便是其中一個。
大人吩咐了,若是有怠慢,他們全都擔當不起!
“姑娘有事情儘管吩咐吧!”其中一個小丫鬟道。
“可以請你們家大人過來一下麼?我夫君和大人有事相商,就在那屋中。”蘇嫣笑道。
小丫鬟們連連點頭,“我們這就去。”
說完後便福身離開了,蘇嫣這會兒擡頭瞧了瞧這客房外的這個小花園,倒是蠻不錯的,裡面有着一個小木橋,那小木橋之上似乎還有幾盆花。
她心下一動,便上了木橋,一上木橋,就聞到了那股子清逸的花香。
不同於之前大廳的香氣濃郁,她看着那嬌小的花蕊,心情不由的大好。
“蘇姑娘好雅緻。”身後響起了一個並不陌生的聲音。
蘇嫣回頭,看見玉清站在自己身後,玉清朝她笑了笑,日光之下,淺笑盈盈,“蘇姑娘,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誰?”蘇嫣有些疑惑地問道。
“那·····”玉清正準備說的時候,慘叫和尖叫在不遠處相互交織。
“啊!死人了!快來人啊!”
蘇嫣蹙了蹙眉,臉上閃過幾絲擔憂,玉清倒是沒有任何異常的表現,她湊上前道,“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