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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比高一的報名時間晚了一天,但覃鬆雪還是準備跟着陳恪之一起去,前一天晚上就收拾好了東西,被子牀單行李箱一類的東西打包放進了易修昀的汽車後備廂。
從車庫裡走出來,覃鬆雪搓了搓凍僵的手,哈了幾口氣。
天有點冷,易修昀在家打遊戲不肯出來,放東西這事兒全權交給陳恪之了。陳恪之把尾箱蓋合上,按了鎖,車鑰匙裝進衣兜,然後把覃鬆雪的手握住放在自己臉上。
可是覃鬆雪還不滿意:“你臉也好冰。”
陳恪之無奈,捏住覃鬆雪手腕往他脖子裡面伸。覃鬆雪得了許可,立馬眉開眼笑,把八個已經不再肉嘟嘟的手指頭使勁鑽進陳恪之衣領裡。
肩窩鎖骨與手指的溫度相差太大,陳恪之被凍得一哆嗦。
覃鬆雪聽到陳恪之的吸氣聲笑得更開心了。
陳恪之低頭往他嘴上咬了一口,覃鬆雪躲也不躲一下地回親。覃父和易修昀與他們就一牆之隔,而且車庫和一樓的陽臺特別近,只要裡面的人出來,隨時都有可能發現他們。兩個人在外面這麼鬧成一團,在危機感下帶來的刺激讓他們更加興奮了。
正當陳恪之和覃鬆雪卿卿我我打情罵俏的時候,陽臺的門響了。
陽臺的門是推拉式的,開門聲非常小,但晚上非常安靜,一點點動靜都會被放大,陳恪之和覃鬆雪離得不遠,聽了個真真切切,兩人趕緊分開,嘴與嘴之間還扯着一道細細的唾液線,隨着距離越來越遠崩斷了。
覃鬆雪舔了舔嘴脣,心跳地特別快,對着陳恪之笑了笑。
陳恪之神情自若,拉着他往大門方向走。
我爸這時候來陽臺幹嘛?覃鬆雪眼珠轉一圈準備悄悄問陳恪之。
話還沒說出口,覃父的聲音就隱隱約約地傳來了:“……沒有任何商量餘地……”
覃父在打電話。
別墅是雙拼的,但是他們旁邊的住戶買了房沒有搬進來,甚至都沒裝修,估計是準備過幾年賣出去。所以陽臺上是個打電話非常隱蔽的場所,在房裡一般聽不見聲音。
覃父很少揹着覃鬆雪打電話,行事光明磊落,平時手機也是大大方方地放在桌上。但是既然覃父不願讓他人知道電話內容,覃鬆雪也不想窺探他爸爸的。
但是……
“……不可能……我跟你說了很多次,我有家庭,尹惠林……”覃父的聲音飄過來。
覃鬆雪眉頭一皺,怎麼又是她?如果是別的事情他可以不打聽,但是關於這個女人,他不知道不行!
覃鬆雪拉着陳恪之的手頓住,陳恪之會意停下腳步。覃鬆雪想湊過去聽得更清楚一些,卻被陳恪之攔住了。
覃鬆雪不滿地看了陳恪之一眼,陳恪之摸摸他的頭以示安撫。
覃父的方向沒有正對着他們,聲波傳過來不是很清晰,還斷斷續續的,覃父聲線低沉,而且說普通話有g省口音,並不標準,在這種情況下聽起來更加費力。覃鬆雪隱隱約約聽到了他媽媽的名字,還有一句“不可能,不行”,大約是拒絕的話。
聽了兩三分鐘後,覃鬆雪坐不住了,甩了甩手想從陳恪之的鉗制中掙脫出來。
陳恪之自然不讓他如願。
覃鬆雪小聲道:“我要過去聽!”
陳恪之湊到他耳邊道:“別冒冒失失的,你這麼過去一準被師父發現。”
覃鬆雪又扭了扭沒掙開,不滿地賭氣道:“不聽了,回去吧,冷死了!”
話音剛落覃父那邊的聲音就陡然大了起來:“我警告你別這麼幹!”
覃鬆雪:“……”
陳恪之:“……”
這是怎麼了?覃鬆雪用眼神問陳恪之。
陳恪之輕輕搖了搖頭。
對於大人們的這種事他真沒興趣瞭解,畢竟不是他爸,覃父頂多算他岳父,況且覃父對尹惠林不是沒回應麼,師父師孃兩個感情這麼好,他操這個心幹什麼……
想知道更多隻得繼續聽下去。
但是覃父接着只說了一句:“尹惠林!”然後連續“喂”了幾聲便沒了下文,料想是那邊掛了電話。
覃父輕聲爆了句粗,煩躁地嘆了口氣,合上手機蓋進屋。
覃鬆雪想聽的一句都沒聽到,倒是勾起了他強烈的好奇心。
那個尹惠林說了什麼,能把他爸爸氣成這樣?他爸爸脾氣好得平時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居然對着電話發了火。
“回去吧。”陳恪之推了推覃鬆雪,打斷他思緒。
“嗯。”覃鬆雪拉着陳恪之的手進屋了。
房子比較大,客廳裡的空調功率很大,一般就夏天開一下,n城的冬天風大,氣溫倒不算低,把門窗關好之後室內還算暖和。
易修昀躺在沙發上蓋着厚厚的毯子,大腿放着那臺筆記本,戴着耳機看電影,一邊看還一邊抽着煙。陳恪之二人進來的時候擡了擡眼皮,算是打招呼。
陳恪之把車鑰匙放在茶几上,易修昀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陳恪之瞄了一眼電腦屏幕,是去年年底上映的大片,已經到最精彩的部分了,照易修昀看電影的專注程度八成不知道覃父剛纔出去打了個電話。
不過就算易修昀知道什麼內情,陳恪之畢竟和他差着一輩,覃父的事情肯定不方便問他。
陳恪之還了鑰匙就帶覃鬆雪去睡覺了,過年這段時間每天晚上都睡得晚,覃鬆雪一點也不困,匆匆換了厚睡衣跑去廚房倒開水泡腳。
兩個人的盆子是一樣的,覃父吃完飯燒了一壺開水,覃鬆雪提着壺一盆分了一半,陳恪之就往裡面一邊倒冷水一邊用手指試水溫。
等到差不多的時候陳恪之端着盆準備出去,被覃鬆雪叫住了。
“等一下!”覃鬆雪沒多解釋,一溜煙跑了出去。
陳恪之:“?”
再進來的時候覃鬆雪手裡多了一罐鐵觀音。
“泡腳啊。”覃鬆雪一抓一大把,因爲水還比較燙,並沒有伸手進去攪。
“等等!”陳恪之拉住他的手,他還沒看清楚是哪一罐呢,要是覃父最喜歡的被覃鬆雪拿來泡腳……
“茜茜說用茶葉泡腳最好了……你拉我幹什麼,我就試這一次啦……”
陳恪之蹙眉:“倩倩?”
“對啊,茜茜!高丞曦嘛!”覃鬆雪不以爲意道。
陳恪之:“……”
此“茜”非彼“倩”,而是取了第二種讀音,原本爲“西”。
陳恪之奇怪道:“你怎麼叫他這麼個名字?”
“他天天叫我小雪,氣死我了!高丞曦……西西……電視裡不是有個茜茜公主麼,那我就叫他茜茜咯!反正他那麼愛哭,叫茜茜怎麼了……”覃鬆雪頗爲理直氣壯。
高丞曦愛哭?陳恪之還真沒發現。估計是這小痞子和人在一起的時候,看到高丞曦紅眼睛就給當做把柄似的記下了,做不得真。不過小雪這名字……
陳恪之忍不住笑了:“小雪?”
覃鬆雪果然惱羞成怒:“什麼小雪!不準這麼叫我!”
“這名字不錯,小雪,多有意境。”
“你!”覃鬆雪氣得直捶陳恪之,“不許這麼叫我!”
陳恪之胡亂擋了兩下:“好了,好了,不鬧了……你今天怎麼把茶葉給拿出來了,這罐茶葉多少錢啊?師父知道麼?”
“不告訴他!”覃鬆雪神神秘秘地,又往茶葉罐裡伸,抓了一把放進陳恪之的盆裡。陳恪之沒來得及攔住他。
自從聽說用茶葉泡腳對身體好之後覃鬆雪就問他爸爸要茶葉了,可是覃父的茶葉都比較貴,有一些是論兩賣的,當然不會給覃鬆雪來糟蹋。但唯恐天下不亂的覃鬆雪怎麼甘心呢,高丞曦都能用茶葉泡腳了,他怎麼不行?他纔不能被高丞曦給比下去!
所以他就等着晚上覃父放鬆警惕的時候從乾燥櫃裡順一罐出來用。
陳恪之忍不住了:“你加得不對,茶葉得放進壺裡煮開再泡,你這樣等水冷了都泡不開。”
覃鬆雪不太信,遲疑道:“啊?不是吧……泡個腳還講究這麼多……”
“你這也倒得太多了,等師父明天起來泡茶的時候你想想怎麼辦吧。”
覃鬆雪看了看手中的茶葉罐,裡面的茶葉比剛纔少了五分之一了,撓撓頭,有些懊惱:“對啊……我怎麼把這個忘了。”
“你啊……”陳恪之搖了搖頭,“這一罐少說好幾百,也許上千了……被你這麼浪費。”
“啊?超市裡賣的鐵觀音不都幾十塊錢嗎?”而且還是鐵盒子包裝的,比這個好看多了,“我完了!我不知道茶葉那麼貴啊!要是我爸爸知道我拿來泡腳了他又要罰我洗碗!煩死了啊!我不想洗碗!”
陳恪之無語地看着他。
覃鬆雪有點怵了,匆忙把茶葉蓋上,抓耳撓腮的,急得不行。
末了,道:“那我明天早點起來讓易叔送我去學校,我爸就管不着我了!”
“掩耳盜鈴。”自欺欺人。
覃鬆雪不滿地捶了陳恪之一下,拿着茶葉出去了。
“都怪茜茜,說什麼茶葉泡腳,他就是想害我,讓我被罵,明天開學揍他……”
這關人家高丞曦什麼事兒?陳恪之扶額。
“唉……不過也不一定那麼貴,我爸爸那麼小氣,他肯定捨不得買那麼貴的好茶葉,這個盒子這麼醜,肯定便宜……”覃鬆雪又自我安慰道。
陳恪之看着他自言自語,覺得特別好玩兒。
盆裡的水溫還比較高,茶葉扔進去一會兒後水慢慢地變黃了,葉子也有一部分沉進了盆底,隨着水蒸氣上升,整個廚房都是鐵觀音的香氣,馥郁而沁人心脾。
覃鬆雪:“……”
陳恪之心道,這小子怕是拿了覃父最好的那罐了。
“怎麼辦?”覃鬆雪嚥了口唾沫,戰戰兢兢地看着陳恪之。
氣味這麼大,只要覃父靠近廚房就能聞到了,然後……
陳恪之無奈把窗戶打開,讓廚房通風,道:“先把腳洗了,師父一時半會兒不會來這裡。”
話音剛落,覃父就眯着眼睛吸着鼻子進來:“球球,你是不是泡了我的鐵觀音啊?”
覃鬆雪:“……”
陳恪之:“……”
覃父:“……”
覃鬆雪:“對!我突然想喝茶了!爸,你這茶葉真香!”
覃父看到兩盆已經變得黃澄澄的洗腳水:“小兔崽子我揍死你!你喝茶用盆?!”
覃鬆雪一個激靈躲在陳恪之後面:“我,我一不小心放,放多了茶葉!”
覃父大怒:“你一個不小心把茶葉扔洗腳盆裡面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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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1、封面換啦,以前那個好醜,做了一晚上,謝謝小心慢跑大大教我排字。
2、嚴那個打的事情,建了個|讀|者|羣|325998237,到時候該放的都會放上去,麼麼噠!敲門磚隨意啦,說一勺最帥更好 ̄へ ̄
3、不知道怎麼回事,嚴那個打居然把我書名|和|諧|了,不能加括號qaq,好純潔好嗎!爲什麼!
謝謝大大們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