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緯找藉口擺脫了李悅月,回到東區的住處。
??他覺得很可笑。被一個女人耍弄,在他來說還真是個新奇的體驗!沒想到外表越是清純可靠,騙人的手段卻越是老到。那個人——是叫趙飛?他和肖琳琳竟一直交往至今,且已登堂入室。如果不是昨天讓他當面撞破,他還一直被矇在鼓裡,被人戲耍於股掌之間呢。
??但是,她爲什麼能這麼理直氣壯的要求見他?在她扭頭朝家裡走的時候,不就已經做了與他決裂的決定嗎?難道她覺得自己還能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這女人——當真把別人當了傻子?
??腳踩兩隻船,而他是其中一隻被踩的船,這個認知真是恨煞了他。但,惱怒過後卻是曬笑。
??他曾經報復過她,但最後仍是手軟放棄了。但她又爲何如此玩弄於他?是天性如此,還是基於報復?這樣比較看來,倒是她比他下手更加狠辣。那麼以前她說的關於哥哥的死與她無關,又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耙耙頭髮,強壓下心裡的悵痛,華緯告訴自己:他不是非她不可,但既然她敢耍他,那就要怪他不厚道。要讓她知道,兩個人中說“不”的人並不是她,而一直都是他!
??……
??晚八點,肖琳琳準時來到青葉茶莊的門口。目光一霎,已經在衆多車子中了現了那輛熟悉的車子。
??按下心中的紛亂,她先撥通了他的電話。只響一聲便接通了。
??“喂。”
??“我在門口……”
??“上二樓,以前——”華緯一頓:“我帶你來過的那間茶室。”
??肖琳琳聽着,心裡也是微微一動,所謂“以前”,還是她在計生辦的時候的事了。他還記得?這是不是說明他心裡還是有她的?
??舒一口氣,她徑直上了二樓。待進了茶室,看到了華緯,肖琳琳覺得兩人只不過是一天未見,竟有了些奇異的生疏。
??她幾乎是侷促的對上了他淡淡的笑眼。他在笑?他不是在生氣嗎?
??“坐吧,琳琳。”華緯伸手指着對面的座位:“我想,你有很多話要對我講吧?”
??“呃?!”肖琳琳咬着下脣,覺得自己很蠢的樣子,真是不爭氣!爲什麼他那麼氣定神閒,而她就要如此窘迫?明明她並沒有犯錯!
??鼓起勇敢,理直氣壯的瞪了華緯一眼,肖琳琳問:“下午我打電話給你,爲什麼不接?”
??華緯錯愕,他還沒有說什麼,她便要興師問罪了?
??“我打了好多次都沒有接。後來,爲什麼又是李悅月接的?”肖琳琳揚着下巴,她隱下了在出租車上看到的一幕,沒必要把自己的急迫暴露給他。
??如果事情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華緯幾乎要爲肖琳琳的質問鼓掌。倒是他看走了眼,這小女子卻是深諳談判之道。這短短兩句話,先是“反客爲主”,然後又是“聲東擊西”,接下來呢?是該“混水摸水”“擒賊擒王”,還是“美人計”?
??居然跟他玩這手?華緯的眼睛彎了起來。
??肖琳琳並不看他,拿起面前的茶杯慢慢啜了起來。她性格上綿軟,但智慧上卻絕沒有問題。對於兩人會面該怎麼談,肖琳琳來之前也想了好多。最終還是決定利用女孩子的先天優勢,先撒嬌、撒賴。解釋是一定要解釋的,但不能低聲下氣。否則對方信不信不回事,自己的自尊心先受不了。
??現在,她的“撒嬌”在華緯眼中變成了“手段”,這恐怕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不同的心境,看問題的角度也不一樣。若是兩人沒有發生問題之前,華緯怕是對她的“撒嬌”只有欣喜,現在——
??“琳琳,”華緯叫的低沉而顯得深情:“我爲什麼不接你的電話,你不知道嗎?”
??頓一頓又道:“那個人,是叫趙飛?我不明白,爲什麼他會出現在你家裡?你們兩個……,我不敢繼續想下去!”
??肖琳琳的平靜再也裝不下去了,她愕然瞧着對面的他眼圈慢慢泛紅,心頭升起彆扭的感覺,這,是華緯嗎?但歉疚瞬間掩去了懷疑:“華緯,這是誤會!”
??“我和趙飛只是普通朋友。他,常來我家陪我爸爸下棋。而且,昨天我也向他說清楚了,以後……”肖琳琳語無倫次的說着,說到最後想到趙飛的告別語,不禁還是有些黯然。
??這份情不自禁看在華緯眼中,當然又變了味道。在他的面前,居然還敢做出這副依依不捨的樣子?更何況,這話聽起來也是漏洞百出。常去陪你爸爸下棋?他一個年青小夥子,會無緣無故常去陪一個糟老頭下棋?應該是藉機常去靠近你吧?昨天說清楚了?如果真的沒有什麼,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又何來說清楚之說?這叫不打自招,兩人之前最起碼是曖昧的吧?
??華緯心裡怒極,臉上卻笑容淺淺:“嗯,都說清楚了就好。我還怕你……唉……”
??肖琳琳心裡的彆扭感更甚,不知道爲什麼瞧華緯這樣子比看到他發怒更讓她不安。
??話談的挺好,他看起來也沒什麼不妥。可爲什麼她心裡頭卻一陣陣的發寒?
??“呃,那李悅月怎麼回事?”肖琳琳想了想,還是追問起了剛進門時問的問題。不關其他,確是她內心想知道,也想聽他解釋。
??“那只是個意外,悅月和我是從小認識的,便是——結婚以後,也不能當成陌路互不理踩。”華緯說到結婚的時候,瞧了肖琳琳一眼。
??肖琳琳微微臉紅,雖說這解釋並不能讓她滿意,但他話裡的話還是極大的滿足了她。她是個傳統的女孩子,談戀愛便是爲了結婚,那種只要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的想法從來都不適合她。但,和華緯,她卻從不敢卻想將來。現在,從他的話裡聽到了變相的承諾,這比任何解釋都更能說服她。
??“琳琳,走吧,不早了。”華緯提議。
??“嗯。”肖琳琳順從的迴應。
??“晚些我就要回Z市了,你回我那裡去坐坐?”華緯邊走邊悄聲在她耳邊說道。
??他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朵裡,癢癢的,她忙縮了脖了,笑着躲開。
??他語氣曖昧,這所謂的“坐坐”當然不會只是單純的“坐坐”。肖琳琳猶豫,想和他多相處,但又對那種事有些抗拒。
??“來吧。”華緯拉開了車門。
??肖琳琳的腳不由自主的就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