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獻給國家?”周院士微微一頓,“這當然是上善之舉了。不過呢,小劉啊,捐獻也有怎樣捐獻的道道啊。你是經商的,如何讓物盡其用,應該是最清楚的。這裡我再講一個小典故。清代一商人,送一王爺一對價值一萬兩黃金的世界上的信鴿,七日後,商人遇王爺,問那對信鴿怎麼樣,王爺笑呵呵誇獎道,嗯,味道不錯,這肉真嫩啊!”
大帥明白了,周院士的意思,太歲只有在他這裡,纔是物有所值,才能發揮最大的效益。
湘雲不好插話,只能默默地給兩人倒茶。
“院士,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大帥注視着周院士,“剛纔你說,中國民間認爲,太歲放到哪裡,哪裡就有好運氣,是吧?”
大帥這話裡也有潛臺詞:要是這個太歲放到我的集團裡,我的集團豈不好運連連?
“是有這個說法。”周院士道,“不過呢,這個說法,我認爲帶有強烈的迷信色彩。你是21世紀的人,該不會還有迷信思想吧。再說了,太歲放到哪裡,自然會給哪裡帶去天地真元。但是,它的真元從哪裡來?它是生物,當然要放在有山有水,有廣闊土地的地方,要是放到一個高樓裡面,與天隔開,與地隔絕,它吸食不到天地真元,又怎麼能夠健康生長,它不能健康生長,又怎麼能夠爲人們帶來好運氣呢?不但帶不來好運氣,還可能影響人們的健康呢,因爲它從天地吸收不到真元,只能從人身上吸收了,時間長了,怕就對人的身體不好了。這就是民間說的太歲頭上不能動土,否則就帶來厄運的道理吧。”
大帥望着周院士,心生感嘆:大凡出人頭地的人,不是偶然的,要麼是運氣好,要麼智商遠遠高於常人,這個周院士,智商好生了得!說起話來,還真讓人不好反駁呢。
老頭子不從正面提出要求,也不用大道理說服對方,而是和風細雨的和你聊,卻處處佔居着主動。
大帥心中暗自思量了一下,然後笑眯眯地道:“院士,這麼說來,這個太歲,在您這裡是的了,因爲您是這方面的世界級專家,可以讓它好好生長,讓它繁殖幾個出來,也說不定呢!”
湘雲一聽大帥這話,臉上表情無法形容,裝作去給茶壺裡加熱水,起身離開了飯桌。
“呵呵。”周院士輕笑一聲,“小劉啊,承蒙誇獎啊。說我是世界級專家,我可不敢承當,不過呢,在這方面有些倒是真的。其實,我奮鬥一輩子圖什麼,還不是爲了咱們國家更加強大嗎,我這把老骨頭,都是國家的啊。嗯,不扯遠了,小劉啊,你剛纔的話,我明白,在這裡,代表我自己,代表我們所,也代表農科院,謝謝你!來,這一杯,是老頭子我敬你的!”
什麼!大帥心道,我不過是僅僅表了個態,還沒說明這太歲送你呢,你就順坡把驢給牽了去?這個寶貝可不像我送你的那個價值幾十萬的野生靈芝,這是世界難找的太歲啊!
大帥也端起酒杯,道:“院士,還是我來敬您老吧,我的太歲,暫時放您這兒,供您,同時也麻煩您好好保護它,到您得差不多了,我再來取它。周院士,小劉就拜託您了,讓您老費心了啊,來,晚輩先喝爲敬!”
周院士臉色一變,但很快恢復正常,道:“好好好,這一杯不說誰敬誰了,就算是朋友酒吧,嗯,我很願意和你一起多談談,都有了忘年交的感覺了。呵呵。”
大帥暗道,這個周院士,雖然難免有他的私心和貪婪,但哪個成功的男人不貪婪呢!周院士智商很高,學問用車拉,在國內影響大大的有,是自己今後用得着的重要人物。太歲放他這兒一段時間,想必不會損傷什麼,卻可以讓他爲自己的集團做些事情。
“忘年交?說得好啊!院士!來,咱們喝杯忘年交杯酒如何?”大帥突發奇想。
端着茶壺在旁邊磨噌的王湘雲,一聽這話,立刻放下茶壺,擊掌道:“忘年交杯?太好了呀,太好了呀,太太好了呀,來,我來作證!你們喝忘年交杯酒!”
周院士笑呵呵地站起來,和大帥喝了個交杯酒。
不過,剛纔大帥那話的意思,周院士聽得再明白不過了,這太歲委託你周院士養護,卻不能送你,換句話說,這太歲的所有權,還是我劉大帥的。
這也在周院士的意料之中。誰揀了個天價至寶,會憑白無故的送人呢!大帥今天不把太歲拿走,而是寄生在周院士這兒,周院士已經達到期望值了。
由他來養護,由他做,天天觀察,天天感受太歲的靈氣,弄出新的科研成果出來,周院士哪能不愜意呢。
“小劉啊,”周院士在座位上坐端正,“你把太歲寄生在我這裡,真是看得起我老頭子啊!我這心裡,高興啊!這樣吧,你看得起我,我也得爲你做點事是吧,我來疏通,以農科院的名義,給你頒發一個證明,就像證明上次水果裡有特種元素那樣,證明你的這批靈芝,是3000年以上野生靈芝,另外,以我們所的名義,在你的集團裡召開一箇中型研討會,專門研討你這批野生靈芝的獨特藥用和養生價值。研討會結束之後,我們所把你們集團作爲一個植物基地,你看如何?”
王湘雲聽了周院士這番話,眼睛亮晶晶的,微笑着看大帥。
誰都明白,農科院下屬的一個所,在一個集團裡召開一箇中型研討會意味着什麼!超級廣告啊!還要頒發農科院的證明,還要把集團作爲一個植物基地,這,哪個商業集團有這樣的機遇!
大帥很激動,激動之下,靈光一現,略一沉思,道:“忘年交就是忘年交啊!周老,我先代表我們集團,對您說聲謝謝!同時,我作爲集團董事長,回去就向集團提議,聘請您爲集團終身高級顧問,年薪暫時一百萬,您老意下如何?”
周院士眼睛快速一亮,很快又恢復平常,道:“這個嘛,我考慮下,呵呵。”
考慮下,就是同意啊。
年薪百萬,能不同意嗎,再說,這個身上有着獨特氣質的劉大帥,有着什麼樣的利用價值,周院士已經看好了。
吃完了飯,湘雲對周院士道:“所長,您下午要參加院裡的重要會議,去宿舍裡躺一會兒吧。”
“嗯,好,湘雲,代我送送小劉吧。別忘了帶幾箱咱們產的蔬菜和水果。”周院士說完,對大帥告辭一聲,便出了餐廳。
周院士精力充沛,可畢竟是70歲的人了,平時中午必須睡一會兒,以確保下午有精神。
周院士一走,湘雲就給大帥添了杯新茶,坐在大帥旁邊的椅子上,對大帥笑道:“大帥,你說,今天最高興的是誰?”
“最高興的是誰?你不會說是我吧,我想應該是你們的所長吧,他平空揀了個大便宜。”大帥道。
湘雲嗔了大帥一眼,道:“大帥,不是我向着我們所長說話,咱們是老同學,興許咱們的關係更近些,我認爲,不存在我們所長揀個大便宜這回事。”
大帥道:“不存在?難道你認爲是我揀了個大便宜?”
湘雲道:“大帥,你在商場上混久了,將來可能功利味十足的哦,我認爲,人不能只從功利上着想,像今天,貌似是我們所長得了你的太歲託養權,其實,你也不得到很多嗎,而最重要的,是你們從此結下了合作關係。真正平行互利的合作關係,當然是不存在誰佔誰大便宜這回事的。”
大帥聽湘雲說得有道理,問道:“既然這樣,那你說,今天是誰最高興呢?”
“我。”湘雲輕輕地吐出一個字。
“你?”大帥一時不解,道,“你爲什麼最高興呢?難道是你們所長要爲這事給你好處,比如提前晉級,又比如升個一官半職。”
“又來了!”湘雲小手一動,想伸手打大帥一下,又把手縮回去了,“你怎麼總是這麼功利呢!告訴你吧,我最高興,是因爲看到你們兩個成了忘年交。你想啊,你是我的老同學,近來又對我這麼好,而周院士呢,他是我的恩師,又是我的領導,你站在我的位置上想想,我是不是應該最高興呢?”
大帥設身處地地一想,湘雲說的還真是實話。
“湘雲,你能最高興,我當然也高興了。湘雲,我總覺得,自從我到你這裡要種子,就像是產生了某種機緣,咱們倆之間,就像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繫了。”大帥的眼睛,熱了起來。
湘雲臉微微一紅,道:“那是你的感覺吧。……大帥,下午所長要去開會,所裡的事情多,今天我就不陪你太長時間了,等將來,如果有機會,我陪你到八達嶺上去玩……你看怎麼樣呀?”
大帥一聽,便知道湘雲是逃避自己剛纔那個話題,於是站起身來,道:“主人下逐客令了,客人再不走,豈不犯傻了,走了,湘雲,哦,王顧問,你多爲集團**心啊。”
湘雲見大帥這麼利索地起身便走,目光裡便流露出一種溫情來,道:“大帥,你放心吧,我會盡自己的微薄之力的。”
兩人向餐廳外面走,在走廊裡,大帥道:“周院士說在集團搞箇中型研討會,你估計大概是什麼時間搞啊?”
按照大帥的心情來說,恨不得明天就搞纔好呢,做生意嘛,就是追求一種快節奏,早搞早打開局面,早賺錢啊。自己那批野生靈芝,還壓在手裡呢,把它銷售掉,也好上別的項目。
湘雲想了下,道:“大帥,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你沒有搞過會務,你不知道,搞箇中型研討會,說來容易,真要搞起來,是多麻煩呀,申請資金啊,請哪些人員參加啊,哪個級別的領導出席講話啊,給領導準備講話稿啊,印資料啊,佈置會場啊,聯繫新聞界啊,等等,比過個大年事還多呢。”
“哦。”大帥想想,自己這個剛出道的大學生,對這些還真不懂。不過大帥的頭腦是很敏感的,剛纔湘雲說的那些,他最聽進去的,是申請資金,於是問道:“湘雲,搞一箇中型研討會,大概要多少錢啊?”
“那要看實力了,一般的,要個百十來萬吧,體面一點的,總得個幾百萬,排場一點的話,就得上千萬了。”湘雲道。
大帥悄悄吸了一口氣,心想這麼多錢啊,不就是開個會嗎。又一想,這錢花得值啊,做個大廣告得要多少錢?
“湘雲,這些資金,主要用在哪些地方啊。”
“吃飯啊,住宿啊,紀念品啊,當然,最大的開銷,是給專家紅包,其中少不了有關領導的。”看來湘雲對這個很在行了。
“明白了。”大帥道,“湘雲,因爲我不懂,所以剛纔周院士說在集團搞箇中型研討會的時候,我沒有表態,你給他帶個話吧,就說除了你們向農科院裡申請資金之外,集團拿出兩千萬來,用作會議開銷。”
湘雲亮了大帥一眼,道:“大帥,你真是個大方人,嗯,大方人做大事業。”
大帥道:“我大方嗎?我是個敗家子也說不定呢,我這人就愛花錢,掙了錢存不住,所以我將來要找個會過日子的老婆。要本分點的,傳統型的。”
王湘雲眼角掃了大帥一下,不語。
在所的大門口,大帥問道:“湘雲,你剛纔說搞箇中型研討會不容易,是不是說,春節前搞不起來了?”
王湘雲道:“離春節只有十來天了,要是往春節前趕,肯定很倉促,再說,離春節越近,人心越散,大家都琢磨過年啊。我的想法是,放到春節後吧。”
大帥想了下,道:“既然這樣,那乾脆放到正月十五之後吧,因爲我已經決定,集團放假放到正月十五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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