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電機這玩藝要是放到內陸,實在不希奇,可這是在一座孤島上啊。
發電機突突地響起來,把小山村都震動了。隨着它的啓動,接到屋內的電燈刷地亮了起來,絕大多數村民是第一次見到電燈,立刻驚呼起來。
“天啊,這燈這麼亮啊!頂得上一百個煤油燈!”
“咦,這燈怎麼不用油就發光啊!”
“真是土老冒,課本上不是說了嗎,電流也可發光,這就是電流發出來的光!”
20世紀八十年代初期的偏遠小山村裡,村民們這樣議論內地早已司空見慣的電燈,不足爲奇。
見這電燈如此光明,人們都巴望着大帥儘快給他們的家裡安上電燈。
趙村長對大家道:“劉神仙今天忙累了,讓他休息下吧,明天再安電燈。”
大帥看到對面錢多多和王小丫期望的眼神,道:“這樣吧,今天先安裝5家,明天一天全安上!”
大帥把心智高的十幾個年輕人組織起來扯電線,一邊扯一邊告訴大家這電不是好惹的,是電考虎,弄不好會電死人的,不能隨便動它。
當天夜裡,錢多多家,王小丫家,趙村長家,馮蘭花家,王樹申家,先用上了電燈,羨慕得其他人家都跑到這幾家裡“沾光”。
王二子沒能第一批用上電燈,氣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大帥理解村民們的心情,第二天早早開始,緊趕慢趕地忙了一天,帶領年輕人們把全村人家的電燈全安上了。
接着,第三天又在一座比較好攀登的村莊附近小山頂上安裝了風力發電機組。用上它,一般情況下就不用啓動柴油電機了。
活幹完了,劉大帥帶着王樹申、馮蘭花、錢保生、錢多多、王小丫、王二子等年輕人學習用電基本常識,年輕人們本來有點書本知識,這種常識很快就學會了。
山區的孩子並不笨,只是沒有得到良好教育的機會而已。
王老頭的父親,那個110多歲的老壽星,看着自家房頂上的電燈,心情十分興奮,用手勢向家人示意,要請大帥神仙來家吃飯。
大帥一聽老壽星請他吃飯,欣然前往。
10多歲的老壽星,70多歲的王老頭和錢老頭,60來歲的楊萬能,四十來歲的趙大仙,三十來歲的兩位村幹部,二十來歲的村辦小學老師,十幾歲的馮蘭花、錢保生、錢多多、王小丫,哇,這是幾代同堂啊,在老壽星家擺開了宴席。
大帥絕對沒有想到的是,老壽星居然還能喝酒!
老壽星向他70多歲的兒子和60多歲的兒媳婦示意,把他自己配製的養生酒搬出來。
這是一個年代久遠的黑色瓦質罈子,大肚子,上面的開口很小,口上有裹了布的木塞封着,塞子一拔開,奇異的酒香散溢開來,夾着一股好聞的中藥味。
“大帥神仙,上次我抱去給你喝的那一罈,是我配製的,趕不上我爸爸配製的好啊,他老人家用的是秘方,現在連我也不告訴,就他一人知道,說是這個秘方將來傳給他最喜歡的小重孫子,呵呵。”王老頭道。
老壽星聽着他兒子說話,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就把他的重孫女王小丫拉到身邊,在小丫的手心裡划着。這不是寫字,是一種符號而已,這種符號,只有王小丫懂得。
“我老爺爺說,這是用山上採的南八珍配製的酒,驅六邪,扶六正,延年益壽。”王小丫對大帥道。
大帥聽了,便探頭過去,往罈子裡看看,只見在深褐色的酒液中,浸泡着從未見過的植物根莖,便知道,這些根莖是本地山裡特有的中藥材。
南八珍。
大帥記下了這個叫法。
大帥看完酒罈子,扭頭再看看老壽星,這才發現,110歲的老人,牙齒,居然還是基本完整的,由於是近距離看,發現老壽星的臉膛,也是紅潤的,雖然佈滿皺紋,卻沒一個老年癍!
“前年,我爸爸吃魚,不小心咔了嗓子,從此就說不出話來了,要不然,他說話的聲音可豁亮呢!”王老頭道。
“哦。”大帥若有所思,他覺得,一個魚刺讓老壽星不能說話,說明這不是一般的魚刺,否則魚刺早就腐爛脫落了,這根魚刺很可能刺中了一個要害,否則不至於讓人說不出話來。而老壽星不能說話,卻不影響吃喝,更是有一定的名堂,要是能把老人弄到21世紀的大醫院裡檢查治療,說不定就治好了,然而把桃源裡的人帶出桃源之外,這可不是小事,相隔30年呢!
要慎重,考慮成熟再說。
“回頭我向我師傅乞乞道人請教,看能不能讓老壽星恢復說話能力。”大帥道。
老壽星一聽,非常動心,臉上動容。看來他憋了兩三年不能說話,實在是憋壞了。
婦女們已經把做好的菜一盤盤一碗碗地在炕桌上擺好,王老頭的老伴道:“大家吃飯吧,要不菜都涼了。”
自然,這第一杯酒,衆人先敬老壽星,紛紛祝老壽星健康長壽。
老壽星痛快地喝了這杯酒,臉上更紅光了。
第二杯酒,王老頭提議敬大帥神仙,說是要沒有大帥神仙,村裡哪能夜晚像白天一樣亮堂?
大帥卻止住了大家的敬酒,道:“尊敬老人,乃我中華民族美德,這個傳統不能丟了,神仙怎麼了,神仙也是人修成的,不能壞了凡人的規矩,一定先敬老人!”
說着,大帥帶頭,敬王老頭、錢老頭、楊萬能三位老人一杯。
神仙這麼識情達理,又這麼謙虛,體諒村民,村民們對他更加愛戴。
老壽星喝了幾杯酒,突然想起什麼事情,扭過身子,打開靠牆放在牀裡頭的一個年代久遠的暗紅色木櫃子,從裡面摸出一樣東西來,小心地用手握着,遞到大帥面前,微笑着示意送給大帥。
老壽星一拿出這個事物,滿屋子裡的人,再無一人說話,大家都屏聲靜氣,似乎發生了什麼重大事件一般。
大帥只看一眼,便知這是非凡之物,它有雞蛋大小,不過不是雞蛋的形狀,而是一個不規則的橢圓形,燈光下,它沒有耀眼的光芒,卻可見暖暖的乳白又見微黃的輝潤,彷彿是一團尚未完全固化的液體。
情不自禁地,大帥有了握它一握的**,便從老壽星手裡接過,頓時,似有一股妙不可言的信息流,從手心裡傳到大腦裡,周身便有十分舒爽的感覺,大腦也在瞬間裡清明許多。
這是一塊玉,一塊色澤和質地像羊脂玉,又像和田玉的極品,其形狀,不是加工的,而是天然的,恰好適合拿在手中把玩。
“這是我爸爸一生中最喜愛的至寶,是他年輕時從山外帶到山上來的,平時都不讓我們動一下,包括我這個70多歲的兒子,也無緣握一下。”王老頭道。
大帥聞言,便知道這塊玉大有來頭,便把它託在手掌心裡,在燈光下細心觀察,發現在它的側面,刻有幾個極小的幾乎不可看見的小字:乾隆親賜。
乾隆親賜?!
顯然,這幾個字極小,又極微淺,是怕把玉的整體風格破壞了,因爲是乾隆皇上所賜,不能沒有印跡,纔不得已刻上幾個如蟻小字。
老壽星年輕時從山外帶到山上,說明這位110歲的老人,年輕時不是一般的人物,只是發生了什麼重大變故,才迫不得已躲到這孤島深山中,佔山爲王,安營紮寨的。
大帥對清史還是知道一點的,清高宗乾隆(1711年9月25日子時—1799年2月7日),姓愛新覺羅,諱弘曆,是雍正帝第四子。生於康熙五十年,卒於嘉慶四年,終年89歲,葬於河北裕陵(今河北省遵化縣西北)。乾隆於雍正十三年即位,爲清代入關第四帝。乾隆六十年禪位於十五子顒琰,自己成爲太上皇。乾隆在位共六十年,是中國封建史在位時間第二長的皇帝,僅次於祖父康熙帝,而且是壽命最長的皇帝。
面前的老壽星是110歲,此時是1981年,那麼老壽星生於1871年,這時候乾隆皇上已經去世許多年了。那麼,不是乾隆皇上賜給他的,是乾隆皇上賜給什麼人而被他得到的呢,大帥真想問問老壽星,卻又覺得當着衆人不便多問,試想,那麼多兒孫動都不讓動一下這塊玉,他又豈肯當衆說出年輕時的人生大秘?
大帥心中一動,把暖玉還回老壽星手中,道:“謝謝老人家!不過,我儘管年輕,但無功不受?的道理卻是懂得,我對老人家未做什麼,又怎麼能夠受老人家這麼貴重的禮物?”
老壽星蒼老卻又不失生機的臉上,浮現一絲不悅,接着,他用那隻不握玉的手指指屋頂上的電燈。
“哦,就爲這個,爲我給村裡裝電燈,您送我這塊玉嗎,老人家,這區區小事,又何足掛齒,不過舉手之勞而已啊。”大帥道,心想,實際上最佔大便宜的,是我劉大帥,我劉大帥有了桃源,纔有了今天,送兩個發電機組,確實不算什麼。
老人聽了,臉現嚴肅之色,用手示意他的重孫女王小丫,從牀下面的一口大缸裡面,取出幾個桃子、梨、和蘋果來,用手指了指這些水果。
大帥明白老壽星的用意,道:“您是說我給鄉親們種了這些吃不完的水果?這也是我應該做的事啊,再說,我種那些果樹,並沒費多大力氣啊。”
大帥說的這是內心話。自己這幾個月裡發大財,還不是丈着桃源這塊寶地生產神奇水果嗎,老壽星臉上又加一層嚴肅,又用手指指王小丫、錢多多、錢保生、王村申、馮蘭花等幾個孩子。
這一回,大帥困惑了,老壽星這是何意,對這幾個孩子,自己也並沒有做什麼,既沒有教他們學文化,也沒有教他們特殊功夫。
見大帥不解,老壽星把王小丫拉到身邊,在她手心裡划着什麼符號。
王小丫擡頭對大帥道:“我老爺爺說,我們這幾個孩子將來會託你的福,都有一個非常滿意的人生。”
大帥聞言,心裡格登一聲,心說,這個老壽星難道纔是人間神仙,能看透未來的事情?
又想,古人道,人活八十即爲仙,何況老壽星已經110多歲了!
大帥望着這位絕對是稱得上有傳奇色彩的老人,心中暗道,難道那幾個孩子,將來真的因爲我,都有不一樣的人生?那麼,我將來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的未來人生又是什麼樣子?我又能爲幾個孩子做些什麼?
從面前的老壽星,大帥又想到了老乞丐,也是啊,世上那麼多人,老乞丐爲何偏偏把腕上乾坤送到我的手上,難道我真的承擔着什麼上天賦予的使命?
“好吧,老人家,這玉,我收下了,在這裡,我劉大帥也當衆表個態,既然您老人家這麼看得起我,而鄉親們又尊敬我爲小神仙,那我這一輩子,就要爲鄉親們多做好事,讓鄉親們過上好日子,讓孩子們都成爲國家有用的人才!”
劉大帥說完,端起桌上的酒杯,恭恭敬敬地敬了老壽星一杯酒。
老壽星蒼老的臉上,便綻出一朵歲月雕刻的遒勁之花。
衆人喝足了酒,又吃餃子,這裡的婦女們很會包餃子,皮薄大陷,是豬肉白菜的,還放了海米,吃在嘴裡又香又鮮,大帥折騰一天實在餓了,就着蒜泥吃了五六十個。
飯畢,王老頭的老伴張羅大家吃水果爽口,說這是託大帥神仙的福,要不是大帥神仙,哪有這麼好的水果,往年自家村裡產的水果,個頭小,汁水少,放到冬天就快沒有水分了,而大帥神仙種的水果,個頭大,汁水多,放了兩個多月了,水分還沒有散掉多少。
大帥看看放到一個大盤子裡的梨和蘋果,雖說沒失多少水分,但皮也皺了不少,且只有梨和蘋果兩種,桃子是沒有的,因爲桃子不經放,在大缸裡是不可能放幾個月的,於是手一晃,從腕上乾坤取出幾十個又大又鮮的水果來,不光有梨和蘋果,還有大桃子,衆人知道他是神仙,這麼一揮手弄出水果並不驚呀,只管吃得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