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班的本意,當然不是爲客戶節省着想,而是怕只有兩人,消費不夠,影響飯店效益。E3無彈窗)但她話說得很甜。
李鳳榮牛眼一瞪:“怎麼,包間有最低消費嗎?我的消費超過你的消費標準就是!”
領班見他要火,立即陪個笑臉:“先生別誤會。好吧,隨我來。”
當領班的,哪個沒幾個心眼。她看得出來,這個有着幾分粗俗又有幾分狡詐的傢伙,領個漂亮女子進來,進包間吃飯,自然是有他用意的。
於是,她把兩人領到最裡面的一個包間。反正這時候只是上午10點多一點,包間都還空着。
排骨燉藕,清蒸菱角,米粉肉……李鳳榮把湖北特色菜點了整整十個。
看來這小子是捨得在漂亮女人身上花錢的。苗萍斷定這一點後,道:“行了,王老闆,太多了浪費,賺錢不容易呀!”
“呵呵,錢掙到不就是花的嗎?男人掙的錢,應該拿出百分之九十花在女人身上纔是啊,呵呵。”李鳳榮摘下墨鏡之後的眼睛,是一雙大大的色眼。這種眼睛,一般清純姑娘見了都會心中打鼓。
不過這牛眼看不清的是,面前苗萍這個漂亮女子外表的裡面,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殺人的靈魂!
這李鳳榮看上去三十多歲,其實他只有二十八歲,之所以這麼老相,就是他酒色過度造成的。他靠吭蒙拐騙弄來的錢,大部分花在了女人身上,也不知道在女人身上花了多少錢了。
他是個老淞海,從曾祖父那一輩就在淞海定居,祖輩倒是地地道道的生意人,即使他父親,也曾經在淞海生意圈裡小有名氣。不知是哪兒出了問題,到了李鳳榮這一代,就徹底變了性質。自從他父親因病去世後,沒幾年工夫,他就結了離,離了結,結了再離,整天泡飯店酒巴,在女人身上把父親掙的錢折騰光了,連祖上傳的名字畫也變賣了,錢被他花光了,他的享樂習性自然不改,吭蒙拐騙這活越幹越熟練。
菜上了幾道之後,李鳳榮點了一瓶湖北白酒黃鶴樓。服務員打開之後,李鳳榮接過,就往苗萍的杯子裡倒。
苗萍早已計謀在胸,立即用手捂住杯口道:“對不起,我從來不喝酒的,我酒精過敏。”
李鳳榮見苗萍這漂亮妹子態度堅決,只好同意苗萍喝飲料。
苗萍點了牽手牌橙汁。
第一次碰杯,李鳳榮就一口喝光了,這是個高腳杯,一杯有四兩。
這種人,往往是在女人面前顯擺豪氣的傢伙。
苗萍用橙汁回敬一杯之後,道:“王老闆,是不是讓我看看你的貨?”
“哎,急什麼!放心,我手裡的貨,包你滿意!咱們先吃飯,吃完了飯直接到我家拉貨就是!”
苗萍暗自冷笑。
這時,李鳳榮的手機響了。他先看看是誰的號碼,顯然是對他舉足輕重的人,就從上表情立刻不一樣了,對着手機道:“哦是濤哥啊,你在哪兒?這麼近?來吃飯吧……來吧……吃完了咱到浦東海邊去釣魚,今天行情不錯,海里的野生魚還真她媽上鉤啊!……什麼,小心被大魚吃了我?不會的不會的,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噢,你真的不來吃了,好好,晚上再請你,一定讓你度過一個良宵,哈哈哈!”
苗萍當然聽得出來他這些黑話:所謂大魚,不過是指的他苗萍——一條上了鉤的美人魚。媽的!拿我當美人魚了?還不知誰釣誰呢!
苗萍不光聽出來李鳳榮這些話的含意,還在腦中打了個問號:這個濤哥是誰?會不會是一直跟蹤自己的那個小濤子?如果是他,小濤子和李鳳榮這兩個傢伙之間又是一種什麼關係?
苗萍知道這兩個傢伙說的晚上度良宵是什麼意思,心中罵道:“度你媽媽的良宵!我倒要看看,這個良宵是個什麼良法!”
心中,便悄悄盤算起來。
李鳳榮本來沒多大酒量,但只要在美女面前,就似乎豪氣大開,大口大口地喝白酒。菜剛剛上齊,他已把一瓶湖北白酒黃鶴樓喝光了。
“王老闆真是好酒量呀!”苗萍故作姿態,一臉的佩服狀。
“那個什麼話來着?哦對了,叫做酒逢知已千杯少,其實,古人只說對了一半,我把另一半給補齊吧,這另一半就是:酒逢美女萬杯少!請注意,萬杯,是萬杯啊!這世間美事,大莫過於有美女陪着喝酒啊!”
苗萍聽了李鳳榮這議論,心下給了個客觀評價:要說和美女一起喝酒是人生樂事,確實不假,可到了李鳳榮這種人身上,恐怕就往往要樂極生悲了。
客觀來說,苗萍和李鳳榮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只是今天一見面,李鳳榮的作派,告訴苗萍,這小子肯定是個貪酒無度、貪色無度、重色輕友、見女忘義、見財眼開、揮霍無度、只求享樂、不務正業的傢伙。這種人,就要讓他在生活中吃些苦頭。
“王老闆說得是呀!”苗萍調動應酬之功,渾身散發出女性的氣息,用讚許的口氣道:“古人不是還說人生難得幾回醉嗎?今天要是王老闆看得起我,就放開肚量喝吧,你喝得越爽,我也就越高興的呀!”
“服務員,再來一瓶黃鶴樓!”李鳳榮的酒量,沒法和肖風雷比,只不過在美女面前顯擺時,比肖風雷可要張狂得多。
第二瓶喝了一半,李鳳榮就有了醉態。
李鳳榮放下酒杯,掏出中華牌香菸和zippo打火機,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眯起已經血紅的眼睛,色向苗萍。
一個正常男人的心理,當然接受不了這狼一樣的眼睛,苗萍又是一陣噁心。
強忍着,苗萍避開他的目光,伸手拿過酒瓶子,給李鳳榮的酒杯倒酒。
李鳳榮趕緊用手捂住杯子口,道:“不行了不行了……今天一高興……喝了一斤半了……再喝……要倒了……”
苗萍道:“難得王老闆這麼高興——我就怕你不高興呀——你高興我就高興呀,來,今天我破個例,也喝一點。”
說着,苗萍叫來服務員,給自己拿來一隻同樣大小——四兩裝的高腳杯,把瓶子裡的酒全倒光,只有半杯。
“苗萍……你……你不是說你酒精過敏嗎?”李鳳榮酒醉人不醉,一副關切的神態。這種關切,是狼吃小羊前的那種關切。
“是呀,我是酒精過敏呀,不過,我這人有點怪,要是碰上讓我高興的事,心裡一激動,過敏的毛病就沒了,真不知道這是怎麼搞的。”
李鳳榮醉眼蒙朧,血紅的光芒瞄着苗萍的俏臉,接着又從苗萍的臉部下移,瞄向苗萍的胸。他審視着,評價着。嗯,這是一個不太鼓的胸,但看上去充滿活力,一定非常有彈性……要是這個小美女喝醉了,嘿嘿……
李鳳榮把手中的半截子煙摁滅在菸灰缸裡,打起精神,復又端起酒杯,道:“好!好!好!苗萍你既然能喝酒,我李鳳榮今天就是喝醉了,也要陪你喝!來,幹!”
苗萍一口把半杯酒喝光——對他來說,四兩酒,還不夠塞牙縫的。
李鳳榮見苗萍喝得如此爽快,對服務員道:“再拿一瓶黃鶴樓來!”
飯店服務員員可不管你喝醉不喝醉——利潤第一。且這飯店裡的酒,一般比商店價高三分之一,如果直接從酒廠進貨的話,一瓶要賺三分之二。所以這長着一副小巧身子的女服務員,轉眼就把一瓶黃鶴樓拿來了,從包裝盒裡把玻璃酒瓶取出,左手握住瓶脖子,右手握住瓶蓋起子,把起子嘴咬在瓶蓋上,笑眯眯地問李鳳榮:“打開嗎?”
李鳳榮紅眼珠子肆無忌憚地盯着小服務員胸口上微露的乳溝,道:“你這話說的!當然要打開!……你不打開……不打開……我怎麼……幹……啊!”
小服務員裝作沒聽出這流氓話,“啪”地一聲把瓶蓋掀掉,靈巧地給李鳳榮面前的杯子倒得滿滿的,給苗萍倒酒時,只倒了小半杯——服務員也認爲苗萍是個女的,按常理,大多數女的當然是不能喝的。
“服務員小姐!你倒!倒!倒得她的杯子和我的杯子一樣滿!”李鳳榮在對面大聲喊叫。
苗萍一邊用手擋住服務員的手,一邊對李鳳榮道:“哎喲王老闆呀,你哪能和我叫勁呀,我的酒量連你的十分之一都到不了,今天是長這麼大第一次喝這麼多酒呀。”
李鳳榮心道,一個女的,再喝四兩,就是八兩了,恐怕也差不多倒了個球的了,就不再堅持,笑道:“也罷,我李鳳榮從來不欺負美女,好吧,你就喝那麼多,來,幹!”
喝罷,李鳳榮悄悄瞄瞄苗萍,這才發現,這個叫“苗萍”的姑娘,六兩酒喝下去,竟然臉不變色,沒事人一樣,心中便有些警覺了。
但是,李鳳榮就不信,在淞海北京瀋陽大連西安福州天津鄭州哈爾濱闖了這麼多年的我李鳳榮,就不能把一個小丫頭灌醉!
這時候小女服務員暫時去別的桌忙了,李鳳榮拿過服務員剛纔倒過酒放在桌上的酒瓶,又要往自己的杯子裡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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