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王叛了!傑森死了!那些傭兵也都全無鬥志,在黑暗的森林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陸陽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看着監視器裡的一切,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讓他有些崩潰,他沒有想到,那個影王,那個極重自己名聲的頂尖殺手,竟然在這個時候臨陣倒戈!
難道,他就不怕自己將這件事廣而告之,徹底讓他在殺手行中臭名遠揚麼?
不管怎麼說,陸陽的這一次精密無誤的圈套,此時已經完全被楊傲踐踏的千瘡百孔,原本是在享受着獵物垂死掙扎的陸陽,現在反而渾身充斥着冰冷的寒意,因爲,監視器的一個畫面上,楊傲正擡起頭,對着自己冷笑,手指在脖子上緩緩的做了一個抹殺的動作。
“該死!你以爲你能殺了我麼?哈,笑話,簡直就是笑話!”陸陽有些癲狂的笑了一聲,隨手抓起桌子上的兩把手槍,急匆匆的衝出了小木屋,像是逃命似的朝着山坡下跑去。
楊傲離自己還很遠,而且還是上坡,陸陽不相信那個殺神在經過這麼一場大戰後,還有多餘的精力來追殺自己,如果真是那樣,那他還是人麼?
但,陸陽的想法很失敗,或者說他低估了楊傲的實力,當他慌不擇路的衝出小屋,快速的朝着山下逃命時,楊傲已經收到了影王傳給他的消息,消息只有八個字,傑森死了,陸陽跑了。
楊傲很感激影王,雖然後者並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消失在了森林之中,但楊傲卻已經很感謝了,如果不是影王告訴自己這麼重要的消息,恐怕楊傲現在還會等,因爲他不敢確定自己有沒有殺死傑森。
當他衝上山的途中,看到狙擊槍不遠處,那個氣管被割斷,死的不能在死的黑人時,這才知道,傑森沒有死在自己的子彈下,而是死在了影王的匕首下。可以說,影王不想欠自己一條命,一個天大的人情,所以纔會選擇補刀幹掉傑森。
楊傲不認爲影王欠自己什麼,因爲,那只是自己一時衝動,沒有下手,如果影王在那個時候殺了自己,那也只能怪他婦人之仁。
追至山上,楊傲一腳踹開了小屋的門,看到裡面空空如也後,眯起了雙眼蹲在了地上,看了一眼周圍的雜草。
清晨微露,寒氣未褪,雜草的葉子上都沾染着露氣,上面有着明顯被擦過的和踩踏的痕跡,楊傲確定了陸陽逃跑的方向後,嘴角勾起了一抹猙獰的冷笑。
“既然要玩遊戲,我當然要玩通關纔是。”楊傲深提一口氣,大步流星,猶如猛虎下山一般,飛速的朝着山下衝刺着——
渾身痠痛難當,手腳都已經麻木的沈震,眼神有些木訥呆滯的看着地面,他的嘴脣上掀起了一層乾枯的死皮,身上的傷口的血都已經變得粘稠乾涸,與衣服緊密的粘連在了一起。
“我要死了麼?”他沙啞着嗓子,極爲不甘心的低聲說了一句。
他很努力,自從被選入特種兵大隊後,每天都會加倍刻苦的訓練,常常在別人都已經安然入睡的時候,還堅持在操場上負重跑圈,哪怕是在站崗期間,也是不停的做着各種體能訓練。
他壓榨了自己全部的精力和體力,極爲瘋狂的磨練着自己的意志和身體,終於,他成功的證明了自己,成功的取代了田波的位置,參加了特種兵比武大賽。
金子,終究會發光,在國際賽場,他以絕對的優勢壓倒了其他國家的特種兵,一枝獨秀,成爲了賽場上的風雲人物,回國之後更是成了大軍區的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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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功!這個在和平年代極少辦法的軍功
章,被軍區頒發給他了。
這是多麼大的榮耀,他甚至可以想象,自己這個農村出來的孩子,在將來的不久,就能破格提升爲軍官,留在部隊裡,幾年之後成爲一個教官,十幾年後,穿着一身校官的軍服,去老家讓那些曾經瞧不起自己的人看看,他回來了!
可這一切的一切,都隨着這次任務的失敗,而畫上了一個悲劇的句號,他很餓,也很渴,大量的失血讓他的腦海中昏昏沉沉的,他很想睡覺,但是又害怕自己一睡不醒。
不知爲何,他的心中漸漸的升起了一絲恨意,一股怨念,他還清晰的記着,那個斯文敗類在自己的面前,如何炫耀着,如何告訴他,自己是被楊傲教官所牽連!
是的,這一切,都是楊傲的錯!如果不是楊傲,就不會有那些人設計他們的特種小隊,如果不是楊傲,自己也不會淪落至此,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念至此,一股無比的憤怒充斥了他的內心,楊傲!那個實際上跟他們只有一面之緣,一夜的訓練的便宜教官,雖然很厲害,很讓自己佩服和敬仰,但如果沒有他,自己一樣會成功,一樣會出類拔萃,哪怕只是少許幾年,也會成爲軍官,一樣可以光宗耀祖!
“砰!”
一聲巨響,驚的沈震猛的擡起了頭,只見到一個身形狼狽,滿頭是汗,大口喘息的人推開門衝了進來,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設計圈套引他們上當,得意揚揚的吹噓自己的混蛋!
陸陽顫抖着身體,艱難的喘息了幾口氣,一副極爲疲倦狼狽的樣子走到了沈震面前,用槍口挑起了沈震的下巴,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嘿,命挺大,還好,你沒死,你沒死啊,哈哈哈”
沈震心中震驚無比,愕然的看着陸陽,腦海中卻閃過了無數種可能,他失敗了?他想拿自己做擋箭牌,做談判的籌碼?還是他已經成功了,只是回到這裡,想要殺掉自己?
他的腦海很混亂,甚至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是愣愣的看着陸陽。
許久,陸陽終於平復了劇烈的呼吸,極爲難受的咳嗽了幾聲後,隨手解開了沈震身上捆綁的繩子,然後用手槍抵住了沈震的後腦,威脅道:“說,爲什麼楊傲那個混蛋那麼厲害?嗯?爲什麼,幾十個人,一個殺手,一個狙擊手都能讓他輕鬆的活下來,嗯?爲什麼?”
沈震的身體猛的一震,愕然的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開什麼玩笑!那幾十個人沈震可是非常清楚的,他們絕對是經過嚴格訓練,上過戰場廝殺的精英,哪怕論單兵作戰不如自己,但比之一般的特種兵也只強不弱。
殺手他不知道,但是狙擊手他卻極爲清楚,因爲,他的戰友,也是在那個比武大賽上勝利歸來的佼佼者,就是被那個神秘的狙擊手一槍爆頭了。
他們這個特種小隊,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就被直接打散了,而他則是在逃脫沒多久,被人追上後給抓住了。
而就是這麼一羣窮兇極惡,手段絲毫不亞於特種兵的人,竟然敗在了那個教了他們一夜的教官手裡,敗在了那個名不見經傳的楊傲手裡?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我這一輩子,從來沒這麼窩囊過,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陸陽狠狠的用槍口頂着沈震的後腦,嘶啞的吼道:“爲什麼,嗯?你告訴我,爲什麼這個混蛋比蟑螂的命還要硬,比狼還要狠,還要兇?”
沈震死死的咬着牙,一聲不吭,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極爲冰冷的聲音在倉庫外傳來。
“因爲你太蠢!”
“楊傲!”
“教官!”
沈震猛的擡起頭,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當他看到楊傲渾身髒兮兮的滿是血跡,手裡拎着一把自動步槍,猶如殺神一般的出現在門口時,身體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陸陽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似乎並不害怕,反而是獰笑道:“想不到我竟然被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貨說成太蠢。”
楊傲看了一眼沈震,沒有說什麼,而是把目光瞥向了在沈震身後,以他爲擋箭牌的陸陽,說道:“如果你在我上山的路途中就派出了那個狙擊手陰我,怕是我已經死在了那裡,不過,我沒想到,顧濤蠢,你比他還蠢。”
陸陽睚眥欲裂,狠狠的瞪着楊傲,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可楊傲卻仍是冷笑着說道:“先是把兩個肥羊送到我嘴邊,讓我拿到了足以抗衡的槍支,又提前告訴我你埋伏了要對我下手的人。”
說道這裡,楊傲忽然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說道:“我真不清楚,到底是你太低估我了呢,還是太高估你自己了?或者說,你本來就是一個自以爲是的蠢貨?”
“夠了!”陸陽憤怒的吼了一聲,打斷了楊傲的話,他擡起手臂,用槍狠狠的頂着沈震的腦袋,情緒極爲失控的咆哮道:“你以爲你贏定了麼?嗯?”
楊傲笑容漸斂,似乎沒有因爲沈震被陸陽脅迫成人質而感到半點慌張,反而很平靜的問道:“我很想知道,史密斯.李爲什麼會聽你的,在迪拜那裡等着擊殺我,在我印象中,他絕對不是一個受人蠱惑的笨蛋,至少,他比你要聰明。”
陸陽氣的身體微微發抖,他自詡一代智將,最自豪的就是自己能夠將許多人玩弄鼓掌之間,最得意的就是能夠讓顧濤那個小崽子對自己言聽計從。
他是驕傲的,從來沒有人,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說他蠢,敢說他不聰明,可楊傲,卻是揭了他的逆鱗,而且讓他渾身是傷,鮮血淋漓!
“我從來都不認爲,我可以輕易的殺掉史密斯.李。”楊傲沒有理會陸陽那已經憤怒至極的神色,反而自顧的說道:“我很想殺他,一隻都想,從中東到歐洲,從歐洲到北美,在從北美到國內,我們之間交手數次,但每次都讓他逃脫掉了。”
“只能說,你和他一樣,都只是莽夫!都是白癡,所以你纔會認爲他很聰明。”陸陽忽然咧嘴笑了起來,冷哼道:“他不過就是一個被你嚇破膽的可憐蟲,哦,恐怕你應該不知道,他睡覺的時候,不會有任何女人在身邊,知道爲什麼麼?”
楊傲眼神裡閃過一抹疑惑。
陸陽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因爲他尿牀!他已經對你懼如豺狼虎豹,每天噩夢都會讓他從夢中驚醒,甚至嚇的大小便失禁,你竟然會說這種人很聰明?哈哈哈哈在我看來,你們倆都是蠢貨,白癡,笨蛋!”
楊傲摸了摸鼻子,說實話,他感到有些尷尬,他的確沒想到,那個不可一世,奸詐如狐的史密斯.李,竟然會害怕自己到這種地步。但,人死如燈滅,之前的仇恨已經隨着他的死煙消雲散,楊傲自然不會去腹誹一個已經死掉的人。
“我只是略施小計,便讓那個蠢貨上當了,讓你們兩個人爭個生死,我坐山觀虎鬥!哈哈哈,智如我也,智如我也!”陸陽越說越是得意,甚至有些飄飄然的樣子。
楊傲有些可憐的看着他,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就在這個時候,沈震卻忽然沙啞的乾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陸陽猛的止住了話音,面露怒色的吼道。
“我笑,你只是個跳樑小醜罷了!”沈震沙啞一笑,冷冷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