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堂內外密密麻麻的人海,雲戟壓下胸中焦急,回身繼續婚禮。接下來的一切,幾乎是在雲戟僵硬的動作下完成的。牽着管玉音被一堆人簇擁進新房,關上房門的瞬間,雲戟便回身打開房門想要離開,不想卻看到外面站滿了侍從。
“少閣主,閣主有令,明日他亮前,您不可以出去!”
雲戟大怒,喊道:“還不到天黑,況且前方賓客不用去敬酒嗎?”
“閣主說,他會代您招待賓客!”
憤怒的關上房門,卻見管玉音已自覺地掀了蓋頭,執着兩杯酒走近:“來,交杯酒。”
雲戟揮手便將酒杯打翻在地。
管玉音倒也不氣,畢竟今天大婚,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她自己。而她自是想到,能讓雲戟如此失態大怒之事,定是與趙雨霏有關!莫非因爲知道雲戟娶她,趙雨霏便自覺離去了。想到此,管玉音不禁失笑,趙雨霏要是有那個自知便最好,否則休怪她將來容不得她。
伸手拿下頭頂髮飾,一頭烏絲披下,隨即脫掉外衫,款款走近雲戟。抱着雲戟的手臂靠在其肩頭,卻被雲戟狠狠推開。
管玉音笑着再次靠近,緩聲說道:“你氣有何用?那趙雨霏遠在蘊花城,就算你現在可以離開,也是一時半刻趕不到的。莫非,趙雨霏真的離你而去了?怎麼,終於知道廉恥,不再粘着你了?”
一記清脆的耳光,伴隨着管玉音的尖叫,接着便是一陣噼裡啪啦碟子打碎的聲音。趴在桌上撫着痛得發麻的臉頰,管玉音不由笑出聲:“我有說錯什麼嗎?她趙雨霏不知廉恥,與人苟且。被棄後居然還有臉待在你身邊!”
雲戟冷笑:“即便如此,在我心裡你也不及她半分!”
親耳聽到雲戟如此殘忍的說法,管玉音終究是忍不住潸然淚下,卻強笑着說道:“我是不及她,可你現在娶的人是我,而不是她,這輩子也不可能是她!”
這話算是戳到雲戟痛處,因爲雨霏與諦君的關係天下皆知,所以他不敢也不能光明正大娶他,不管自己會不會成爲天下人的笑柄還是擊殺對象,雨霏無疑會成爲衆矢之的,危急四伏。
看着那趴在桌上又哭又笑的女人,雲戟怒火愈盛。抓緊她的衣襟,稍使暗勁,便將其上衣撕開。管玉音被雲戟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捂着裂開的上衣連連後退,不禁顫顫巍巍起來,“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成全你!”說着四周巡視,找到了外桌上擺着的酒壺。掀開蓋聞了聞,隨即冷笑道:“下了藥的酒?呵,你也知道不用藥,是不會讓我對你感
興趣的吧!”說罷仰頭灌下,直至一壺酒全都進了肚腹。
隨手扔掉酒壺,疾步走近管玉音,再次將其壓制在內屋的圓桌上,粗暴的將其衣衫盡數撕去。
屋外的侍衛自是聽到了那悽慘的叫聲,卻個個鎮定自若,權當不聞。相比那管玉音,他們其實更中意雨霏做他們的少夫人。那個直爽開朗,從不嬌氣的女子,他們中,有不少人暗暗喜歡着雨霏,卻也很早知道他們少閣主的心思。他們覺着,雨霏那樣優秀的女子,就該配少閣主這樣出色的男兒!他們自當默默祝福!可是,本該美好的一切,被那刁蠻的管玉音毀了!少閣主發怒,很正常!
房內直到月上中天時才安靜下來,管玉音早已累得昏睡過去,雲戟也總算清醒了過來。嫌惡的看了眼牀上的人,穿好衣衫,打開房門便走了出去。
侍衛本想攔阻,雲戟卻厲聲道:“父親想要的結果已經完成了,還不放我離開。”說罷徑自離去,卻是去了別院。
見此侍衛便也不再多加阻攔,轉身關上房門,也不去理會屋內的雜亂!
雲伏自是聽說了昨日兒子的所爲,遂一早便派了幾名有經驗的婆子去照顧管玉音。而云戟卻是一早就在校場練劍,這讓雲伏一陣疑惑。昨日還急着離開,怎麼今天倒是一副打算久留的狀態。
校場上的雲戟揮灑着汗水,絲毫不覺疲憊。昨夜管玉音有句話倒是說對了,就算那他現在趕去,也於事無補。那諦幽冥敢如此挑釁地給他送信,定是早已接走了雨霏。如今唯一剩下的機會,便是兩個月後的十年盛戰。屆時,那諦幽冥定會出現。只要他能在大戰中活捉諦幽冥,何愁沒有機會滅掉那諦焰宮,將雨霏帶回!
房內的管玉音早已醒來,卻因爲渾身痛麻無力而動彈不得,只得任幾個婆子上下服侍。一想到昨夜的種種,她便忍不住又哭又笑,哭自己的天真,也笑自己的天真!
明知道雲戟的溫柔全都給了那趙雨霏,卻妄想着只要成了親,也定可以獲得一絲絲的溫情。不過,妄想終究是妄想,看看自己這樣子,怕是早成了這天府地閣下人的笑話了吧!
恍惚想起當日趙雨霏被人唾棄之事,聯想到自己一身凌亂,而趙雨霏卻是周身整潔,便立時明白了那不過是一場有心人的圈套。但是,卻讓趙雨霏套住了兩個男人的心。
雲戟因爲得不到,而越想得到,變態的執着,哪怕是傷害他人!那諦君更是爲了雨霏甘願棄劍投降,自傷筋脈!這二人,哪個不是男兒中的男兒,卻都是爲了趙雨霏而情難自拔!
哪怕那趙雨霏如今被天下
人所棄,但是有諦君那邊的夫婿,她又何愁!若是以前說趙雨霏會自動離開雲戟,她可能會不相信,但是現在倒覺得應該如此!換了誰,都會選擇那願爲自己自入敵牢之人吧!想想昨夜雲戟的失態,怕是被雨霏拒絕了纔會如此低落傷懷!
想到此,管玉音不由開懷,雲戟也不過如此罷了,他不願正眼看她,而趙雨霏不願正眼看他,真是天理循環!
雲戟才練完劍,便有人前來回稟,無冊樓來人求見,說是有要事與他相談。雲戟只當時多個盟友,多分勝算,便前去會見。沒想到來人竟是那諦柒,那次重傷竟未要了他的性命,諦焰宮出來的人,果然不可小看!
諦柒行過禮後,便徑直遞給雲戟一隻錦盒。雲戟疑惑地接過,打開來便見內有一本名爲地炎功的書籍!
“地炎功,與諦焰宮……莫非?”
“不錯,這本是諦焰宮的至高功法,也是諦幽冥此次出宮所尋之物!我們樓主認爲,只有以雲戟公子這樣天賦極佳之人,纔可能短時間練成此功,到時十年盛戰時,便可一舉拿下那諦幽冥,也未日後取得諦焰宮做準備!”
諦柒說得雖然很有道理,雲戟也覺得此法可行!但是,一想到這是那諦幽冥之物,便萬分嫌棄,若是可以,他只想以自己的功法打敗他!
諦柒是何人,自然是看出雲戟的顧忌與不甘,不由嘆息道:“恕我直言,若不是地炎功,對諦幽冥,雲戟公子是毫無勝算的!若修煉了此功,或許還有些可能!至於那可能的大小,全賴公子的天賦與悟性了!”
啪一聲蓋上錦盒,雲戟沉聲道:“那本公子先謝過你們樓主厚愛了!諦幽冥,本公子絕對不會放過他!”
見雲戟接受,諦柒陰沉一笑:“那就有勞公子了!”
雖說是相信了允祿的話,但是雨霏怎麼可能輕易接受這變故,尤其是允祿說他纔是她的夫君、她兒子的父親這樣的話!
現在的雨霏,只覺得誰都不敢相信。那段據說被篡改了的記憶,兩個男人不同程度的傷害,僞裝的欺騙,如今,她是相信了允祿的話,卻無法相信允祿這個人!
抱着孩子獨自窩在角落,周身都是拒人千里的氣息。這幾日下來,雨霏都是以這樣的狀態面對着允祿。允祿每每靠近,換回的總是雨霏的迴避與沉默。不同於曾經的面上拒絕心下默許,如今的雨霏是徹徹底底的對他排斥與拒絕。
這比陌生人還要遙遠的距離,讓允祿頭疼無措。二人一路無語,馬車內每每氣憤凝重,那時允祿便只好坐去車廂外,同屬下一同駕車趕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