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往事,無論多麼荒誕不經的事情總會讓人會心一笑。薛小寶此時此刻發現自己記得了很多事情,有他想忘記的,也有他珍惜的。
“人生如夢啊。”薛小寶扭頭望向閔秋如,感嘆道:“你何時才能醒來?我倒也十分願意醉生夢死。”
閔秋如何等聰明,豈會聽不出他的話外之意,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已經沒了回頭路。她嫣然一笑道:“那我就陪你一起醉生夢死。”
“你陪我?那也對,至少我不會太寂寞。”薛小寶仰望星空,臉上掛着孩童一般的天真笑容,說道:“就不能放她們一條生路嗎?”
“你覺得她們有活下去的必要嗎?”閔秋如淡淡地說道。
“那至少也要等我先行一步。”薛小寶說到這裡,見閔秋人慾開口解釋,隨即呵呵一笑道:“我懂的,就算你有心放過他們,那些王八蛋也不會同意的。秋如,你知道我爲什麼要配合這次行動嗎?”
閔秋如明亮的眼眸掠過一絲惘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緩緩說道:“我們都得死,這就是你最終的目的。”
“其實不然,怎麼說呢,我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的。可是安妮也來了,這讓我不得不改變計劃。既然你們不讓我安逸的死去,那我只好多來幾個人墊背。”薛小寶如實說道,以閔秋如的睿智不難發現薛小寶的真示意圖,所以他選擇了說實話。
“那又如何?如果我們這次行動失敗了,活着似乎也沒有什麼意思了。小寶,你難道忘了你曾今傷害過我?”閔秋如說道。
薛小寶想起那幾天把閔秋如關在賓館臥室裡的事情,不由得笑出聲來,道:“真是美好的記憶,至少在這方面,我算是個孝子。”
閔秋如聞言,氣得渾身發顫,瞪着眼睛呵斥道:“你還有臉說,你知道那……對我的傷害……”
見閔秋如如此生氣,薛小寶不知怎麼搞的,心裡十分痛快。
談話因這件事而終止,薛小寶不以爲然,反而沾沾自喜,頗爲得意。迄今爲止,這是他自認爲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兒。
閔秋如回到自己的帳篷,反覆調整心態,可是那心頭之火怎麼都抑制不住。她滿臉寒霜,嘴裡唸叨這什麼,取出一個錦盒,打開之後裡面是一個木偶,木偶通體黝黑,看不清楚面貌,只有那一雙眼睛是紅色的,背後刻着一排小字,好像是某人的生辰八字。
“那個小畜生一死,也就是你的死期。”閔秋如將木偶緊緊攥着手裡,咬牙切齒道。
安妮和明月走了一會兒,就覺得體力不支,渾身無力。小神仙和孟胖子只好揹着他們前行,這一路走的非常艱難。就連小神仙都摔倒了幾次,孟胖子雖然摔倒的次數多,可是他的肉厚,安妮根本沒有什麼損傷,只有明月就不好受了。
“我們消息一會兒吧,等天亮了在走。”明月氣喘吁吁地說道。
“是啊,胖哥哥,放我下來吧,大家休息一會兒。”安妮符合道。
孟胖子擦了擦汗,回頭看了一眼小神仙,說道:“要不就先休息一會兒,我也沒有力氣在走了。”
小神仙應了一聲,把背上的明月放下之後,他對孟胖子說道:“我們必須走過這一段山路……我來的時候看見幾處平瓦房,到時候你們可以住在哪裡。暫時不要下山,太危險了。”
“那些瓦房一定是山裡的藥農搭建的,只是去哪裡住……”孟胖子欲說還休,想了想,還是閉口不言的好。
小神仙清楚孟胖子的擔憂,哪裡不能久組,一旦那些人發現屍體,或者無法取得聯繫之後,一定會在附近搜山。不過暫時他們沒有地方可以去,只能先去哪裡暫避一陣子。
小神仙將淡水和口糧分給安妮和明月,又爲她們檢查了一下傷勢,見她們沒有什麼大礙,方纔鬆了一口氣。
孟胖子啃着兔肉,含糊不清地說道:“如果出現意外,小神仙,你可不能恨我?我的本事你心裡清楚,醜話必須說在面前,免得你們秋後算賬,到那時我可吃不消。”
“我幹嘛要恨你?”小神仙反問了一句,隨後一想,冷笑道:“你真以爲我們還有退路?沒有了,一切都要看天意了。”
“不管有沒有,我總要給自己留一條。”孟胖子理所當然地說道。
“行,既然你都盤算好了。我且看你有何本事?”小神仙說着,走到一顆大樹前,靠樹而坐,揉了揉紅腫的眼睛,說道:“我要小睡一會兒,天亮之後,你帶着安妮和明月先走。”
孟胖子點了點頭道:“小心一點。”
小神仙沒有搭理孟胖子,緩緩閉上了疲倦的眼睛,將兩腿伸直,靠着樹幹,呼呼大睡起來。
安妮和明月學乖了。不管他們聊什麼,聽得懂也好,聽不懂也好。總之,再也不敢問東問西。
清晨,大霧。
孟胖子帶着安妮和明月上路了。小神仙則背道而行,卻解決那些跟在後面的“尾巴”。
小神仙看着滿天霧氣,嘴角泛起一絲小姨,天降大霧,利於隱藏。埋伏暗殺的好天氣。對於小神仙來說,真是祖師顯靈了。
孟胖子、明月、安妮三人走了一上午,霧氣漸漸消散,可是身後的山林中傳來了幾聲槍響,使得他們惶惶不安。
“小神仙不會有事吧?”安妮皺着眉頭,憂心忡忡地說道。
“不會的,我們不要休息了,快點走,聽着槍聲離我們也就幾裡地。”孟胖子倒不是擔心小神仙的死活,而是擔心後面追趕的人。
如果他們落入那些人之手,百分百要死。
明月望着牀來槍聲的山林,遲遲不肯動。孟胖子根本不想和她廢話,拉着她的手就走。然而明月卻還是放心不下,走幾步就回頭看一眼。孟胖子煩不勝煩,說道:“要麼走,要麼去找他。別他媽拖累其他人。這一次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
明月一聽,頓時羞愧的低下了頭,加快腳步,跟上孟胖子和安妮的速度。這一路就走了兩個小時,再也沒有聽見槍聲。
孟胖子找到一處山洞藏身,安妮和明月擠在狹小的空間裡,戰戰兢兢,渾身直哆嗦。因爲聽不到槍聲,只有兩種解釋,一種小神仙被殺了,那些人已經追來,近在咫尺。第二種可能是小神仙將所有人都殺了。相比而言,安妮和明月更願意相信第一種可能。
孟胖子也有種不好的預感,小神仙可是徒手對陣那些訓練有素的精英戰士。稍有不慎,就會血濺三尺,嗚呼哀哉。
“你們不要怕,小神仙不是那麼容易的死的,就算他死了。咱們還有別的辦法……”孟胖子見她們太過緊張害怕,於是出言安慰道。
“胖哥哥,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安妮可憐兮兮地問道。
“安妮呀,你別怕。就算小神仙真的被殺了,咱們還能指望你小寶哥啊,他會來救我們的。”孟胖子苦笑道。
安妮一聽薛小寶的名字,頓時打起精神,問道:“他……他不恨我嗎?我這一次闖下這麼大的禍。他一定不肯原諒我的。”
“別殺了。在這個世上,他本來就沒有幾個親人,如果在失去你,他怎麼活。”孟胖子說到這裡,從懷裡取出一包肉,低頭看了看,念念不捨的遞了過去,說道:“我們的口糧不多,你們都省着點吃。”
安妮伸手接過之後,緊緊的抓在手裡,神情嚴肅認真地說道:“我們平分,分成三份,我們絕對不吃你的……”
孟胖子笑了笑道:“我不吃,都是你們的。”
此時此刻的孟胖子給她們的感覺就像親人,以前的孟胖子在她們心裡就是一個貪財好色,貪生怕死之輩。現如今落了難,才知道人不可貌相。關鍵時刻,一個看似無用之人卻能救人與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