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找薛小寶必定有所圖,城中發生的事情早就人盡皆知。白鬍子老頭和南宮長老豈會不知?他們兩人都是揣着明白裝糊塗。誰也不願意提起山神之時,十分默契。或許他們在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然後出手。
薛小寶也在等待,他靜觀其變,試想看看這些老狐狸什麼時候露出尾巴。日復一日,月復一月。鬼城中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
孟胖子漸漸忘記了這些煩心事,他盡情的玩樂。鬼王一直身處宮中,兩耳不聞窗外事。只有薛小寶終日奔波。他倒不是急着尋找山神,而是急着請客吃飯。
兩個月下來,他算是把鬼城中的無主孤魂都清了一遍。城中不乏有才之士,大多數人都有幾分本事。薛小寶想偷學技藝。各種失傳已久的功夫,薛小寶收集成冊。苦心專研。
樑詠靜罵他不學無術,放着無上道法不學,非要琢磨這種不入流的凡間秘籍。百合是被薛小寶摧殘的死去活來,看見薛小寶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害怕,發自心底恐懼漸漸讓她變得沉默寡言,甚至是自閉。不願意出門。
每當聽見門外傳來敲門聲,百合的小鹿怦怦直跳,彷彿是惡魔在敲打她的心房,那一聲聲咚咚聲,彷彿就像一把鋼刀插上了心頭,不禁渾身冰冷,目光除了呆滯,更多的確實隱藏不住的恐懼。
這種生活,就像大戶人家養的妓女。不錯,薛小寶確有此意,只從將百合娶進來之後,他甚至沒對她說過一句話。哪怕是一個字也好,沒有過,從來沒有過。
除非嘴角泛起的邪笑,百合在他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更別說夫妻之間的那種溫情。沒有,一個都沒有。就像一個無情的嫖客脫下褲子,辦完事,穿上褲子就走了。
就這麼簡單,就這麼幹脆。百合不想過這種日子,因爲她嫁給薛小寶是有目的,她身上承載了許多的包袱。
這一天,薛小寶練武完畢,然後沐浴更衣,來到百合門前。熟悉的敲打門房。百合目光呆滯,緩緩擡起頭,看着房門,她木訥的表情,白皙的臉頰漸漸紅暈,目光越來越有神,閃爍着絲絲寒光。今天她要拒絕,告別逆來順受的日子。
她握緊粉拳,目光含恨,緩緩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房門。她深吸一口氣,咬着牙齒,不知怎麼回事,她忽然低下頭,好像是不敢拒絕,又好像是在思考或者醞釀情緒。
她緊緊咬着牙,眸中含淚,使勁搖擺着頭,心裡鬥爭十分激勵,她必須戰勝自己,否則她還要繼續這種逆來順受的生活。過着沒有尊嚴的日子。
“不……”不字從她牙關中吐出,她戰勝了自己。她猛地擡起頭,怒氣填胸,竭斯底裡地咆哮道:“不……我不要……”
薛小寶聞言一怔,嘴角上揚,似笑非笑,沉思片刻,隨即嘴角含笑的走了。
百合咆哮之後,敲門聲停止了。她無力癱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攤牌了。南宮長老以及衆位同道將指責無能。她失去了人心,失去了一切,成了衆矢之的。
但是百合心情舒暢了,牲口不會再爬上她的牀,在她身上挪動。不用再手撕牀單,咬牙忍耐。日子平靜了。
薛小寶今天很開心,樑詠靜見他回來,神情微變,問道:“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以後不用去了。”薛小寶說着,往牀上一躺,然後又道:“日子終於恢復平靜了。”
“怎麼回事,她拒絕了。”樑詠靜坐在他身邊,輕聲問道。
“那當然。這下子我也有了藉口,現在事情太多,不能讓她知道,前幾天我正爲她的事犯愁,沒想到今天就給機會了。”薛小寶道。
樑詠靜聞聽此言,神色黯然,眉宇間有股淡淡的憂傷,道:“小寶,你這樣做,是不是太無情了。即便她是有所圖,你也不太如此虧待她。”
“我考慮過。靜兒,你一直擔心我太過多情。但是現在,你跟我差不多。”薛小寶笑了笑,抿了抿嘴脣,道:“呃……這樣吧,你去一趟,給太點東西,不管她是否願意手下……”說到這裡,薛小寶忽然閉口不言,眉頭一皺,又道:“算了,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又是這句話。什麼事都不要我管,那你想要我幹什麼啊?”樑詠靜很討厭薛小寶一言堂的態度。
“我這不是怕你心煩嗎?你呀,給我生幾個胖小子,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一半,其餘的煩心事都有我來辦。靜兒,這一久我感到很累,今天沐浴的時候,我發現我竟有了白頭髮。哎!”薛小寶感慨道。
此話一出,樑詠靜趴在他的胸上,溫柔地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我明白。”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啊。山神的事情過去快兩個月了,是時候行動了。”薛小寶說完這句話,眼眸中閃爍着異樣神采。樑詠靜從他的眼中看到了男兒的熱血亦或者王者的霸氣。
薛小寶對樑詠靜是真心的,但是對百合卻是一種生理需要,這種勝利需要也是刻意爲之,總之,她在薛小寶的心裡既是一個可悲的女人,也是一個讓他十分痛恨的女人。
他憐惜與痛恨之間徘徊,最終落得這幅局面。薛小寶消息了一會兒,再次來到百合門前,他敲了敲門,緊接着說道:“你考慮清楚了,那就請回吧。”
這句話說的很傷人心,很是無情。但是薛小寶必須說出來。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能走。薛小寶,你還是男人嗎?”百合早已收拾好東西,她開打房門,注視着薛小寶的眼睛,冰冷與心寒的顫音讓薛小寶有一絲心痛。
薛小寶緩緩低下頭,不敢注視百合的眼睛,那種犀利的眼神讓他心痛。“我們有緣無分,到此結束吧。”
“是!你很聰明。我不該對你抱有一絲幻想。因爲至始至終你都在欺騙我。你借用你好色的本性欺騙了我,欺騙了所有人。我雖然不得好死,但至少我敢面對,而你,只是一個懦夫。”百合說着,推開薛小寶,腳踩蓮步,搖曳生姿地去了。
薛小寶呆呆的站在門口,喃喃自語道:“她說的很有道理,我若連一個探子都擺平不了,又有何本事去對付仙魔兩道?”
“慢着。”薛小寶揚聲喊道,快步追上去,百合聞聲止步,她沒有回頭,因爲她耐不住眼中淚水,長達兩個月的締約生活,她的委屈,她的心酸,誰會知道?誰聽她哭訴?
薛小寶站在她身後,正色道:“我若連你都對付不了,有何臉面去與他們鬥。你留下來吧,我今天會告訴你一些事情,讓你回去交差。”
“爲什麼?”百合依然是那副冰冷的語氣。
“因爲我是一個多情之人。就這樣吧。”薛小寶說着,邁步就走,走了幾步,然後回頭看向百合,見她淚流滿面,於是說道:“去洗洗臉,等會兒一起用餐。”
百合沒想到經過這一次的反抗,竟提升了自己的地位。她轉身回到房間,打水洗漱之後。她有些緊張的買進客廳,孟胖子、墨荷夫妻兩人見狀,不由得爲之一驚。
他們甚是納悶的看了看薛小寶和樑詠靜。
“過來吧,以後大家一起吃飯。”薛小寶微笑道。
“嗯!”百合雖然嫁過來已有兩個月,但是卻一直沒有和他們接觸。初次見面,不免顯得有些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