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昭烈將龍沫兒一把拉到自己的懷抱裡,薄脣吻上。
初初溫柔繾綣,而後便是越來越激烈,佔有,掠奪,控制。急促的呼吸交纏,也勾出了靳昭烈心中的魔。
他想起今日看到楚勳在車裡吻上龍沫兒的一幕,嫉妒與憤恨頃刻間在心中越堆越濃。
忍不住更加用力的抱緊懷中的人,脣齒相依,恨不能就這麼將眼前這女人吞吃如腹。
片刻分開,安靜的空間裡,只有彼此急喘的聲響。
四目相對,靳昭烈忽然愣了,因着那一雙清麗美眸,泛着微紅。
“沫兒,怎麼了?”聲音不自覺地就軟了下去。
什麼質問,氣憤,惱怒此刻盡數拋到了腦後,唯有這一雙憂傷眼眸,映在了自己的眼裡。
“靳昭烈,假如我有事情騙了你,你還會無條件信任我嗎?還會像現在這麼喜歡我嗎?還會像現在這樣……吻我嗎?”龍沫兒輕聲開口,聲音淺淺,仿若虛幻。
靳昭烈怔怔看着她眼眸中迷離的水汽,她的瞳影如鏡,讓他幾乎迷失了自己,彷彿又是盛夏夜裡的雷與閃電交錯而來,隨後,漫天的雨落下,人們四處茫然奔逃,最後只剩下無人的街道,寂寞的空。
如此空,空得根本沒有映着他的身影。
心,驀然就這麼一痛。
“會,沫兒,不管你騙了我什麼?我都會無條件信任你?會喜歡你,保護你,吻你,愛你。”靳昭烈復又攬住她,輕輕的如同抱着珍寶一般,將她擁在自己的懷裡。
薄脣呢喃,“沫兒,只有你能讓我這樣,我什麼都給你,命都給你,好不好?”
龍沫兒聽靳昭烈他說了無數次的話語,卻都不如這一次來得震撼,來得激盪。
他說,什麼都給你,命都給你。
連命都給你了,還管什麼喜歡信任呢?這已經是他能給你的全部了,蒼天日月都可鑑其赤誠之心。
龍沫兒只覺自己像是被灌了一口怪味的湯,酸甜苦辣,紛至沓來。然後熱氣從心臟處升騰,薰得她眼眶發熱,發疼,莫名想哭。
掙扎着,終是屈從於現實的溫暖,手環上了靳昭烈的腰,一聲喟嘆,緊緊擁抱。
靳昭烈察覺了她的動作,手臂不覺更加用力了,恨不能將她就這麼融到了骨血裡。
時間似乎就這麼停頓在這個空間裡,美好無比。
龍沫兒動了動,想要從靳昭烈的懷抱裡掙脫開,卻讓靳昭烈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別動。”
“我幫你擦藥。”龍沫兒一臉的無奈,手指劃過他眉間傷口。
“你看看你,還和人打架,這張臉明天怎麼出去見人啊!你又不是普通人,靳氏的大總裁,明日裡讓你的員工瞧見了怎麼辦啊!”
她的語氣有了不自覺的嗔怪,眉眼間的溫柔讓靳昭烈幾乎看呆了去。
“阿烈,昭烈,靳昭烈!”見他居然還走神了,龍沫兒不禁有些氣急,誰都不喜歡與人說話的時候,那人竟然走神吧!尤其這人還是與自己親密至極之人。
靳昭烈回過神來,瞧着龍沫兒那生氣的模樣,不禁有些意動。
白皙臉頰上粉嫩粉嫩的,顯得
她異常嬌豔,當下心底一陣翻涌,險些把持不住。
他側頭輕咳兩聲,轉移着自己的注意力道:“今日裡在公司門口和楚勳打架,你以爲公司那些員工不知道嗎?怕是早就傳遍公司了。”
“你還好意思說。”龍沫兒反射性的伸手就想掐住他的臉。
卻在雙手即將碰觸到他臉頰時,頓住了。
這是她以往的習慣動作,那時候,只要靳昭烈一惹到她,她就把他的臉頰惡作劇般扯得發紅。
可是,那時候畢竟那樣親密,而現在……
龍沫兒心裡一涼,手便不自覺的想要放下來。
還沒放下來,就聽到靳昭烈輕聲嘀咕道:“也不知道我是爲了誰打架,誰叫他親你,你這個紅杏出牆的女人。”
龍沫兒閉了閉眼,想忍下這句話,可是,卻發現怎麼也忍不了。
“啊……”一聲痛呼,這是靳昭烈的慘呼聲。
只見龍沫兒雙手一左一右掐起靳昭烈的臉頰,咬牙切齒的開口道:“你別以爲我不知道‘紅杏出牆’這個詞的意思,麻煩靳大總裁回去搞懂‘紅杏出牆’這四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頓了頓,瞪了一眼靳昭烈,眼眸晶瑩剔透,直把人的心都給瞪酥軟了。
“我這個要是算紅杏出牆,那靳先生您可算是綠花遍地了,林雪蘭,年若玲……”
女人天生有個共通點,就算她如何說不在意某樣東西某個人,可是心裡面卻記得牢牢的,只等合適的時候通通給你翻出來,那時候你才發現,你以爲可以忽略的事情,她可以翻去復來,如數家珍。
靳昭烈暗道一聲糟糕,這是要翻舊賬了,當下心裡一急,急忙將龍沫兒的手掌從臉上拿下來,緊握着,望着她開口道:“不不,我沒有綠花遍地,我充其量只是沾花惹草。”
話音一落,靳昭烈就恨不得按下快退鍵,順便扇自己一巴掌。他到底是在說個什麼東西,怎麼越描越黑了,他明明不是那個意思。
龍沫兒嘟起臉蛋,眼底一陣氣惱劃過。
“沫兒,不是的……”靳昭烈急忙着想要補救,眼見着兩人的關係稍微濃情蜜意一點,可不能被他的笨舌給毀了。
龍沫兒緩緩站起了身,順手拿起一個柔軟的抱枕,隨後狠狠朝他的身上一砸。
“靳昭烈,你就讓你的花花草草來給你擦藥吧!”
說罷,便穿着拖鞋噠噠噠的回了臥室,順帶還關了門落了鎖,只留下略微有些傻眼的靳昭烈。
靳昭烈愣了一會兒後,脣角卻慢慢溢出一點笑意,接着眉梢眼角都有了笑意。
突然覺得一切都溫馨無比,她砸來的抱枕都能讓他使勁的揉在懷裡。
沒有夜不能寐的孤寂,只有溫柔美好。
什麼都不想,彼此快樂就好,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靳昭烈在發傻,那邊龍沫兒卻也不遑多讓。
她一關上門,便一下子跳到了柔軟的牀鋪上,臉龐埋在了枕頭間,臉上還有未散的紅暈。
靳昭烈,真是個大笨蛋!這個看起來冷酷無比心裡卻異常溫柔的男人,真是她最喜歡的人了。
夜來月下臥醒,花影凌亂。
靳昭烈洗完澡,披着一件睡袍緩緩走向陽臺處,夜風微涼,掠過皮膚上絲絲寒意。
他看了眼那緊閉的臥室門,那裡睡着他最喜歡的人,他的龍沫兒。
他讓張野查了龍沫兒今日從公司大門口跑走以後的行蹤,得到的答案並不意外,她去了海邊。
一想到這裡,靳昭烈便越發煩悶,走到櫃檯前拿起杯子,倒了一杯威士忌,冰塊落入,一口灌進口中。
辛辣的滋味落入喉嚨,直衝心底。
拿着杯子,輕輕晃動,冰塊碰撞杯壁的聲響在這黑夜裡異常的清晰。
‘咕咚’一聲,半杯酒一口下肚,他似乎想借着酒勁將那心中的不安給壓下去。
深呼吸幾口,他緩緩走向那扇緊閉的臥室門。
輕輕一扭,臥室門便打開了,他看着牀上已經睡着的人兒,心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她現在還在他的眼前,並沒有離開,也沒有消失。
這樣的認知讓他焦躁的心突然就靜了下來,腦子裡的理智也漸漸迴歸。
腳步聲輕淺,他緩緩走了進去,月光從窗隙溜進,映照着牀上的嬌美睡顏。
龍沫兒睡得並不安穩,眉頭微皺,睫毛顫動。
那蹙起的眉心讓靳昭烈的心都跟着揪起來了,他一點都不想看到她不安穩的樣子。
想到這裡,靳昭烈眼眸暗沉,心裡不覺有些挫敗。
每次都是這樣,她什麼都不做,就能引起他的心緒紊亂,以前是,現在依然是。
緩緩來到牀前,俯身看着龍沫兒。
想起今日白天與楚勳拳腳相向的事情,他就有些唾棄自己的衝動。
他今日有些不冷靜,他一直都這樣,只要遇上關於龍沫兒的事情就會不冷靜。
“楚勳。”他輕輕在心底唸叨着這個名字,眼底的光芒寒得如同冬至的霜雪。
似乎是他的情緒外露的太厲害,以至於睡夢中的龍沫兒都有那樣的感覺,微微瑟縮,那般如同小綿羊的姿態,讓靳昭烈眼裡的光都柔了下來。
“靳昭烈。”
不知道夢到了什麼,龍沫兒居然輕輕的,輕輕的呢喃了他的名字。
心,軟成了雲,化成了水。
夢裡原是有他的嗎?真好,真好。
“沫兒。”他也輕輕呢喃,聲音低沉的在這夜色裡恍如一曲深沉的歌,緩緩低頭,薄脣輕輕吻上了額頭。
那是虔誠的,帶着愛意的滿滿的吻。
龍沫兒睜開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靳昭烈。
他穿着浴袍,髮梢還滴着水,身上有着沐浴露的清香味,身軀相貼的炙熱讓龍沫兒的耳垂有些微微的發紅。
“怎麼了,靳昭烈?”她輕聲問。
靳昭烈垂眸便看到她微微發紅的耳垂,心裡不覺有趣,輕輕吻了吻她那小巧耳垂,呼吸炙熱,直直從龍沫兒的耳朵裡鑽到了心裡去。
靳昭烈不自覺的環上龍沫兒的腰,不帶一絲情慾的親暱,溫柔的,只是想單純的環抱住眼前這個人。
“以後不準和楚勳見面。”靳昭烈的腦袋埋在龍沫兒的肩膀處,聲音有些悶悶的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