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用雙爪捂住臉,她覺得真是受夠了,午澤比那老烏鴉還能嘮叨:“嗚……”
見兔子又要故伎重演,午澤立即停下嘮叨,伸手向自己的衣袖中掏去:“別演了,我這便施術!”
兔子將捂在臉上的爪子撤下,屏住呼吸看着午澤手中託着的那片玄青色鱗片,等着她施術。
午澤默唸法咒,託在她手中的那片鱗片,發出了幽幽的光亮,且慢慢的飄到了她的身前。緊接着,午澤指訣疾變,在勿忘與那片鱗片間連接上了一個法陣。
然後,她便撤了手,懶洋洋的向勿忘上躺去。
勿忘忽然在空中微滯,隨後便換了個方向,繼續飛去,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兔子見午澤不再施術了,伸爪急急搖晃她的胳膊。
“放心吧,我已用法陣,將勿忘與鱗片連接了起來,勿忘會自動帶我們去找阿爹的。我現在要睡上一覺,你若無聊,就想法子自娛自樂,千萬別來打擾我……”
午澤說完後,卻久久聽不見兔子的迴應,等她睜眼看去時,只見,那兔子早已到了那鱗片的下方,正託着腮幫子一動不動,她無奈的嘆了口氣,翻了翻身子,閉目安心睡去。
出了蒼梧之野後,那勿忘便自動向東南方飛去。午澤迷糊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來,自己曾答應過老烏鴉,每隔兩個時辰便要給他報次信兒的事情。
她打了個大大的激靈,一下子坐了起來。幸好時辰還沒過,不然,等回去後,要是真的見到那老烏鴉吊死在那歪脖子樹上,自己非得當場吐血而亡不可。
午澤右手掌一握一張,一隻小巧的紙鶴出現在她的手心裡。
她張口對着那紙鶴輕輕吹了一口氣,而後說道:“鴉公公,出蒼梧之野後,第一次向你報告情況,一切平安,並未發現任何敵情!請你繼續安心養眼!”
“去吧!”聽了午澤的指令,那紙鶴向着蒼梧之野的方向飛去。
放飛完紙鶴,午澤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沒聽到那兔子的動靜。
完了!不會是在自己睡着時,她不小心掉下去了吧!
午澤心中一驚,急急擡眸四掃。
看着依舊保持着自己睡去之前那個姿勢的兔子,再看着她盯着那鱗片的一副虔誠模樣兒,午澤稍稍鬆了一口氣後,心中又五味雜陳起來。
她慢悠悠向兔子身旁湊去,在心中仔細思慮了一番後,才小心翼翼的開了口:“嫦兒……”
“嗯……”嫦兒已聽到方纔午澤向老烏鴉彙報消息了,她頭也不回的匆匆應了一聲,“你繼續睡吧,我不用你陪。”
看着她那副癡情的小樣兒,午澤感到一陣心疼:“嫦兒,你就真的那麼喜歡我阿爹嗎?”
“糾正你多少次了,那不叫喜歡,是愛,是活脫脫兒的愛!”嫦兒扭頭看向午澤,神色無比鄭重、聲音鏗鏘有力的說道。
“呃,是愛……”午澤覺得自己的喉嚨,似是被東西卡住了,她費力的嚥了口唾沫,繼續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我阿爹或許不會喜歡上你,不會……愛上你……”
午澤覺得自己的話有些殘忍,但更不忍心看着她的癡傻,最終得不到絲毫回報。
“我等他個地老天荒、等他個海枯石爛、等他個滄海桑田!這世上,除了飄飄,別人休想再霸佔你的阿爹!”
午澤被兔子的樣子嚇了一跳,心臟一陣亂跳,看她這副模樣兒,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你若是能等他個永恆,倒還算是美好,但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午澤於心不忍的說不下去了,她忽然有些後悔帶兔子出來,萬一自己那老爹的風流病,不小心又犯了呢……
“或許什麼?”兔子的目光,一下子變得犀利起來。
“我、我的意思是,或許現在……他老人家正在四處雲遊呢……嫦兒……”午澤苦思措詞,“要不,咱們還是去泛天山等着吧,或許,他老人家很快就回去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怕咱們看到不該看的事情?”兔子斷然打斷了午澤的話。
午澤一下子怔住了:“原來,這些你都想過了……”
“你大可放心,我連那隻九條尾巴的狐狸都不怵,何況其他人!王上是我的!王上是我的!王上是我的!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嫦兒雄赳赳氣昂昂的衝午澤說道。
看着兔子那副勵志的模樣兒,午澤心中頓時豪情大發,伸手便向她的肩膀上用力拍去。
“對、對不起!太激動了,下手重了些……”兔子險些被午澤一掌拍下勿忘,午澤不好意思的衝她吐了吐舌頭,“嫦兒,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的堅強,那我便放心了。記住,除了我阿孃,你便是我心中永遠的女一號,我力挺你!若是阿爹真的正在外面亂七八糟,我去替你打頭陣!他若執意要給我找個其他的後孃,我立即學習紫棠,來個離家出走!讓我那個老子找遍六界八荒,都找不到我!”
“澤——”兔子被午澤感動的稀里嘩啦,“我總算還有你這麼個可以依靠的人,讓我在堅持的道路上,不用那麼的孤單……”
媽呀!午澤覺得自己的牙,在這一瞬間,稀里嘩啦盡數傾倒。這是煽情?文藝?還是哲理?難道,沉迷在愛情之中的人,都是這樣的嗎?
自己是不是也該談次戀愛試試?驀地,午澤覺得自己的心頭一酸,那感覺,轉瞬而逝,讓她的腦中,唯剩一片茫然……
那鱗片的指示方向一直很穩定,而且隨着越往東南,它上面的光亮越來越盛。
一路出了靈族的屬地,便到了人界,午澤對下面的一切都十分的感興趣,可卻不得不先強自忍耐,以免再惹得那兔子發飆。
就在午澤給老烏鴉發出去第十七隻紙鶴後,勿忘忽然在空中停了下來,而且那枚鱗片上的光亮也開始不停的忽閃。
“到了!阿爹他應該就在這附近!”午澤趴在勿忘上,探出半截身子,向下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