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到誰都笑,等和兔子回到聞澤廬不到半個時辰,老槐樹下便多了好幾塊示愛的手帕子、兩個荷包、三個扇墜子。兔子氣的把那些東西統統掛在了老槐樹上,站在上面一陣大吼,讓送東西的女子,在明天天亮前,必須都拿回去,不然她就要跟人家約架!
午澤在房中聽的直搖頭,這都一百多年了,兔子因爲失了修爲,再不敢與人約架,現在有了卿蘇這個撐腰的,她顯然是又回到從前了。她的復出,無疑又要將蒼梧四村兒,陷入到新一波的血雨腥風之中。
臨近傍晚時,午澤正盤算着說服紫棠,讓她搬到自己的房間裡睡,好騰出房間來給卿蘇,可是,天上飄來的一朵祥雲,打破了她的計劃。
“咦?澤!媒婆子來了!”兔子正坐在板凳上,聽卿蘇講六界奇聞異事,無意擡頭間,看到了泰山那個和藹的老奶奶。
不僅午澤在房中愣住了,連青尋與魔靈這對死對頭,也一時震驚的面面相覷。他們同時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機感,在這一刻,似是兩人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紫棠聽到兔子的喊聲,脣角暗暗翹了翹。
的確是泰山老母來了,她從雲頭上往下一看,也愣住了,沒想到聞澤廬中有這麼多的人正在等着她。
午澤迎了過去,親熱的喊道:“老奶奶!”
泰山老母按落雲頭,慈愛的伸手向午澤的手上拉去:“小午澤,老身來了!”
老烏鴉率先向前打招呼,泰山老母與他寒暄了兩句,便向站着了一排人一個個看去:“咦?青尋上仙也在這裡?”
青尋帶着卿蘇向前,單手禮道:“青尋見過老母。”
泰山老母與青尋、卿蘇客套了兩句,又將目光落到了魔靈的身上。這魔域與仙神界向來不睦,泰山老母算是看在靈王的面上,與他點了點頭。魔靈性子高傲,本來就對泰山老母個午澤保媒的事情十分的不滿,自然連理都沒理她。
互相見過後,午澤便引着她向房中走去。泰山老母迫不及待的拉着她的手,笑語道:“你走後,老身一直都在爲你的事忙着。從明天起,便會有幾個合適的人選來這裡,與你相看相看。你父王在這裡嗎?”
泰山老母的話,讓青尋與魔靈心裡都不是滋味兒了,皆沉臉跟在後面一言不發。
卿蘇與兔子並肩走在最後,低聲咧嘴嘆道:“我的任務可還真是艱鉅,明天就得開忙了!”
兔子側臉問道:“你在瞎嘀咕什麼呢?”
卿蘇搖頭笑語:“沒什麼,沒想到你們家午澤,這麼的炙手可熱。”
兔子黑臉冷哼:“還不知道都是些什麼歪瓜裂棗呢!”
午澤斜眼瞅了瞅青尋的臉色,勉強衝泰山老母笑道:“我阿爹不在這裡。我的事,讓您老人家多操心了……”
泰山老母笑嗔道:“你這麼說可就見外了,老身最愛做這成人之美的事兒 !明天上午,先是狐王的小玄孫來相看,下午是麒麟族族老的三公子來相看,你可要好好準備一下!”
青尋與魔靈坐在那裡,又是對視了一眼。他們想的都是一樣的,泰山老母介紹的都是神族子弟,與午澤的身份,不是一般的般配。
“一隻小狐狸,一隻小麒麟,不知道長的什麼樣兒?德行好不好?”兔子的語氣不是太和善。
午澤皺眉低喝:“嫦兒,不許沒有禮貌!”
兔子鼻子一哼,伸手向卿蘇藍色的衣袖上扯去:“小桃酥,咱們去澤邊丟石子玩兒去!”
卿蘇爲難的看了一眼青尋,不得不跟着兔子向外面走去。
老烏鴉給泰山老母倒了碗熱茶,感激的笑道:“爲了小公主的事情,還勞煩你親自跑一趟,真是有勞了!”
泰山老母爽快的一擺手:“你們可千萬別跟老身客氣,這次老身可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不給小午澤找個如意郎君,便在這裡長住下了!”
午澤低頭賠笑,想看看青尋的臉色,卻又不敢。
老烏鴉瞅了瞅青尋與魔靈的臉色,嘿嘿一笑,向泰山老母又道:“既然來了,自然是應該多住上些時日。小公主,天色不早了,我這就去做飯了。”
青尋起身,跟着老烏鴉向房外走去。
午澤偷瞄了一眼他的背影兒,爲了掩飾心慌,向泰山老母笑道:“今晚就委屈老奶奶住我的房間吧。”
老烏鴉聞言,停下了腳步,轉身向午澤笑道:“今晚我去老王八家睡,讓卿蘇和黑丫兒一起住。”
午澤點頭,眼瞅着青尋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門口。
黑丫兒又氣又喜,氣的是老烏鴉還叫他黑丫兒,喜的是卿蘇跟他很投脾氣,能住一個房間,自然很高興。
做飯時,老烏鴉見青尋總是不說話,知道他心情不好,便開口笑道:“這相親又不是成婚,你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
青尋在老烏鴉面前不掩飾心中的想法兒,嘆然道:“她現在還記不得我是誰,萬一對別人……我心裡很矛盾,想讓她想起來,又怕她想起來,當年在雪海時,我給她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
老烏鴉看了他一眼,坐在竈前添着柴禾:“其實,魔靈比你還擔憂。”
青尋又是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言語。
整個吃飯的過程中,青尋與魔靈都是沉默不語的,幸得有卿蘇、黑丫兒兩個活躍氣氛,纔不至於冷場。
青尋仍舊會給午澤夾菜,可是午澤卻覺得心裡壓抑的很,連青尋的臉都不敢看一眼。兔子本來氣就未消,如今又加上了午澤爲了相親訓斥她,心裡更是彆扭,吃完飯便直奔向卿蘇住的客房,到了半夜才從裡面出來,還徑直回了她自己的兔子窩。
兔子給那個胡蘿蔔墜兒取了個名字叫“大黃”,因爲爲了抵抗饕餮,她一直都想養條狗狗,卻都沒有養成,如今她便將這個有相同功能的胡蘿蔔墜兒,就自然而然的將其當成了那條夢寐以求的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