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還算晴朗,自打老烏鴉走後,午澤便坐在老槐樹的樹杈上,嘴裡叼着一根茅草,看着那個忙裡忙外的青尋上仙,以及時刻圍繞着他轉的幾個跟屁蟲發呆。
青尋洗完碗後,便在聞澤廬中出出進進,看樣子是在大掃除。可午澤沒有進去看看的心思,她覺得現在她已經被孤立了,而罪魁禍首,就是那個白色的勤快身影。
兔子與紫棠的嘴臉十分的相似,近乎諂媚,午澤有些憤憤之意,她覺得她們倆個實在是太丟人了。朗月原本是在幫青尋的,可後來總被那倆個瘋狂的跟班兒排擠,只得到了老槐樹下,無聊的乾瞪眼,不時的看看忙碌的人,再擡頭看看那樹杈上坐着發恨的人。
雖然青尋對兩人十分的敷衍,但黑丫兒在旁還是越來越不痛快。他找了無數個理由,要去跟紫棠親近一下,可是紫棠就是不搭理他,紫棠對他的那種敷衍,明顯跟青尋對她和嫦兒的敷衍是一模一樣的。
青尋心裡何嘗好受,就兔子與紫棠的行爲,已經再明白不過了,他不想跟她倆糾纏,更怕午澤會心生誤解。他雖然一直在忙着,但心耳神意卻都放在房外的樹杈上,他感覺到午澤就在盯着他看,可那目光十分的不友善。
打掃着房間,讓青尋感到即無奈又暖心,他覺得似是回到了天一閣中師徒兩人相處的那段日子,午澤的習慣一點兒都沒變,東西隨便扔隨便放,讓他不得不邊收拾邊搖頭淺笑嘆息。
打掃完房間,青尋終於稍稍舒了一口氣,因爲他準備去修房子,終於可以不用面對纏着他的那兩個半跟班兒了。
出了房門,他腳下微停,仰臉向樹杈上看了一眼,隨後,便又轉身回了房內。後面緊紫棠跟兔子,險些沒撞到他的身上。
有白光從房門口劃出,直奔樹上,午澤下意識的要起身,可是,一隻手卻輕輕的按住了她的肩膀。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尋,她不禁眉間大皺,哼!正醞釀着如何找你算算賬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青尋的手還按在午澤的一側肩膀上,另一隻手上拿着一碗水,他看到午澤臉上那不悅的表情,淡淡一笑,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朗月盯着樹上的兩人,站起身來,當再看到房門口那兩個跟班兒的眼神兒時,她連拔劍的心思都有了。事情不妙,稍不留神,就會大打出手,自己無論如何都得護好太師祖,哪怕他根本就用不着自己護!
“青尋上仙!”午澤的神色鄭重無比,還瞥了那兩個快發狂的跟班兒一眼,“我覺得,十分有必要要跟你談一談了!”
青尋暖暖微笑,將手裡的水碗,遞到了她的嘴邊:“說什麼都可以,先把水喝了。”
他聲音太柔和,那目光太奪人心魄,午澤頭腦有些迷糊了,一個把持不住,遲疑着低頭張口喝水。
“她……她居然讓我的青尋上仙喂她?!”兔子恨得是咬牙切齒、眼冒紅光。
紫棠亦是滿目的幽怨、酸溜溜。
青尋滿目疼惜的看着低頭乖乖喝水的午澤,聲音輕輕柔柔的說道:“房間我已經都打掃好了。你不要總坐在這裡,等我將房子修好了,便陪你四處走走。”
“咳咳……”一個好嗆!
青尋自然的擡起衣袖,向她的嘴邊拭去:“還是老樣子,連喝口水都能喝的與旁人不同……”
午澤一怔,狐疑的向青尋臉上看去。
青尋神色一滯,自覺失言,手下一停,但隨後便又繼續給她細細擦着嘴邊的清水。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着像是你早就認識我?”午澤死死的盯着他那雙清冷的雙眼,心頭泛起一絲熟悉的異樣。
青尋停手,深情款款的與她對視,輕聲說道:“有些事情,大概是想躲都躲不了的,即便是你想躲,我也不會讓你躲。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會給你一個讓你滿意的答覆……”
午澤被說的滿頭霧水,可是青尋那含情脈脈的眼神兒,卻是逼的她不敢與之對視:“你這都說的是些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聽不懂就算了,等鴉公公回來後再說。”青尋的眼中露出一絲絲憂鬱,“我要去修房子了,你要是不想回房,便在這裡看着。你……若是想陪我一起去修,我會更加的樂意……”
午澤赫然擡頭,當碰觸到青尋那炙熱的目光時,她又慌亂的低下了頭。天吶!這是一個什麼感覺?心都跳的要窒息了!他這都說了些什麼,似是……
青尋看着她那嬌羞的樣子,淺淺一笑,衣袖輕揮,向聞澤廬的房頂飛去:“餓了,或是渴了,就喊我。”
午澤癡癡的望着那個雪白的身影,腦子裡一片空洞。
驀地,她渾身打了個激靈,低頭望去,那兩個跟班兒站在房門口,完全是一個架勢,都想要將她活吞了。哎呀!把正事給忘了!
這個青尋上仙,絕對與那隻九尾狐狸沾親,怪不得那倆都成花癡傻子了呢,連自己這個定力如此之高的都險些……
擡眸瞅向在屋頂勤快忙碌着的那個上仙,午澤心中又有了一絲鬆動,這模樣標緻不說,手腳又勤快,還對自己照顧的這樣細緻周到,若是留下來……
猛然的大力搖頭!不可以!自己怎麼能產生這樣的念頭呢,朋友妻不可欺,雖然自己比他那倆跟班兒認識他要早,但人家情意產生的比自己早……
媽呀!自己在想些什麼呢!難道……
午澤的手舞足蹈,被門口、樹下的幾人看了個明瞭。兔子抱着隔壁,擡着下巴斜視着她:“你這是在幹嘛?給青尋上仙表演舞蹈嗎?你怎麼不直接飛過去啊?”
青尋在房頂聽到聲音,蹙眉向樹上的午澤看去。
朗月見勢頭不妙,飛身向屋頂而去:“呃,太師祖,弟子來幫你。”還是離需要保護的人近些吧,也能隨時聽候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