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處處長都說沒發現李翰有什麼問題,都說李翰最近半個月,基本上是“兩點一線”,上班下班,特工總部和回家,偶爾晚上會去“密友書店”看書,有時候會買一大堆書回家裡看。情報處幾次讓林玉虹拿情報試探李翰,並且通知行動處伏擊,但是,李翰幾次都沒動靜,也不見有重慶方面和延安方面的人有什麼行動,更不見各大幫會有什麼行動。
李默邨聽完彙報,冷冷地說:“沒有問題,就是問題。查,馬上去查密友書店,但是,絕對保密,不要驚動李翰。”
“是!”衆人起身,立正敬禮,退出了李默邨的辦公室。
李翰維持着“兩點一線”,上班下班,特工總部和回家。半個月後,那些盯梢的特務,監控的特務,終於疲了。李翰也有機會來到同仁醫院向尚望彙報工作,他把自己進入李默邨的特工總部經過一一講述給尚望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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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望低聲說:“小李子,你做的對,那些可做可不做的事,千萬別做。那些表面的情報,可要可不要的情報,千萬不要傳送。也別輕易使用電臺,更別輕易打電話。隨着形勢的發展,科技越來越先進。監控電臺、電話使用的設備也越來越先進。戰爭雖然給世人帶來災難,但是,也推動着科技的進步。往後,我想見你的時候,我在電臺發整點播報。這本密碼本,你帶上,秘密放好。你買臺收音機,注意每晚十點的商業播報。”
他說罷,從懷兜裡拿出一本小密碼本,塞給李翰。李翰收起,隨即起身而去,駕車兜了幾圈,發現盯梢的人的車輛沒跟上來,便又去崇蘭米鋪,密見朱祥。
朱祥說萬國公墓那邊弄好了,朱莉文也搬過去了。現在,米鋪還是由他和朱崇、朱蘭打理。朱蘭原本想去服侍朱莉文的,但是,朱莉文不同意,擔心朱蘭經驗不足,遇到各種風險,難以駕馭。這些天,朱蘭情緒很低落,她盼望能跟着李翰、朱莉文等人一起打鬼子,殺漢奸。
李翰安慰說:“老前輩,彆着急。小鬼子不是能輕易的被我們趕走的。他們的設備很先進,尤其是飛機、炮火艦船,老蔣的幾百萬軍隊,都沒能扛住,節節敗退,丟失國土。現在,姓汪的這樣的二號人物,也叛國投敵。所以,趕跑小鬼子,需要時間,至少也需要七八年的時間,你們打理好崇蘭米鋪,替我傳遞好情報,也是在打鬼子,殺漢奸,不一定要親自動手,重要的情報傳出去,咱們四爺和八爺的部隊就能在游擊戰中伏擊很多小鬼子,給小鬼子意想不到的殺傷力。接下來,你憑經驗,在米鋪挖一間大密室,方便你和朱崇、朱蘭三人練武功,練槍法,晚輩會找到機會給你們殺漢奸、打鬼子的。哦,對了,半個月後,你們三人到特工總部鬧鬧事,吸引特工總部值夜班的特務跑出去,我要潛伏在那裡辦點事情。”他說罷,又從皮包裡掏出一紙地形圖,交給朱祥。
朱祥接過地形圖,點了點頭說:“好,放心吧,半個後的夜晚。我記住了。”於是,李翰又駕車去萬國公墓的教堂,佯裝去祈禱的樣子,進入教堂後,觀察一會,沒發現可疑人物,便從後門溜走,來到了附近的別墅區。
這羣別墅區因爲挨着萬國公墓,所以,入住的人不多,也可能當時建別墅的時候,萬國公墓還沒有規劃和建設,等別墅區建好了,附近卻搞了一個萬國公墓。
所以,別墅大部分已經售出,但是,入住的戶數不多。
李翰步行來到別墅區二巷槓3槓06號別墅。
他站在在這棟別墅小院子外圍的鐵柵欄圍牆外,透過鐵柵欄縫隙,看到黃迪和張鐵、譚玲玲、朱莉文在種菜,在維護花草樹木。他心中一陣激動,熱淚盈眶。
他抹抹淚水,便回到別墅門前,按按門鈴。
叮咚!叮咚!
不一會,張鐵出來開門,一看是李翰到了,不由激動得瞬間落淚,李翰閃身而入。張鐵出來東瞧瞧,西看看,沒發現可疑人物,便轉身入內,關上房門。
“老公?你,你來了?”
譚玲玲回到客廳,看到李翰,有些陌生,有些驚奇,顫聲而問,珠淚串串滑落。李翰放下皮包,張臂將譚玲玲擁入懷中,低聲說:“親愛的,我回來了,你辛苦了。”他說罷,又伸手輕撫她的肚子。她的肚子已經隆起很高,差不多快要生了。此時,朱莉文、黃迪也跑進客廳裡來。
張鐵噙着熱淚,盛水燒茶。
“老公?”
“總隊長?”
朱莉文和黃迪歡呼着,又蹦又跳的。
李翰鬆開譚玲玲,又扶着譚玲玲坐到沙發上。
譚玲玲告訴李翰,她已經很好的管理着紅玫瑰特戰隊。並且,她通過花錢,買通巡捕房的關係,給林琳幾個經辦了一家洋裝店,生意火爆。
但是,賣貨的人是另外聘請的小姑娘,林琳負責喬扮成大鬍子老闆,何瀟瀟負責喬扮成男的倉庫管理員,謝秋琪負責喬扮成財務人員。三人有了固定的職業,有了上班下班的時間,纔不會胡思亂想,也不會胡亂作爲惹出什麼事情來。
李翰點了點頭說:“很好!我知道你和莉文會怎麼辦的,所以,我安心潛伏在李默邨的特工總部裡。這段時間,他們也是天天盯着我,我也只能是在家與特工總部之間兩點一線來回,不敢有其他任何舉動。”
朱莉文從張鐵手中接過茶,坐到李翰身邊,側身說:“那最近我們要辦什麼事?今後如何與你取得聯繫?”
李翰一手摟着譚玲玲,一手摟過朱莉文,含笑看看譚玲玲,含笑看看朱莉文,低聲說:“最近,你們安心養生,最重要的是,把肚子裡的孩子平安健康的生下來。莉文與酒井久香在火車上決鬥過,所以,酒井久香肯定會告訴李默邨,李默邨肯定會派人暗中查找你們的下落。李默邨綁了謝秋琪,但是,謝秋琪又被人救走了,李默邨肯定心裡不甘心,肯定也會派人四處尋找謝秋琪的下落。你們當中任何一人被抓住,李默邨都會嚴刑拷打逼供。而我,至少也得靜默半年。所以,這半年時光,應該是我們最幸福的時光。另外,你們生孩子的時候,日軍特務和李默邨的人,肯定會守在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醫院裡。所以,咱們到了上海之後,要有‘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的境界。”
譚玲玲和朱莉文點了點頭,又異口同聲說:“那中午,你在這裡吃午飯?”李翰點了點頭,譚玲玲和朱莉文隨即激動起身,親自去廚房做飯菜。午飯時,譚玲玲告訴李翰,黃迪與張鐵已經成親。李翰趕緊的從皮包裡取出一疊法幣,數了六千六百六十六元,塞給黃迪,說:“祝賀你們!也祝你們早生貴子,培養打鬼子的接班人。這是六千六百六十六元,祝你們六六大順。”哈哈哈哈!衆人大笑起來。
黃迪紅着臉,接過錢,感動淚下,哽咽地說:“總隊長,感恩!感謝!沒有你,就沒有我現在幸福的生活。”張鐵急忙去拿酒,李翰伸手拽住他說:“暫時不喝酒,因爲我喝了酒,一旦見到李默頓,他肯定會逼問我,和誰吃飯,和誰喝酒?在哪吃飯?喝什麼酒?幾點去的?幾點回來的?”
哈哈哈哈!衆人又大笑起來。
張鐵鬆開李翰的手說:“那行,我以茶代酒,敬恩人。”
李翰又抓住他的手說:“不用客氣。我們是一家人。在我心裡,你是我的親弟弟,黃迪是我的親妹妹。坐,多吃菜,好好努力,沒事就回房間造人。”
哈哈哈哈!
……
李翰與她們幾個團聚之後,又駕車來到霞飛路找高世光和韓國茂。這兩條漢子正在家裡睡大覺,他們雖然一人拉人力車,一人修鞋補鞋擦鞋,但畢竟不是爲了生活,只是爲了掩護身份,所以,想出去便出去,不想出去便在家裡睡大覺。相對於林琳、何瀟瀟、謝秋琪,沒多少文化但又算得資深特工的高世光和韓國茂兩人,更守紀律,更加安分些。
三人相見,親熱擁抱。
李翰談了自己的想法,要求高世光和韓國茂一定要深度隱藏好,喬裝好,然後三人一起吃飯喝酒到深夜。
李翰看看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便駕車來到華懋飯店,把託管在行李房的行李取回來,回到車上,他清點了一百根金條、一百筒現大洋和十萬元軍票,然後拎到萬國公墓的密室裡存放,並拿出少根金條和現大洋,放在自己的皮包裡備用。他的錢,絕大部分由譚玲玲和朱莉文控制。所以,這筆錢和之前賣情報給理查拿到的錢,就不讓朱莉文和譚玲玲知道了。他必須按照陳洋所說的,既然來到了上海,就得在上海建立一個朋友圈和貴族圈子。不然,李默邨也好,影佐也罷,絕不會相信他是來投靠李默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