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冰子,你真神了。他們居然真的在這裡,但他們怎麼是四個人呢?”程奎看見從餐館出來的四人眼睛都直,本以爲是大海撈針的事情,沒想到四個小時不到,就找到着了這幾個毛賊。
“本來就是四個人,只不過有一個是前哨,沒問題後纔會通知後面的人行動,做前哨風險最小,基本可以肯定是他們的頭。”厲冰回答得很肯定。
“冰哥,你到底是怎麼找到他們的?而且還能這麼準確的知道位置!”程安一臉崇拜的看着厲冰。
被一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滿臉毛茸茸一臉崇拜的看着自己,讓厲冰渾身發毛,有一種這傻大個要撲上來把自己蹂躪一番的錯覺。
“他們幾人的作案區域橫跨了大半個順安縣,案發時間是由東往西依次遞增。而南邊人流最密集最繁華的的順林街卻屁事沒有。這是不是可以證明他們一直就在這一塊活動呢?而且這裡距離車站只有五分鐘的路程,非常近。”
兩兄弟齊齊點頭,這種行爲就跟他們兩兄弟不在自己家附近整事情是一個道理,這就是典型的兔子不吃窩邊草的行爲。
“你們看監控的時候,沒發現有個人點菸用的是火柴嗎?”
程奎道:“我光見他們臉了,別的沒注意。”
“那你看出他們臉上的區別了嗎?”厲冰看了眼一臉茫然的程奎,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
“區別?”程奎蠢萌的看着厲冰,很明顯程奎的看臉,跟厲冰說的看臉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厲冰解釋道:“視頻裡有個帶耳環的小平頭,背部微微彎曲、面色發黃、腳步虛浮那是縱慾過度的表現。整個順安煙花聚集之地總共有兩個,一個是楊柳巷,一個是桂花路,而楊柳巷正好就在順林街。”
“喂!你們兩個過分了哦,這種眼神看我是什麼意思?”程家兩兄弟一肚子男盜女娼的思想,令厲冰很是抓狂。
在順安生活了二十幾年,況且順安就屁大點地方,哪裡有點什麼厲冰怎麼會不清楚呢?但是程家兄弟卻不是這麼想的,一臉原來你也是同道中人的表情。
“現在市面上火柴已經絕跡,一般上點檔次的酒店或者飯店爲了提升b格,會贈送給顧客,整個順林街高檔酒店飯店並不多了。他們行騙的時間正好是飯點,行騙成功後找個好一點,熟悉點的飯店,慶祝一下很正常,所有情報交叉,能符合要求的飯店其實並不多。”
“冰哥,萬一他們有車跑了,那豈不是沒戲了!”
“對!如果他們提前跑了,或者窩着不出來,我們都沒轍!”厲冰對着不遠處搖搖晃晃的四人努了努嘴。“很顯然,我們運氣還不錯。”
“哈哈!四個小癟犢子,看你們還能往哪跑!小安走我們去截住他們。”程奎發出獰笑,一副色狼荒郊野外見到美女的興奮。
“大奎,大奎!你別衝動啊!”厲冰真怕這惹禍精上去就幹架,萬一把人打傷或者打殘,受害人變被告人那樂子就大了。“騙子固然可恨,但這時大馬路上人來人往,而且還滿街攝像頭,萬一打出個好歹,出點什麼事情,想賴都賴不掉。而且還得吃官司,聽我的找一個人少沒監控的地方。”
程安舉起大拇指誇道:“讀過書就是不一樣,果然考慮得周全。哥聽冰哥的,我們跟着他們再走會,反正他們也跑不掉。”
三人就這麼默默的跟着東倒西歪的四人。厲冰完全沒有考慮三對四會不會吃虧。有程家兩兄弟在,別說是3對四,就算是1對4也沒問題,這點厲冰有着絕對的信心。
幾個月的行騙從未失手,讓這個一向謹慎的飛龍也有了些許的懈怠。
“咻~~~咻~~”
一聲輕佻的流氓哨,毫無徵兆的在飛龍一夥人耳邊響起,本來頭昏腦漲的四人全都一個激靈,酒醒了大半。
兩高一矮,三個身影漸漸從黑暗中顯現,飛龍四人腦海中警鈴大作。朦朧路燈下飛龍看清楚了三人的面容。頓時提着的心放了下來,還好這三人沒穿警服,也不像是警察,倒像是江湖劫道的。只要不是警察,那一切都好辦。
“兄弟,你們採栗子(撈偏門)壓着苗了(惹了不該惹的人)!”
“冰子你跟他們廢什麼話啊!”
厲冰本來還想整幾句黑話,看看對方什麼來路。結果不講武德的程奎,直接揮拳往前衝。程安見自己哥上了,也跟着衝了過去。
想說點什麼的飛龍,話還沒出口,就見一砂鍋大的拳頭,直撲自己面門,拳速極快完全避無可避,結結實實捱了一拳。頓時鼻孔鮮血噴濺。
其餘三個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了個措手不及,根本沒有招架之力。厲冰都還沒來得及出手,飛龍一夥,已經全躺在了地上了。一個個滿臉鮮血,全成了豬頭。
四人只是模樣悽慘,並沒有性命之憂。兩兄弟雖然魯莽,下手還是很有分寸的。
厲冰一臉邪笑的看着四人道:“江湖規矩留你一線,吃少吐多,只多不少。咋樣?”
這意思是隻要把錢加倍吐出來,可以放他們一馬。事已至此,飛龍一夥根本沒得選擇,不情不願得掏着口袋。
“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程奎對幾人掏口袋的速度很是不滿。
於是自己上手,利索的對四人開始搜身。錢包、手機、項鍊、戒指四人被摸了個乾乾淨淨。
這熟練的搜身,令厲冰爲之側目,愣愣的看着忙碌的兩兄弟,看來這趁火打劫的混賬事,兩混球沒少幹。
程奎把錢一搓憤憤道:“錢呢?怎麼才三千多?”
“我們到手的都是些物品,還沒來得及變現。兄弟,算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這些錢就當賠罪了。”飛龍,知道這是惹上道上的人了,出門在外只能認栽。
“哎呀!年紀輕輕,怎麼全戴些假貨?遇上我算你們幸運。”說着程奎把假項鍊、戒指、手機全丟給了幾人。
飛龍一夥聽到這話,差點一口老血沒憋住。這說的是人話嗎?莫名其妙被揍了一頓不說,還被摸了個精光。
程奎又抽出幾張鈔票甩給了他們。“明天趕緊給我滾,再發現你們,勞資絕對不會像今天這麼客氣!”
狠話撂下,三人揚長而去。
“瑪德!這三人哪裡冒出來的?”三炮捂着臉小聲嘀咕。
做賊的,被強盜搶了,這真沒地方說理!
最令飛龍恐懼的不是被敲詐,而是短短几個小時,這麼快就被人找上門。也萬幸是道上的人。如果是警察,自己這段時間所犯的事情,足夠吃好幾年皇糧了。像之前一樣,得手後立馬離開,哪裡會出這麼一檔子事情!
“我們在這裡已經暴露,趕緊回酒店,收拾好行李,我們馬上離開!”
…………
“哈哈!那四個草包,真沒用,我一拳就放倒一個。冰子,如果不是你提前交代了,我真想打折他們的腿。我最恨他們這種騙子,都是一些下水道的老鼠。”
江湖中的鄙視鏈很奇特,搶劫敲詐的看不起小偷小騙,覺得他們膽小如鼠,羞與爲伍。小偷小騙認爲搶劫敲詐的,只會用蠻力沒腦子,沒技術,難成氣候。
人打了,桃姐被騙的錢也找回來了,程家兩兄弟出了一口惡氣,心情很是不錯,一路上有說有笑。
“你們搜身的動作那麼熟練,敲詐勒索的事情,沒少幹吧?”厲冰問。
“呵呵!”兩兄弟摸着頭一陣傻笑,並沒有否認。
如果這次不是吃定了那四個毛騙,厲冰絕對不敢縱容這兩兄弟去搜人家身。這兩法盲經常這麼亂來,居然還沒進苦窯。厲冰再次讚歎,程家祖墳埋得好。
“大奎小安,打架就打架,別打完架還去搜人家身,萬一人家轉頭告你們搶劫,一告一個準。搶劫傷人,那可不是一兩年的事情,起碼五年起步,懂嗎?”
這厲冰還真沒嚇唬這兩兄弟,無數社會上的混子,都有打完人還掏人家口袋的習慣。打架屬於治安案件,不算大事。但是你打完架還去拿人家財物,那法律上的定性就是搶劫。那這就是刑事案件了。如果關係不硬,判一個搶劫傷人,關個十年八載都很正常。
懂法纔會避法,懂法纔會畏法。像程家兩兄弟亂來的青年人,社會上一抓一大把。
“這……這麼嚴重?”
“我真沒唬你們,你們兩兄弟在社會上混,真要好好學學法律,別到時候稀裡糊塗進去了,還不知道犯了什麼罪。”
兩兄弟洋溢着笑容的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厲冰的一番說辭明顯是嚇到兩人了,回想起以往的種種,兩兄弟瞬間自己會把牢底坐穿。
…………
東正街一棟老舊的商品房裡,厲冰跟父親厲志軍,在一張不大的餐桌上相對而坐,餐桌上四菜一湯頗爲豐盛。
厲志軍揚了揚手上的筷子道:“你看着我臉做什麼?吃啊!是不是不罵你,你吃不下?”
“爸!這才幾個月不見,我怎麼感覺你又老了?”
“廢話,越活越年輕的那是妖怪。”
“爸,你真不好奇,我是怎麼找到那幾個毛騙的嗎?”
“這有什麼好奇的?一夥江湖毛騙,反偵察的能力並不強,只要他們得手後沒立即離開,抓捕並不困難。你能逮到他們,無非就是細心加點運氣。別在我面前嘚瑟,我辦案子的時候,你還是液體。”
厲冰:“……”
真沒辦法跟自己老爸愉快聊天,哪有爹跟兒子聊天口無遮攔的!自己老爸一直未能轉正只怕跟父親這破嘴有關。
“爸!這盤滷豬腳,是對面樓蘇萍阿姨送給你吃的吧?”
“亂講,知道你回來,這是我下班特意去菜市場買的。”
“特意跟我買的?你確定?”厲冰目不轉睛的盯着父親。“難道你忘記了,我不喜歡吃香菜嗎?放這麼多香菜,這明顯是符合你的口味。還有這豬腳明明是你的心頭好,你非要說特意給我買的!”
“蘇萍阿姨真不錯,要模樣有模樣,家境又殷實,而且還小你5-6歲。配你這老毛老草的模樣綽綽有餘,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麼就看不上呢?”
自己老爹四十七歲,模樣吧中等,個頭中等,工作還只是個輔警。居然被一個美豔少婦倒追了好幾年,這讓厲冰百思不得其解,真不明白那蘇萍阿姨到底圖啥。
更讓厲冰意外的是,他爹居然還不接受人家,這讓厲冰無比牙疼。老爹被人倒追,做兒子的活了22年,連女孩小手都沒牽過,一想起這事,厲冰就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