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多,肖靖堂抵達了白河市。
剛來到辦公室,秘書孫浩就匆匆敲門進來了:“肖市長,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別急,慢慢說。”肖靖堂一邊在書架裡面翻閱着資料,一邊微笑着道。
“肖市長,陳局長被人打了,現在正跟醫院住院呢。”孫浩急忙道。
“陳局長被人打了?”一聽這話,肖靖堂也是一愣,什麼人這麼大敢,居然連政府幹部都敢打?
“怎麼回事?”肖靖堂皺起了眉頭。
“這兩天,陳局長按照您的指示,在查楚才小學被*的那幾名小學生的事。兩天的功夫,接到了四五個恐嚇電話,說陳局長再查下去,就殺了他全家。”孫浩氣憤道:“陳局長當然不會向這邪惡勢力低頭,沒想到今天早上一大早,在上班路上陳局長被一幫人給堵住了,打斷了七八根肋骨。”
啪!
肖靖堂憤怒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真是無法無天,無法無天啊!”
深深吸了一口氣,肖靖堂強壓下心中的憤怒,問道:“這件事,秦市長和孫書記那邊怎麼說?”
“還沒有指示傳來。”
肖靖堂點點頭,道:“走,去醫院看望一下陳局長吧。”
二十幾分鍾後。
肖靖堂和孫浩出現在白河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門口,在孫浩的指引下,來到了陳昌平的病房。
病房裡,一個看起來三十幾歲的女人正在照顧着躺在病牀上的陳昌平,應該就是陳昌平的老婆馬豔了。
肖靖堂在門上敲了兩下,馬豔立刻回過頭來,狐疑的看着他們:“你們是?”
“是嫂子吧?”肖靖堂呵呵一笑,吩咐孫浩把果籃拿過去,笑着道:“我是肖靖堂,特地來看望老陳的。”
“您,您就是肖市長吧?”馬豔一愣,立刻反應了過來,連忙道:“肖市長,您好您好,您公務繁忙,怎麼還勞煩您來看我們家老陳,這可真是……”
“不打緊。”肖靖堂擺手笑了笑,道:“怎麼樣,老陳嚴不嚴重?”
聽到這話,馬豔的眼眶頓時紅了:“斷了八根肋骨,其中一根還差點扎碎了脾臟,兩條腿也被打斷了。肖市長,那幫人怎麼就那麼無法無天,我們家老陳好歹也是國家幹部,他們怎麼下得了這種狠手,肖市長,您可一定要爲我們家老陳做主啊。”
“嫂子別急。這種黑壞分子,市裡絕不會姑息的。”肖靖堂安慰道:“讓老陳好好休息養病,別想太多了,市裡會給他一個交代的。”
在病房裡待了一會,見陳昌平還在昏睡,肖靖堂就領着孫浩離開了。
“孫浩,你是土生土長的白河人,在市裡上班也有好幾年了,那楚才小學應該也聽說過一些吧?”回去的車上,肖靖堂扭頭看着孫浩問道。
“稍微瞭解一些。”孫浩遲疑着道:“這個楚才小學,是一個民辦小學,是華盛集團投資的產業。現任校長叫楚慶生,五十來歲年紀。”
“華盛集團?”肖靖堂皺了皺眉頭,華盛集團的名頭,他當然聽過,這是白河市乃至整個湘南省的數得上名號的大公司,旗下產業包羅萬象,資產過百億。
“肖市長,我聽說華盛集團跟孫啓航有些瓜葛……”正開車的老劉突然冒出了一嗓子。
肖靖堂眼睛一眯,孫書記的兒子孫啓航?
“我也是聽人說的,有人說,這個華盛集團其實就是孫家父子控制的集團。”老劉道:“而且這個華盛集團的旗下,還有一個保安公司,說是保安公司,其實養的都是一些黑社會分子,沒少幹壞事。”
“沒有根據的話,不要亂說。”肖靖堂提醒了一句,老劉便不吭聲了。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肖靖堂朝着孫浩道:“孫浩,把那五個舉報校領導性侵兒童的材料拿給我看看,還有查一查他們的家庭住址。”
“這個……”孫浩一張臉苦了起來。
“怎麼了?”
“肖市長,材料都到了教育局局長周安民手裡,這個周安民是孫書記那邊的人,要從他手裡拿材料,恐怕他未必會給您面子啊……”
肖靖堂頓時皺起了眉頭,道:“那先把地址準備一下吧。”
臨到下午下班的時候,孫浩終於是把那五個舉報人的家庭住址弄到手了。
這次肖靖堂沒有讓老劉開車,而是自己開着車子,先到市裡買了一些書包文具之類的東西,然後依照地址,首先來到了一個姓褚的人家家裡。
這個人叫褚駿,三十來歲,是一家外貿公司的員工,家庭狀況一般。女兒今年剛剛滿12歲,叫褚小蘭。根據舉報的信息,在去年的11月份,褚小蘭被其班主任叫到了某家ktv中唱歌,就在那家ktv之中,受到了*。
褚駿住在一個80年代的老房子裡面,等肖靖堂敲門之後,他拉開房門,滿臉狐疑的看着後者:“你是?”
“是褚先生吧?”肖靖堂微微一笑,道:“能否進去談談?放心,我沒有什麼惡意。”
褚駿高高瘦瘦,看起來精神有些差,聽到肖靖堂的話,稍微猶豫了一下,就點點頭,把肖靖堂讓了進去。
給肖靖堂倒了杯水,褚駿問道:“還不知道先生是?”
“我叫肖靖堂,在政府部門工作。”肖靖堂笑了笑,指指對面的老舊沙發道:“坐,坐下說。”
褚駿卻沒有說話,一聽肖靖堂是政府人員,臉色唰的一下冷了下來,面色猙獰的吼道:“你給我出去!還要我說多少次?這事沒完,就算告到中央,我也會追究到底的!你們是什麼幹部,官官相護,還給我打威脅電話,我告訴你們,我跟你們沒完!”
肖靖堂苦笑着摸了摸鼻子,知道他是誤會了,便壓了壓手道:“褚先生先別發脾氣。你的事,我聽說過一些,今天來,就是想問問清楚……”
“有什麼好問的,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我告訴你們,我現在孑然一身,女兒也被那幫禽獸老師逼得有些精神失常了,我就算豁出這條命,也得跟你們拼到底!”
肖靖堂皺了皺眉頭:“褚先生,你這是什麼態度?我知道你心裡苦,但事情不調查清楚,政府怎麼給你做主?你要是真想把那幫人繩之於法,就坐下來好好說。”
褚駿似乎火也發夠了,哼了一聲在對面坐了下來:“我倒要聽聽,你們政府部門還想玩什麼花樣。”
“褚先生,關於你女兒的事情,你詳細說說。”肖靖堂道:“對了,你女兒呢?叫她出來吧,有點事情,我要親自問一問她。”
“你還敢提我女兒?”褚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情緒很是激動:“我女兒就是被你們這些人給逼瘋了,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就被你們這些人給毀了!”
“怎麼回事?”肖靖堂一愣。
剛好這時,一間房間的門打開了,一個神情萎靡的小女孩從裡面走了出來,木然的看了眼肖靖堂,然後走進了衛生間,看這樣子應該是出來上廁所的。
褚駿心痛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兒,繼而憤怒的盯着肖靖堂道:“你看到了吧,我家小蘭以前多活潑可愛,可現在呢,變成這個樣子了。你們滿意了吧?”
“褚先生何出此言?令嬡的遭遇我也很同情和憤怒,這次過來,就是專門調查這件事的。”肖靖堂苦口婆心的道:“如果褚先生真想讓元兇繩之於法的話,就先放下心中對政府的結締,好好的跟我說一下案情。固然,政府部門有一些蛀蟲,但大部分官員,還是爲人民服務的好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