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孟大柱和董志遠同時瞪大了眼睛,他們剛纔還在誇龔行方,沒想到後腳他就被雙規了。
“姜書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龔局長爲什麼會被雙規?”孟大柱驚訝的問道。
“這個恕我不能多說,等案子定了之後,自然會通知你的。”姜坤淡淡的擺手說道:“好了,消息帶到,孟書記請留步,我先走一步。”
看着姜坤大步離開,孟大柱一時間有點懵,無緣無故的,龔行方會什麼突然就被雙規了?下一刻,孟大柱猛然醒悟過來,是肖靖堂!一定是他乾的好事!
昨天龔行方狠狠的得罪了他,一定是他懷恨在心,舉報了龔行方!孟大柱心中恨恨的想到。
下午。
縣委縣政府都知道了龔行方被市紀委帶走的消息,除了龔行方之外,抽絲剝繭的,南雲縣公安局常務副局長郭太原,財政局常務副局長席青山,統計局局長袁安民等人也相繼被市紀委控制,隨之而來,案子的經過也是水落石出了。
原來今天一大早,龔行方上班的時候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被紀委的人直接帶走了。並且,市紀委的辦事人員,從龔行方的家裡搜到了鉅額現金和存摺。並且從一些文件之中,抽絲剝繭的查到了郭太原、席青山等人犯罪的事實。
“混賬東西!混賬東西!”孟大柱在辦公室裡狠狠的摔了杯子,秘書吳高飛心頭也跟着顫了顫,也不知他罵的這個混賬東西到底是指誰。
“小吳,你去把劉書記給我叫來。”孟大柱發泄了一會,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隨即朝着吳高飛吩咐道。
吳高飛點了點頭,立即走出了辦公室,心頭也跟着鬆了口氣,站在那裡,壓力實在太大了。
“肖靖堂,好啊,你很好啊!”孟大柱滿臉的恨意,龔行方、郭太原和席青山、袁安民都是他的嫡系,被他一手提拔上來的,這一下居然損失了四個,叫他如何不氣。
這件事情,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孟大柱可以肯定就是肖靖堂下的黑手,除了他,不會有人這麼心狠手辣!
孟大柱深深吸了一口氣,第一次見識到了肖靖堂狠辣的手段,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上一次肖靖堂借東打西,設立了招商局,孟大柱只是認爲他有點急智而已,但是這一次,孟大柱再也不敢小看他了。
龔行方小看了他,結果怎麼樣?第二天就被市紀委給雙規了!
默默的在心裡想着對策,十幾分鍾後,劉忠民就跟着吳高飛匆匆而來了:“孟書記,你找我?”
“忠民來了啊,請坐。”孟大柱露出了一副笑臉:“小吳,給劉書記泡茶。”
吳高飛給劉忠民泡了杯茶,帶上門走了出去。孟大柱就開口道:“忠民同志,這次市紀委過來,爲何縣裡事先沒有風聲?你是紀委系統的幹部,應該知道原因吧。”
劉忠民喝了口茶,點點頭說:“孟書記,姜書記來的太突然,他也是到了南雲,才通知我的。我一時間也來不及跟孟書記彙報,這不,正打算跟你彙報一下,你就先讓小吳來叫我了。”
孟大柱就眯起了眼睛,據他所知,姜坤跟劉忠民關係很不錯,不可能來時才通知他,也就是說,這件事劉忠民早就知情了,說不定……就是他捅到市裡去的。
“忠民啊,你我年歲一般大。在南雲搭班子也有十年了吧,呵呵……聽說劉嫂子病了,你看我一直忙着都沒時間去看看,今晚一準過去。”孟大柱笑呵呵的說,彷彿跟劉忠民是多年的老友了。
劉忠民心中就有些鄙夷,沒有用到自己的時候,連一個招呼都吝嗇打一下,現在居然連嫂子都叫出來了,真是不要臉到家了,當下淡淡道:“多謝孟書記掛懷,賤內現在已經康復出院了。”
“康復了嗎?”孟大柱有點驚訝,他可是知道劉忠民的妻子得的是重病,去了很多地方都沒治好,很多人都說他老婆快不行了,居然這麼快就康復了?
看到孟大柱驚訝的樣子,劉忠民心中更是不忿,怎麼着,我老婆病痊癒了,你很驚訝嗎,難不成我老婆一直病下去你就開心了?
想到這裡,劉忠民便沒了好語氣:“孟書記,雙規的事呢,我是真不知情,這是市紀委親力親爲的,而且行事雷厲風行,根本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那行,咱哥倆下次再聊。”孟大柱親熱的將劉忠民送到了門外,等他前腳一離開,孟大柱的臉色立即垮了下來:“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
緊接着,眉頭就皺了起來,他心中擔憂的不是龔行方等人的安危,而是逢年過節,他們可沒少給自己塞紅包,要是這件事被他們舉報出來,也夠自己喝一壺的。
想了想,孟大柱咬了咬牙走出了辦公室,“小吳,讓司機備車,我要去市裡一趟。”
……
“張書記,這件事讓我很被動啊,市裡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帶走了我的人,是不是有點不妥?”下午,孟大柱坐在北河市市委書記張海陽的辦公室裡,倒起了苦水。
“大柱,這件事是經過我的首肯的。”張海陽五十歲左右的年紀,坐在那不怒自威,但是笑起來卻又有一種極強的親和力,其領導境界完全不是孟大柱能比擬的。
“這……爲什麼?”孟大柱傻了。
“省紀委秦書記向下面施壓了,你知道這個秦書記是誰嗎,是你們縣裡秦縣長的親叔叔。”
聽到這話,孟大柱再也不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沒想到秦慕卿居然有這麼強的背景,而且自己估計想錯了,這件事並不是肖靖堂一個人在主導,很可能是他跟秦縣長一次聯合的行動,目的就是財政局局長這個關鍵的位置!
一個縣長,只有掌握了財政部門,那纔是真正的縣長。
“把自己屁股上的屎擦乾淨,從這件事上脫身出來。那幾個人是保不住了。”張海陽叮囑道:“南雲縣今非昔比,以後做事不要像以前那樣,儘量低調一點。否則出了什麼事,我也保不了你。”
走出張海陽的辦公室之後,孟大柱的精神還有點恍惚,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南雲縣已經徹底變天了,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一言堂。想到這裡,他彷彿一瞬之間蒼老了十歲。
原本孟大柱打算就這麼直接回去的,不過想了想,還是打算最後去看龔行方一眼,畢竟這麼多年他跟着自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孟大柱在北河市當官這麼多年,在市紀委也是有人的,找人問明瞭龔行方被控制在市內的天河酒店裡面,便驅車趕了過去。
卻沒想到正巧在酒店的大廳碰到了正要出來的姜坤。
“姜書記,你好你好。”孟大柱滿臉笑容的迎了上去,雙手緊緊握住姜坤的手,搖晃了兩下,道:“姜書記,我想看看龔行方同志,不知道可不可以?”
шшш▲ тт kān▲ ℃o
“這怎麼行,孟書記,你又不是不知道,嫌疑人在審訊階段是不允許見任何人的。”姜坤板着臉道。
“姜書記,麻煩你通融一下,我只跟他見一面。看看他現在的狀況就行了。”孟大柱眼巴巴的說道。
姜坤猶豫了一下,皺眉道:“那行吧,只是見一面。”
“好好,就見一面。”孟大柱驚喜無比,之所以要堅持見龔行方一面,就是想旁敲側擊的讓他不要供出自己來,有一面已經足夠了。
姜坤帶着孟大柱上了八樓,進入了一間房間,此刻,龔行方正在被兩名紀委的辦案人員審問,一臉蔫耷耷的模樣,猛然看到孟大柱走進來,整個人身上迸發出無窮的驚喜,站起身顫聲道:“孟書記,你,你是來救我出去的嗎?”
“老實點。”辦案人員立刻將他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