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黃奇帆一扭頭,看到那差不多有八個人分量的木桶,震怒道:“我吃你妹!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威脅我?刀疤哥,麻煩你們幫我揍這小子一頓。”
“黃少,我們就是被這小子揍趴下的。”刀疤無奈道。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黃奇帆呆住了,肖靖堂身高也不算高,一米七三的樣子,而且看起來也並不魁梧,他怎麼可能以一敵八,將刀疤這種刀口舔血的人打趴下了?
“老闆,去把門關上。”肖靖堂摸出一疊鈔票甩給了老闆,“這些錢起碼有幾千塊,算是包場費,應該夠了吧?”
“這……”老闆有些爲難,這些錢雖然誘人,不過他不知道肖靖堂要幹什麼,萬一,在自己店裡鬧出了人命,自己也難以脫了干係。
“放心吧,不會連累你的。”肖靖堂看出了他的猶豫,出聲說道。
聽到肖靖堂這麼說,又想起他剛纔一個人就幹趴下了八個,老闆一咬牙,將剩下一些圍觀的人請了出去,關上了店門。
“你想幹什麼?”見到這一幕,黃奇帆略微往後面退了幾步,語氣嚴厲的問道。
肖靖堂從皮包裡又摸出了一疊錢,朝着刀疤等人揚了揚,“你們誰讓他把這裡的飯吃完,這些錢就是他的。”
刀疤等人沒有動。
“嫌少?”肖靖堂笑了笑,摸出一本支票本,在其中一張支票上寫了一串數字,撕下來揚了揚,“十萬塊,有人肯做嗎?我有錢,就是這麼任性。”
刀疤等人都是心動不已,他們刀裡來火裡去,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混生活,其實也沒有幾個錢,這十萬塊對他們來說已經是一筆大錢了。
“我去試試!”一個尖嘴猴腮的青年,眼神閃爍的站起了身。
“瘦猴!”刀疤呵斥了一句,“被胡老闆知道了,你還想活命?”
聽到這話,瘦猴一哆嗦,看着肖靖堂手裡的支票嚥了口唾沫,最終還是沒有過去。
“還嫌少是吧?”肖靖堂又是一笑,唰唰又是在另外一張支票上寫了一串數字,“再加四十萬,湊夠五十萬,有人肯做嗎?我提醒一下,只有這一次機會,如果還是沒人願意的話,那我就親自來了。”
“我,我來。”瘦猴眼睛放光,有了五十萬,自己完全可以跑路,胡老闆再有勢力,也侷限在湘南省,自己跑到其他省躲起來,他找得到纔怪。
“不用了,五十萬給我,我自己吃!”突然,黃奇帆開口說道,五十萬對他來說已經非常多了,如果有了這五十萬,再稍微湊一點,那輛看中很久的福特野馬說不定就能買上了,爲了這輛車,黃奇帆也算是豁了出去。
說着話,他搬了條凳子坐到了桌子旁,用勺子往嘴裡使勁塞飯。
一時間,店裡鴉雀無聲,幾乎所有人都在爲黃奇帆捏一把汗,這個木桶起碼盛了七八個人的飯量,黃奇帆想要吃完,恐怕夠嗆。
十分鐘……
二十分鐘……
半個小時……
看着木桶裡的飯越來越少,到最後居然被他吃到只剩一個人的飯量了。
“不行了,吃到喉嚨口了。”黃奇帆使勁喘息着,他發誓,吃了這頓之後,半個月之內再也不吃米飯了。
“行了,剩下的別吃了。”肖靖堂擺了擺手道。
“我還能吃……”黃奇帆急忙道,到手的五十萬可不能飛了。
“算了,五十萬還是給你。”肖靖堂阻止了他,萬一要是吃出什麼問題,被胡鐵柱一鬧,自己反而還要惹一身騷,再說,黃奇帆不過一學生娃,肖靖堂還不至於跟一個小毛孩一般見識,稍微教訓一下也就夠了。
將支票丟在桌子上,肖靖堂領着李怡婷幾人揚長離去。
“靖堂哥哥,你爲什麼給那個傢伙錢,這不是便宜他了嗎?”李怡婷有些生氣,剛纔那傢伙罵自己罵的那麼難聽,肖靖堂居然還倒給他錢,這讓她怎麼也想不通。
“放心吧,那張支票根本取不到錢。”肖靖堂笑了笑。
“嘻嘻……你真壞,居然給人家開了一張假支票,要是他去取的時候發現這個事實,不知道是什麼表情。”李怡婷立馬開心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未免夜長夢多的黃奇帆強忍着肚子的不適,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銀行裡,打算將支票上的錢轉到自己的卡上。
“對不起這位先生,這張支票並不存在,無法爲您轉賬。”
黃奇帆一愣,急忙道:“怎麼可能呢,你再仔細看看,這支票絕對是真的。”
“對不起,不會有錯的。這張支票是一張無效的支票,很抱歉先生。”
“我被騙了!”黃奇帆愣了半天,纔回過味來,心頭幾乎要噴出一口老血,“狗男女,你們,你們居然騙我,我黃奇帆跟你們沒完!”
憤恨的從銀行走出來,剛來到馬路邊,忽然一輛路虎從前方疾駛而來,吱嘎一聲在黃奇帆身邊停下,繼而兩個牛高馬大的黑衣男子竄下,不由分說的將黃奇帆擄到了車上。
“你們幹什麼……”黃奇帆驚恐的怒吼一聲,話還沒落音,脖子上被人重重的切了一下,爾後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過久,黃奇帆恍恍惚惚的清醒了過來,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只有一束微光從天窗中灑落下來。
黃奇帆立馬站起身,發現自己居然處於一間密室之中,四周陰暗潮溼,充斥着一陣陣刺鼻的黴味。
砰砰砰!
黃奇帆猛地衝到前方的鐵門前,雙手使勁敲門:“開門,快開門,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嘿嘿,剛在飯店見了面,現在就忘了我了?”
“是你,你們這個賤人!”黃奇帆立馬回過神來,怒吼道:“你這個騙子,居然給我一張假支票,你不得好死!”
“現在,不得好死的人應該是你。”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你趕快放我出去。我姑父是大官,你要是敢對我怎麼樣,他不會放過你的。”
“你姑父,是叫胡鐵柱吧。”
“你,你怎麼知道?”黃奇帆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呵呵……我跟你姑父是同事,當然知道了。你記住,我叫肖靖堂,是湘永市政法委書記。至於爲什麼對付你,都是因爲你姑父想跟我爭常務副市長的位置,要怪,就怪你姑父去吧。”
“你,你居然是肖靖堂……”黃奇帆明顯知道肖靖堂這個人,“怪不得,怪不得你處處跟我作對,原來你居然是我姑父的死對頭!”
“現在知道,太晚了。接下來,好好享受吧。”
“你要幹什麼!”黃奇帆驚恐的吼道。
隨着他的話,鐵門打開,一幫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然後幾個蒙着臉的黑衣大漢,強行抓住黃奇帆,將他按在了密室的一張鐵牀上。
“放開我,你們這幫混蛋快放開我,你們要是敢對我怎麼樣,我姑父一定會弄死你們!”黃奇帆使勁掙扎哀嚎。
不過,還沒嚎叫幾句,他只感覺脖子上插進了一根針頭,不知道什麼液體注入了進去,黃奇帆整個人再度昏迷了過去……
……
痛!痛!痛!
刺骨的疼痛,從身體各處蔓延而來,黃奇帆從一片混沌中,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很快,一抹刺眼的光芒,讓他稍微睜開一些的眼睛再度閉上,直到幾分鐘後適應了一些,黃奇帆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一睜開眼,黃奇帆看到了無數張關切的臉,爸媽,姑父、姑媽,還有一些親戚朋友,都擠在這裡。
“得救了。”黃奇帆下意識的想到,可是……自己的身體爲什麼這麼痛呢,到處都痛,好像被汽車碾壓過一般。
“奇帆,你,你醒了……”一個臉色蠟黃的中老年婦女,見黃奇帆睜開了眼睛,一把撲了過來,悲痛的呼道。
“媽,你哭什麼!我,我這是怎麼了?”黃奇帆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有一絲不對,他掙扎着想爬起身,卻一下子沒感覺到自己的手,“我的手,我的手呢,爲什麼一點知覺都沒了?”
“奇帆,嗚嗚……”中老年婦女慟哭。
“快告訴我,我到底怎麼了!”黃奇帆被她哭的心煩意亂,驚恐的怒吼道。
“奇帆,你……一定要接受現實。”胡鐵柱不忍的猶豫了一下,爾後哀嘆道:“你的手腳,都被人砍斷了,而且手腳都被砍得七零八碎,無法再接上了……”
“我的手腳,我的手腳……”黃奇帆渾身亂顫,手腳都斷了,那麼,自己豈不是成了一個沒有手腳的人棍了,怎麼會這樣,爲什麼,他爲什麼這麼殘忍,他爲什麼要這麼狠心!
“還有,還有你的小JJ,也沒了,更被人殘忍的挖去了一隻腎……”胡鐵柱長長的嘆息一聲:“你能活到現在,醫生都說是個奇蹟……”
“奇蹟?”黃奇帆目光空洞,哀莫大於心死,他發出一聲慘笑,自己這幅德行,還能算一個完整的人嗎,倒不如早點死了的好,狗日的老天,爲什麼要讓自己活下來,承受這種比死還痛苦的悲痛!
“奇帆。”黃奇帆老爸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厲聲問道:“到底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我黃天放就算是死,也要跟他討一個公道。”
“對!報仇!爸,是肖靖堂,是他!是這個畜生將我弄成這樣的。”提到報仇,黃奇帆的眼裡恢復了一絲生氣,他依舊還記得鐵門外那道聲音,對方把他的身份說的很清楚,黃奇帆怎麼也不會記錯,“爸,姑父,幫我,你們幫我,我一定要讓他跟我一樣,我才甘心,我求求你們幫我。求求你們……”
“肖靖堂?真的是他?”聽到這個名字,胡鐵柱微微一愣,雖然跟肖靖堂是競爭對手,而且對於肖靖堂這個人,他也是打內心的厭惡,不過他畢竟是市委常委,還不至於幹出這種狠毒的事情來吧?
“姑父,不會錯的,一定是他,一定是他。”黃奇帆哭嚎道:“這個畜生,起先用五十萬假支票騙我吃八個人的飯,等我從銀行出來後,就把我擄到了一個廢棄的密室裡,緊接着,緊接着我就變成這樣了,我恨,我恨啊,我黃奇帆這輩子廢了,被這個畜生廢了!求求你們一定要幫我報仇啊,否則我死不瞑目!”
胡鐵柱面色一沉,“奇帆,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如果真是他做的,姑父答應你,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天放,你跟我出來一下。”
“姐夫……”出了病房後,黃天放擦了把淚水,咬牙切齒道:“奇帆這孩子,平時雖然調皮了一點,但也沒有做過太大的傷天害理的事,現在被人弄成這樣,這輩子……算是完全廢了,這個仇,不能不報!”
胡鐵柱點燃一支菸,愁悶的抽了兩口,擺了擺手道:“這我知道,不過凡事要調查清楚。你是開保安公司的,公司豢養了一些打手,讓人去調查清楚吧,這個肖靖堂不是一般人,沒有確實的證據,我很難動他。”
“我知道了,姐夫,我這就讓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