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氣屬性被更換就應該隨時注意對方更換出來的精靈是否能獲得與之匹配的加強,這應該是訓練師對戰的基礎常識。
學院派出身的宏司應該很清楚這個道理。
宏司的自信是他最大的優點,但也是最大的缺點。
他對自己金屬怪的防禦力有着充足的信心,上場後一次傷害沒有承受給了他一種極大的錯覺,我可以貪幾下攻擊,再進行更換。
這確實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先獲取一定的信息再交換可以給後續的對戰提供不少便利。
可惜的是,宏司遇上的是黑魯加。
一隻常年保持鍛鍊,每日不綴,永不服老的黑魯加。
他和灰石一樣,從不認爲自己已經老去,至少精神和鬥志如此。
身體的垂垂老矣無法擊潰他們對強大的嚮往,對於登上高處一覽衆山小的渴望。
這種渴望從不因爲年邁而變得腐朽,反而愈發生機勃勃。
就像黑魯加此刻吐出的大字爆一樣,彷彿帶着可以燃盡一切的恐怖力量,其中蘊含的龐大能量甚至讓洋白忍不住爲之鼓掌。
身體的老邁並不可怕,當你求勝,爭強的信念熄滅,不再有努力的方向,選擇了瑟縮在角落裡安逸地度過每一天,那纔是這世界最可怕的事情。
靈魂的腐朽遠比軀殼的老化更恐怖。
也許灰石沒有太多時間訓練黑魯加,然而他卻增強了黑魯加的信念與堅持。
金屬怪根本無法抵擋這樣的攻擊,火焰打在他身上,金屬凝聚的身軀就變得滾燙,身爲超能力系精靈,對於這種燒遍全身的痛苦異常敏感。
扭曲的尖叫聲讓宏司毛骨悚然,包圍在火焰中的金屬怪倒下了。
黑魯加仰起頭,朝着天空不停地長嘯,彷彿把被拋棄,與灰石一同流浪後的積鬱一掃而空。
這是一隻努力了一生,卻歷經坎坷,在前任主人手裡只是一個花瓶,充當着健美模特的黑魯加
一隻蹉跎了半生,願意放下所有對於變強的渴望,想守在前任主人身邊直到死去的黑魯加。
他被前任訓練師以年邁爲名義掃地出門,流浪荒野,卻保護着同樣無家可歸的精靈,遭遇了烏合之衆實驗滿身傷痕的其他精靈主動挺身而出庇護。
好人一定有好報嗎?
在路德這裡,必須是。
黑魯加回頭看向路德,即便如此老邁,眼睛裡卻流露出了孩子一般的懇求。
黑魯加的意思很明顯。
“誇誇我。”
“這大概是我目前爲止見過威力最大的大字爆,還有別的絕活沒,繼續讓我開開眼。”
黑魯加很受用,尾巴甩地飛快。
宏司進入了場地,他第一次懷疑了裁判的判罰,金屬怪至今沒有甦醒的狀況讓他徹底清醒了。
路德擁抱黑魯加,給他順毛的場景讓他血液一股腦衝上了頭,更別說麻衣趴在評委席上用力的揮手喊着黑魯加,給黑魯加打氣。
君莎和喬伊看向了洋白,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喬伊開了口:“那隻金屬怪可是宏司父親的精靈,現在一擊就…他真的是新人訓練師?”
“我什麼場合用新人訓練師形容過路德?”
洋白舉起了本子,然後繼續快速寫道。
“他並不比我弱多少,未來也許是我竭盡全力才能對付的傢伙,你們不會認爲他們成爲評委僅僅是因爲,他是我的朋友這種原因吧?”
“我洋白,工作,私事,分的很清楚。路德配得上這個位置。”
賽場內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評委席很清楚,這場比賽其實已經失去懸念了。
以路德目前展示出來的精靈水平,他甚至不需要動用其他東西,光是靠紙面實力就能把宏司剃光頭。
宏司想贏下一場,只能寄希望於路德放水。
爲宏司加油的看臺是宏司的親朋好友組成的,他們此刻仍在爲宏司搖旗吶喊,其他看臺則喊起了路德的名字。
給黑魯加順完毛的路德站起身,喊道:“怎麼了,不想繼續了嗎?”
“拿出你向麻衣表白的勇氣來,比賽還沒結束,這是一場六對六全員對戰,你還有四隻精靈,用你說的話,請全力以赴。”
說這段話時候路德關閉了麥克風。
“你在嘲諷我?”
宏司的聲音回檔在會場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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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金屬怪的宏司瞪着路德:“還是說你已經認爲自己穩贏,所以開始自吹自擂?”
宏司的鐵面忍者入場,之前他也是依靠鐵面忍者一路通關比賽,這應該是他比較得意的一隻精靈。
“鐵面忍者是蟲加飛行屬性的精靈,對上黑魯加場面可是極爲不利,宏司這個做法到底有什麼深意嗎?”
包括解說員在內很多人都摸不着頭腦。
路德卻明白了,宏司必然是看出了黑魯加的弱點所在。
“高速移動。”
加速特性的鐵面忍者加上高速移動,路德已經看不清鐵面忍者的動作了,只是能隱約瞥到半空中一閃而過的殘影。
看到路德沒有讓黑魯加做出應對,宏司開心地讓鐵面忍者使用了金屬爪。
速度快到難以用肉眼捕捉的鐵面忍者對黑魯加發動了攻擊,依靠經驗,黑魯加連續躲過了幾次金屬爪,然而速度優勢過於明顯的鐵面忍者穩穩佔到了上風。
被金屬爪擊退的黑魯加咧開嘴,惡狠狠地怒視着半空。
“果然如此,你的黑魯加是已經進入暮年的精靈。”
宏司對於自己的判斷被證實感到非常愉悅:“雖然有足夠的戰鬥經驗,體力和耐力都很差,只是稍微提高一下對抗強度就會跟不上節奏。”
“劍舞。”
鐵面忍者在空中跳躍起來,完成了劍舞,大幅提高了自己的物理攻擊。
“又讓我提速,又讓我提升攻擊力,你是不是對鐵面忍者沒有解決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