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萌萌站得遠遠的,靜靜地望着他們在那爭吵,很是無奈。
她以爲,讓厲爵斯不接近佳妮就行了,但厲爵斯用了各種手段去接近佳妮身邊的人,滲透進佳妮的生活……
……
“媽你有沒有搞錯?你有沒有聽到他對我說什麼?!我有男朋友的!我男朋友是林格!”葉佳妮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媽媽,震驚地說道。
舅媽站在那一臉不屑地道,“就那個窮酸律師,掙到死他能掙幾個錢,他怎麼養活得了你?”
“媽……”
葉佳妮呆呆地看着她,“你財迷心竅!有錢你能把親生女兒都賣了!”
“你這孩子,怎麼跟媽媽說話的!”舅媽也生氣了,拉着厲爵斯往裡走,“走,阿斯,跟我進去,別理這瘋孩子。”
“好,伯母。”
厲爵斯深深地看着佳妮,一張臉上有些沉,不知道該想什麼。
在舅媽拉着厲爵斯往裡走的一瞬間,顧萌萌看到葉佳妮掉了眼淚,眼中的恨意更濃。
……
“行!厲爵斯!你有種!你有本事就讓我身邊的人通通背叛我!”
葉佳妮瞪着他的背影恨恨地說道,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四合院的大門……
“妮子!”
厲爵斯愣住,然後丟下一堆的禮物追了上去。
……
從頭至尾,顧萌萌都沒有插一句話。
“哎喲,這倆孩子……”
舅媽看着他們的背影嘴上抱怨了一聲,隨即便蹲下來檢查厲爵斯帶來的禮物……
對舅媽來說,那些遠比她女兒的幸福重要。
就連顧萌萌帶着保鏢們從她身旁離開,舅媽也沒有任何的察覺。
夕陽西下,落霞萬丈……
車隊開出這個舊風景的四合院,路過某段路時,顧萌萌望到了天橋上兩個糾纏的身影。
是厲爵斯和葉佳妮。
“停一下。”
顧萌萌出聲說道。
天橋上,葉佳妮激動地朝厲爵斯拳打腳踢着,厲爵斯沒有還手,任由她去打。
發泄夠了,葉佳妮要離開,厲爵斯又不依不饒地握住她的手。
佳妮再一次對他動粗,使出渾身的力氣去打他踹他……
厲爵斯突然抱住她,直截了當地吻住她的脣,把她壓在橋欄上,不顧一切地吻她……
不管佳妮怎麼掙扎,厲爵斯都強勢地摟着她強吻。
“……”
顧萌萌錯愕地睜大了眼……
幾秒過後,她派去保護葉佳妮的手下衝上前去,上前拉開了厲爵斯和葉佳妮。
佳妮毫不留情地甩了一個巴掌給厲爵斯,轉身大步離開。
那些手下鬆開厲爵斯,跟着佳妮離開。
顧萌萌望着厲爵斯一個人站在天橋上,他的視線追着葉佳妮離去的方向,站立成影……
“開車,去接len放學。”
顧萌萌說道。
車子緩緩啓動,顧萌萌往天橋上瞥了一眼,只見厲爵斯突然雙膝跪了下來,頭靠着欄杆。
顧萌萌震驚地望着他。
像是一場放慢的老電影,車子緩緩向前,視線裡,天橋上厲爵斯跪着的身影往後倒退……
顧萌萌眉頭不由得蹙起,頓了頓,顧萌萌還是出聲說道,“停下。”
……
天橋下,顧萌萌拿着一瓶水緩緩走過去。
近了,顧萌萌纔看清楚厲爵斯一個人跪在那裡,眼睛裡噙着淚,整個人頹廢地靠着欄杆,令人震憾的悲慟……
顧萌萌從來沒有見過厲爵斯這個樣子。
他總是笑的,總是以一個最佳兄長的形象出現在她面前,他健談、幽默、風流不羈……
“二哥。”
顧萌萌低低地喚他,站在他的面前。
厲爵斯滯住的眸子動了動,緩緩擡起臉看向她,淚水從眼眶中劃落,沒有再強顏歡笑,聲音沙啞地問道,“兔子,你知不知道我爲什麼身邊一個保鏢都不帶?因爲我的保鏢肯定鬥不過你的手下,我帶了也是白忙一場……”
他的權勢還不夠和顧萌萌抗衡……
她的手下全是厲老留下的精銳,他到今天還是鬥不過父親。
父親死了,都還能阻止他去追求女人的腳步……
“……”
顧萌萌握緊了手中的瓶子,怔怔地看着眼前跪着的男人,如此憔悴、頹廢不堪。
“兔子,你當成全二哥,你別插手我和她之間的事,行嗎?你讓我能跟她面對面地說說話行嗎?”厲爵斯問道,風吹亂他的短髮,更顯頹廢。
他的語氣近乎哀求,苦苦乞求着她。
顧萌萌看着他不知道怎麼拒絕,但理智告訴她必須拒絕,“她是我表妹。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做了什麼?”
他強迫了葉佳妮。
他強吻葉佳妮,無視她的意願。
“那又如何?”厲爵斯看向她,眼眶中還噙着淚,一句一句反駁着她,“當年老三還強~奸了你!他還讓你做一個卑微的情~婦!你現在不是照樣做他的妻子!照樣不是愛他愛得要死?!”
“……”
顧萌萌的臉色瞬間蒼白,被厲爵恕酢踱得說不出話來。
那樣的一段開始,永遠是她臉上醜陋的傷疤,歷歷指證着她愛情觀的殘缺。
……
厲爵斯還跪在地上,一雙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和你說這些。”
顧萌萌苦澀地笑了笑,轉身離開,手上緊握着那瓶水,腳步僵硬。
天橋很長……
每一步都踏不出多遠的距離……
她知道,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洗去被強~奸、做情~婦的陰影……因爲她確確實實經歷那些。
“兔子!”
厲爵斯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顧萌萌的手臂被從後抓住,厲爵斯抓住她不讓她往前,語氣內疚,“對不起兔子,我不是有心的。”
“……”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再壞的開始也可能有一個好的結束,就像你和老三。”
厲爵斯把她拉得轉過身來,一雙眼認真地看着她,雙手按住她的肩膀,說道,“我會疼她,我可以跟你發誓,只要她跟了我,我以後不碰別的女人,行不行?行不行?!”
……
顧萌萌靜靜地注視着他,天橋上的風很大,吹亂了她的長髮,迷亂了視線。
發誓……
厲家男人的誓言可以相信嗎?
“那你能跟我保證,你不會做出強迫她的事情,一切以她的意願爲主,行嗎?”顧萌萌問道。
“當然!當然!”
厲爵斯見她這麼說,便明白她已經答應,雀躍地一把將顧萌萌抱進懷裡,“我答應你,我一定會讓她心甘情願地跟我!”
……
顧萌萌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來,伸手從他懷裡掙扎開來,眸光黯淡,淡淡地道,“如果她不願意,你最好連她一根手指頭都不要碰。”
“ok。”厲爵斯勉爲其難地答應。
“別再耍陰謀手段,也別再去害林格。”
“ok。”
“如果她再一次哭着來找我,我會繼續插手。”顧萌萌繼續說道。
“ok。”厲爵斯除了點頭也做不了其它。
“你要……正視她是葉佳妮,不是別人。”顧萌萌認真地說道。
“……”
厲爵斯的臉色僵住,遲疑上半天才點頭,“ok,我儘量。”
顧萌萌把手中的一瓶水遞給他,伸手拿出手機撥打了電話,吩咐着那端的保鏢,“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不用繼續保護表小姐了。”
聽着顧萌萌如是說道,厲爵斯像是打贏了一場勝仗雀躍地笑起來,一張混血的臉上重展笑顏。
“二哥,記住你答應我的話,不要食言。”顧萌萌說道。
“我知道。”厲爵斯盯着她問道,伸手擰開瓶蓋,將一整瓶水往自己的臉上倒去,洗去難堪的淚痕……
瀟灑不羈。
“其實我知道你不愛表妹。”顧萌萌淡淡地說道。
“……”
厲爵斯的臉色再度僵硬下來,看着顧萌萌,以爲她要改變主意。
“我讓出這一條路,是想看看你們能走到哪一步。”
顧萌萌沉吟片刻繼續說道,“不要傷害她,我被強~奸、我去做厲楚恆的情~婦……這兩件事我從來沒開心過。所以……你不要給她留下傷痕。”
“兔子……”
“因爲那種傷痕,就算將來有最好的治療,也會留下疤的。”顧萌萌說着,鼻子莫名酸澀,“我不希望……表妹走我的老路。”
她的聲音太輕,輕得風一過就被吹散,無影無蹤……
像是她從來沒說過話一樣。
顧萌萌的臉上沒什麼色彩,人再一次被厲爵斯抱進了懷裡。
天橋上的風很大,厲爵斯的懷抱不如厲楚恆的安穩、溫熱……
“對不起兔子,這種渾賬話我以後再也不說了。”厲爵斯摟緊她,將她牢牢地抱在自己的懷裡,低聲道着歉,“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顧萌萌被他抱着,沒有反抗沒有掙扎。
眼眶酸澀幾欲掉下淚來,顧萌萌靠着他的胸膛,擡起臉不讓眼淚掉下。
遙遠的天空,飛機從空中飛翔而過,劃出一道長長的飛機雲……
得到顧萌萌的讓路後,厲爵斯迫不及待就去找葉佳妮了。
顧萌萌抵達貝爾幼兒園時,len已經被童媽接走了,她來得太晚,幼兒園早放學了。
顧萌萌又坐車回到家,剛下車,len就從別墅裡撲了出來,“媽媽……媽媽……媽媽……”
……
再多的憂傷都在這一刻消散無蹤。
顧萌萌笑起來,蹲下身來張開雙臂,“兒子!”
“媽媽……媽媽……”
len的聲音清脆稚嫩,像是叫不夠似的拼命喊她,開心地投進她的懷裡,緊緊地抱住她的脖子,“媽媽,你怎麼纔回來?你說過很快就回來的。”
……
這麼久不見,len居然能說一連串的話而不打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