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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總有不累的時候,總有緊張的心情被平復下來的時候……

然後呢?又該怎麼考慮何去何從?

顧萌萌掀開被子從牀~上坐了起來,護士守在一旁問道,“顧小姐,你又要去哪?”

“我睡不着,出去走走。”

顧萌萌說道,一個人走出房~間,在走廊裡靜靜地走着,走到一處休息平臺時,顧萌萌停住腳步,望向大片落地窗前的身影,是武江。

顧萌萌看到他,忍不住想到那段視頻中,武江同人一把綁上石頭的楚世修推進湖裡的情景。

“車子準備好了嗎?”武江戴着墨鏡,問一旁的手下。

“準備好了,就停在停車場。”

“厲先生一會兒要出門,這次你們不用跟去了。”武江說道。

“爲什麼?”那手下立刻問道,“難道厲先生有什麼秘密的大事做?武頭,捎上我唄。我很派得上用場的。”

“哪那麼多大事,厲先生只帶幾個人去而已,別亂傳。”

……

只帶幾個人?

顧萌萌默默地走回來,厲楚恆自從回到厲家後,身邊的保鏢一向是能多則多,每次出門都是浩浩蕩蕩的一排車隊,這一次怎麼會只帶幾個人?

顧萌萌有些奇怪往樓下走去。

厲楚恆這個時候還要去哪?

顧萌萌走了一段路,一個女僕匆匆忙忙地追上來,“顧小姐,剛剛去浴室拿你的衣服,發現你口袋裡放着這個。”

顧萌萌看向她手裡的東西,一時間愣住。

……

不知不覺間,顧萌萌走到停車場,走到厲楚恆車隊停着的位置,找到主車後面的一部跑車,打開後備箱。

顧萌萌轉眸望向旁邊守着的幾個停車場警衛,淡淡地道,“你們什麼都沒看到,一個字都不準說,知道嗎?”

“是,顧小姐。”警衛們立刻應道,現在誰敢得罪顧小姐……

顧萌萌鑽進後備箱,側躺進去,將後備箱關上。

眼前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顧萌萌全身痠疼,不知道過了多久,跑車緩緩開啓,車子開始行駛。

顧萌萌綣縮在裡邊,靜靜地等待着。

這路程似乎很長,顧萌萌等了很久跑車還在行駛,彎彎繞繞不知道行駛了多長的路……

顧萌萌在裡邊憋得近乎氣悶,才終於等到車停了下來。

顧萌萌不禁鬆了口氣,在後備箱內等了許久才慢慢打開,視線裡沒有一個人,顧萌萌艱難地從裡邊跳下來。

只見周圍是一片金黃的田地,渺無人煙,在她面前的是一座龐大的建築物側面,明顯是一個工廠……

厲楚恆到這裡來做什麼?

顧萌萌走出去,工廠的大門口有兩個保鏢在值守,見到顧萌萌都愣住了,“顧小姐——”

“厲楚恆叫我過來的,不要聲張,你們繼續看守。”顧萌萌淡默地說道。

“是!”兩個保鏢毫不置疑地應道,懷疑誰也不敢懷疑顧小姐……

顧萌萌走進工廠內部,裡邊空曠而大,房頂特別高。

是一個廢棄的工廠。

顧萌萌觀察着周圍走進去,地上全是生鏽的鐵器材,亂七八糟的機器橫着,顧萌萌繼續往裡走,腳下小心翼翼的,生怕踩到東西發出聲響。

門都是壞的。

走到一處門口時,顧萌萌整個人呆住,她見到了……evan、樑暖暖還活生生地坐在那兒,包括厲楚恆口中已經走了的……羅亞兒。

裡邊的工廠房很大,只有兩三個保鏢守在一旁,evan被綁在椅子上,渾身溼透,狼狽不堪。

樑暖暖也被綁在離evan不遠的柱子上,奄奄一息地低着頭,胸口的槍傷被包紮着。

厲楚恆坐在他們面前,背對着顧萌萌。

武江恭敬地站立在他的身後,羅亞兒則是替厲楚恆拿下外套衣服掛在臂彎上,氣質沉靜,看着厲楚恆溫柔地道,“我一直看着他們,聽說顧小姐救回來了,是嗎?那就太好了。”

羅亞兒笑得很開心,很欣慰的樣子。

……

羅亞兒替厲楚恆看着evan和樑暖暖,爲什麼?!

他們不是死了嗎?厲楚恆爲什麼要騙她?他還說羅亞兒也已經走了……

他爲什麼要騙她?!

……

廠房很空曠,一點聲音就彷彿有迴音似的,聽得很清楚。

“厲楚恆,落在你手裡我也不想翻身了,爲什麼不直截了當殺了我!”evan盯着厲楚恆問道,臉上佈滿令人毛骨悚然的恨意,決絕的仇恨……

顧萌萌站在門口靜靜地望着裡邊。

一個保鏢拎起一盆水就朝evan的頭上灌去,裡邊的冰塊混着水掉下來,盡數砸到他的頭上。

“想死,哪那麼容易?”

厲楚恆坐在那裡,冷笑一聲。

他背對着顧萌萌,她看不到他的臉,但她可以想象他說這話時的冷血表情和不屑一顧。

“顧萌萌是我的女人。”厲楚恆盯着面前的evan和樑暖暖,眼底的陰冷明顯,“你們在她身上做過什麼,我百倍千倍地討還回來!”

話落,保鏢又將一桶夾帶冰塊的冷水澆灌到evan的頭上。

evan被綁着沒有反抗之力,冷得全身打顫。

“厲先生。”

武江將一份文件遞到厲楚恆的文件,厲楚恆隨手一甩,丟到evan身上,“你們在醫院對我女人做過什麼?說出來,我儘量讓你們死得乾脆點。”

厲楚恆的聲音冷到極至,如地獄裡傳出來的惡魔之音。

那文件砸到evan胸膛上又掉落在地,顧萌萌看到evan喘着氣往地上看去,evan大驚,“你怎麼會有我們和顧萌萌離開醫院後的全部對話?!是顧萌萌……不對,我身邊到底誰是內奸?!沒理由……所有我不信任的人我都剷除了……”

“要監聽你的一舉一動,還需要內奸?”厲楚恆冷笑一聲,“蠢得無藥可救。”

“什麼意思?”

顧萌萌望着厲楚恆擡起修長的手,他的手上突然多了樣東西,雙指按住,是那個白色的長形藥瓶。

是他給她的提神藥。

拇指掀開蓋,厲楚恆把瓶口衝下,當着evan的面把所有的藥通通倒出來。

像下一場白色的小雨似的。

隨即,厲楚恆又狠狠地用力一甩,將藥瓶一分爲二,從藥瓶夾層中掉出兩粒電子大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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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an驚呆地瞪大了眼,“這藥……”

“一個是定位器,一個是監聽器。”厲楚恆睨着他呆掉的臉,脣角勾着邪氣的弧度,一把將藥瓶丟開。

顧萌萌愣住。

原來……他一早就把定位器和監聽器裝到了她身上,從那麼早之前他就知道evan會綁架她?!

他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看穿了evan的計劃,因此將計就計?

“原來如此,醫院被我一早裝了干擾裝置,所以你監聽不到。”evan冷得聲音都有些打顫,仇恨地瞪着厲楚恆,“你不怕我在醫院就把顧萌萌殺了?!”

“我還沒入局,你怎麼會讓她死?!”厲楚恆篤定地道。

“原來如此……你早料到了。”evan苦笑一聲,“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比你想象的時候早。”

厲楚恆冷冷地道。

羅亞兒站在一旁倒了一杯紅酒遞給厲楚恆,厲楚恆修長的手握住酒杯,輕晃着杯中的紅酒,脣角的弧度始終沒有放下過。

“你讓羅亞兒來試探我的時候?!”

“你真以爲我會覺得羅亞兒可以試探你?!”厲楚恆冷笑一聲。

羅亞兒和evan同時愣住,羅亞兒不解地看着厲楚恆,“楚恆……”

“第一,我總要做點什麼才讓你認爲一切都在你掌控中;第二,不把羅亞兒推出去,你怎麼會這麼快開始行動?!”

厲楚恆晃動着杯中紅酒,最後盡數潑到一旁被綁在柱上的樑暖暖身上……

羅亞兒又怔了下,不明所已地看向厲楚恆,他臉上的冷漠與陰戾讓她想到他掐住她脖子的那次……

“你……”evan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你籌謀這個計劃太久,每一步都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你這人不急於最後的成果,你想一步一步地要我們不得好死,好報當年鈴木所受的苦。”厲楚恆從椅子上站起來,慢慢踱步到evan面前。

“但你不想拖久,所以用羅亞兒過來試探,讓我開始擔憂錄音的分散之處被揭破,於是躲到顧萌萌身邊,加快復仇的腳步。”evan仇恨地瞪着厲楚恆,“這一切……都在你的計算之內?!”

……

連她抓evan,都在厲楚恆的意料之內?!

顧萌萌整個人僵在門口。

“我不分散你的注意力,我怎麼去查你是怎麼和錄音擁有人聯繫的?我怎麼查你和鈴木集團的關係?!”

厲楚恆冷笑着說道,聲音沒有一絲感情。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背景?!”

“能有多難?!連厲家都查不到的背景全世界有多少?逐一排查就行了。”厲楚恆讓他死個明明白白,把所有的事盡數告知,“不過……我還真不知道你是鈴木的哥哥,我一直以爲你是鈴木母親派出來復仇的人。”

“……”

“你爲了不讓我追查到你的背景,所以之前沒有把錄音交給你的母親。”厲楚恆冷冷地說道,“你也不是用電話聯繫那幾個錄音擁有人,而是通過各種媒體廣告確認公不公佈錄音……”

“……”evan被說中全部,臉色灰敗無比,“我一直做得很小心。”

“可你被顧萌萌抓了,做不了這些。”厲楚恆轉眸看向樑暖暖,“這女人做的……明顯就不如你小心了。”

要通過互聯網截住所有的錄音不容易,只要鎖定了目標,想什麼時候截就什麼時候截。

“既然你早就知道錄音在我哪幾個人的手裡,爲什麼到現在才動手?!”evan不甘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