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喜歡坐這裡！”
厲楚恆冷冷地瞪她，十足的霸道，搶過她手裡的餅乾倒進嘴裡。
“那我坐過去。”
顧萌萌站起來，厲楚恆連忙擡起左手想要壓制住她，擡到一半，又無力地垂落下去，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從他身旁站起來往一旁的沙發坐去。
厲楚恆的眸色黯了黯，更加用力地將餅乾倒進嘴裡，咬得咔咔作響。
……
顧萌萌拿起另一包零食拆開，又被厲楚恆迅速搶了過去……
他是搶匪嗎？！
顧萌萌瞪他一眼，又拆了包非油炸薯片，故意將視線專注在電視屏幕上，沒有理會厲楚恆。
不一會兒，厲楚恆便按振不住，瞪着她道，“顧萌萌！你把我當死人啊？！”
不去做頓好吃的慰勞一下他，還敢無視他？！
他缺鼻子少眼嗎？
她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
顧萌萌咬着薯片，遲疑了半晌才道，“你剛纔睡覺的時候叫了一個女人的名字。”
她還是忍不住試探了。
……
“女人？！”厲楚恆擰眉，一雙黑眸直直地盯着她，冷聲問道，“羅亞兒？！”
“你怎麼不猜是我？”顧萌萌問道，努力忽略心頭那一抹疼。
“是你的話，你還會擺這麼一張死人臉？！”厲楚恆從鼻子裡冷嗤一聲。
“……”
他才死人臉，她想笑，也要笑得出來才行。
顧萌萌沉默地吃着薯片，一言不發，盯着電視屏幕，英國的藝人正活躍在綜藝節目上放肆搞笑，但她卻一點都笑不起來。
“喂！”厲楚恆喊她一聲，見她沒有任何的反應，便不自在地道，“那女人老煩着我，每次在我睡覺的時候進進出出臥室整理這個、整理那個！我要是說夢話也一定罵她！”
厲楚恆是在解釋，顧萌萌的心口莫名地更加疼，吃薯片的動作變得緩慢。
“她……能自由進出你的房~間？”顧萌萌低聲問道，被電視機裡的聲音蓋了過去。
厲楚恆從來就不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他打起女人來也沒見他心軟過。
他嘴裡說着羅亞兒煩他，甚至當着她的面幾次把羅亞兒推倒在地……
但事實上，羅亞兒已經在他的生活裡站穩腳了，他也並不抗拒。
顧萌萌感覺得出來，厲楚恆並不像他說的那樣那麼反感羅亞兒……
“她有房卡。”厲楚恆說這話的時候氣勢弱了些，黑眸盯着顧萌萌。
給一個女人房卡，給自己的未婚妻房卡，好像是很正常的事……
“是嗎？”
顧萌萌沒再追問下去，也已經不敢追問了，她就不該試探更多關於羅亞兒的事情，越試探只是讓自己更不舒服而已。
看着顧萌萌有些蒼白的臉色，厲楚恆拔高了音量，“我把她當女傭，她要收拾房~間就讓她去收拾！”
……
這女人，他已經解釋成這樣了……她還不相信？！
是她把他放棄的，就算他真做出什麼也是她挑起的，她還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
“女傭？”
顧萌萌看向厲楚恆。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的嗎？羅亞兒是厲老選擇的人，照理說他應該很反感，當初他對鈴木奈奈是怎麼虐待毒打的，他忘記了？
他怎麼可能把厲老選的人當女傭，厲家缺傭人嗎？
“顧萌萌！你不信拉倒！”
她的眼神擺明了就是不信。
靠！
他爲什麼要跟她解釋這麼多，解釋了一堆她還是不信，解釋了有什麼用！
“無關我信不信。”顧萌萌看着電視，低聲地喃喃自語，“也許……你連自己都騙了。”
也許……是他自己還沒察覺到而已。
“顧萌萌——”厲楚恆擰眉成結，她現在就知道拿着羅亞兒吃醋？什麼叫他連自己都騙了，他騙什麼了？！
她就那麼在意羅亞兒的存在？！
那她知不知道她把自己出賣給大哥，他又有多在意？！
“吃藥吧。”
顧萌萌把零食放到一旁，拿出體溫計走到厲楚恆面前在他耳朵上一測，看着上面顯示的數字道，“稍微有點燒。”
厲楚恆注視着她離去的身影，伸手拉住她，一把將她攥了回來，逼近她的臉，“顧萌萌，我再說一次，我不喜歡羅亞兒那個女人！也不會喜歡上！”
“真的嗎？”顧萌萌凝視着他的眼睛問道。
他的瞳仁烏黑。
“我永遠不會喜歡她！”厲楚恆再一次說道，一個字一個字用盡力氣。
顧萌萌相信，就算是騙她的，她也信，他厲楚恆說的，她就無條件相信。
只是她不喜歡，他對羅亞兒的照顧那麼理所當然地接受，她承認，她是個矛盾的女人。
厲楚恆伸手按住她的後腦，額頭重重地撞上她的額頭，有些懲罰的性質。
明明是她欠了他的，現在反過來他要解釋……
厲楚恆想吻上她的脣，顧萌萌連忙偏過臉，他的吻落在她的臉上，厲楚恆的眼裡掠過一抹陰鷙。
厲楚恆猛地鬆開她，一臉陰沉地坐在沙發上。
她還敢躲！
她懂不懂？！她讓他吻到的話，他就不可能再那麼恨她了……不識好歹！
……
“我幫你拿藥。”
顧萌萌看着厲楚恆難看的臉色，小聲說道，她不想要這樣偷偷摸摸的關係，尤其是在他身邊還有未婚妻的情況下。
身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顧萌萌打開一看，是武江的電話。
是找厲楚恆的麼？
果然，一接通電話，武江恭敬的聲音便傳來，“顧小姐，請問厲先生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顧萌萌把手機遞給厲楚恆，“武江。”
厲楚恆一副老大不爽的模樣接過電話，眸色深了深，瞥了顧萌萌一眼，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向浴室。
顧萌萌忍不住跟上去，就聽到厲楚恆冷漠的聲音從浴室裡傳來，“是不是怎麼威脅人都要我教你？！”
……
“找到他的家人，要是他還不肯爲我做事，就當着他的面，把他家人做了！”
……
顧萌萌站在浴室門口，聽到厲楚恆這樣冷漠無情的聲音渾身發冷，不由得抱住雙臂。
厲爵斯和厲爵西在她面前說厲楚恆變得怎麼怎麼樣的時候，她震憾，但這樣聽到厲楚恆說這種話，她覺得害怕，有着無盡的恐懼。
他的手上沾了太多太多的血腥。
用家人的性命去威脅別人替他做事……這樣的招數是不是太卑鄙了。
“行了，別再打電話過來煩我！”
厲楚恆冷冷地說道，掛掉電話走出來就看到顧萌萌站在浴室門口，她的臉上有着驚恐。
“你偷聽我電話？！”厲楚恆擰了擰眉，不是不滿她聽電話，只是他談的不是什麼好事。
顧萌萌垂下手，注視着他，抿了抿脣說道，“厲爵斯……是你們三兄弟中最隨性也最開心的一個。”
“顧萌萌，你沒頭沒腦地說什麼？”
“其實len被過繼給你大哥，我也沒有性命危險，厲老沒那麼多可以逼你的了。”顧萌萌一口氣說道，“你不是不喜歡厲家財團麼，趁現在抽身出來不是最好的時機？像厲爵斯那樣及時行樂不是很好？”
顧萌萌說得小心翼翼，期冀地看着他。
“你想說什麼？！”厲楚恆赤~裸着上半身站在她面前，一雙烏黑的眸直直地盯着她。
“你能離開財團嗎？”顧萌萌問道，離開厲家財團，他才能脫離厲家，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業，他這樣呆在財團裡只會越陷越深，變得不像個正常人。
“離開財團？！”厲楚恆目光變深，居高臨下地凝視着她的臉，“誰教你說這樣的話？”
顧萌萌拿過他手裡的手機，將錄到厲爵西的話播放給他聽。
厲爵西的話在手機響起，語氣沉穩成熟，一如他的人。
……
厲楚恆拿着手機走到沙發前坐下，聆聽一整段的錄音。
顧萌萌倒了杯水，拿起藥走向他，厲楚恆聽着錄音眸光微深，眉頭沒有鬆開過，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顧萌萌無聲地將水杯遞給他，厲楚恆直接低下頭，就着她的手將她掌心裡的藥一舔。
顧萌萌掌心一麻，對他這種最原始的行爲無奈，將杯子遞到他的脣邊。
果然，他也懶得拿一下，直接就着她握的杯子喝下水，把藥嚥下去。
……
多年以前的親密。
把一整段錄音聽完後，厲楚恆冷笑一聲，“原來是他教你說的。”
“他說你還把他當大哥，纔不殺他，是嗎？”顧萌萌把杯子放到一旁，問道。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可以信任厲爵西，厲爵西還算得上是個好人……
“不是。”厲楚恆冷冷地道，把手機丟到一旁。
厲爵西若是真把他當弟弟就不會搶了他的女人，什麼理由都不行！
……
厲楚恆否認，顧萌萌卻看到他似乎想到什麼，臉色緩和了一些，沒有一開始的冷。
其實他們三兄弟之間真的有感情存在。
真是難得，在厲老那樣一個變態的父親教育下，同父異母的三兄弟還能有親情……
“厲楚恆……”顧萌萌放軟聲音說道，“離開財團吧，別再在財團做事了。”
“不可能！”
顧萌萌愕然地看着他，她沒想到厲楚恆態度會這麼堅決，“爲什麼？”
他不是不喜歡厲家，不喜歡財團嗎？
她現在不會再有性命之憂了，他也不用再小心翼翼地暗中保護她，爲什麼還不退出財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