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旭陽來到警察局,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對此,廖中庭心知肚明,從姜旭陽進入那一刻,他就知曉姜旭陽來到的目的,只是他一直和姜旭陽打着哈哈,對此避而不談。
這個案子對廖中庭來說相當棘手,而且姜旭陽還參與在其中,並且,他已經知道姜旭陽和秦楓的仇怨,理清了思緒,在結合秦楓所說,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他已經猜的七七八八。
廖中庭當警察十幾年,他也是一隻老狐狸,可姜旭陽始終不死心,始終往案件上扯,原本他是想避而不談,可看姜旭陽的架勢,他知道避不過去了,他心中輕嘆一聲,道:“姜市長,你我也是老朋友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必拐彎抹角了,你我之間,也不需要什麼避諱。”
聞言,姜旭陽面容一沉,嘴角卻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擡手揮了揮手指,隨即他身後的王秘書馬上明白過來,轉身離開局長辦公室,將房門輕輕帶上,靜靜守在門外。
此時,整間辦公室中,只剩下姜旭陽和廖中庭兩個人,氣氛略微有些沉悶,廖中庭看着姜旭陽,姜旭陽同樣望着廖中庭,兩個人都沒有率先開口。
時間一點點流逝,最終廖中庭忍不下去,輕聲道:“姜市長,說吧,有什麼事?”
廖中庭,當然知道姜旭陽的有什麼事,但他還是明知故問,說實話,他真的不想參與在這件事中,奈何這姜旭陽就像一個狗皮膏藥一樣,黏住就撕不下來了。
“呵呵!”
姜旭陽微微一笑,道:“廖局,就像你說的,你我也是老朋友了,有些事情我就不避諱了,坦然來說,我這次來警察局的目的,就是爲了秦楓而來。”
“秦楓?”廖中庭眉毛輕挑,手中輕微敲擊這桌面,道:“這件案子,很麻煩,秦楓暫時被我們關押,我們警方也在調查這個案子,一旦有了十足的證據,纔會下令徹底抓捕。”
“呵!”
姜旭陽再度一笑,道:“廖局,我也不是什麼三歲小孩,對於案件也有所瞭解,五條人命的案件,已經是我們南華市的許久沒有出現過的大案要案了,我相信以警方的速度,很多該調查清楚的,都已經調查清楚了吧!”
廖中庭看着姜旭陽沒有說話,可心中卻在感嘆,一切都瞞不過姜旭陽,雖然姜旭陽不是什麼警務人員出身,可對案件基本上不陌生,並且這件案子又有他的參與,他肯定更加關注,對於案情的進展,恐怕瞞不住他。
“廖局,昨天晚上我也在現場,我親眼看見秦楓殺人,眼睜睜看着五條人命死在我的面前。那殺死五個人的兇器上,肯定留有秦楓的指紋,並且秦楓的身上還有五個人的鮮血,檢查血液的dna,外加上指紋,這兩個證據,已經足以證明秦楓就是兇手,況且還有我做證人!”姜旭陽笑着道:“廖局,根本不用頭疼,人證物證都在,殺人犯的證據確鑿,注意將秦楓定罪,一旦將秦楓定罪,廖局也不用像現在這麼操勞。爲了一個秦楓,累垮自己的身體,可不值得。”
沉默,廖中庭始終沉默,姜旭陽說的長篇大論,可意思卻在明顯不過,簡單來說,已經有什麼人證物證,足以將秦楓定罪,那就不要拖着啦。
“廖局,您怎麼看?”
沉默良久,廖中庭停止了手指敲擊桌面,眼睛看着姜旭陽,道:“姜市長,的確如你所說,如今人證物證都在,可是您不要忘記,並不是你能說話,秦楓也不是啞巴,在他的口供之中,可是說明你綁架,威脅和殺人,一旦我將秦楓定罪。那麼他上訴,這件事曝光,我這個局長的位置可就不保啦。這個道理,姜市長,你不會不明白吧!”
“明白,我自然明白!”姜旭陽微微一笑,眼神中閃過一抹狠辣之色,道:“廖局,昨天從秦楓的口供之中,你已經聽到了一些東西,那麼想必你也調查過我與秦楓之間的仇怨了吧?實不相瞞,我的確和秦楓有仇,我們之間的仇恨不共戴天,我兒子姜戎現在還躺在醫院裡,他下半輩就是一個廢人。廖局,如果是你,你會放過秦楓嗎?”
提到姜戎,突然姜旭陽的情緒就變了,沒有了剛纔的鎮定,他的面容猙獰的猶如厲鬼,咬牙切齒,額頭上爆出猶如虯龍一般的青筋,看起來着實嚇人,將廖中庭都嚇了一跳。
“廖局,您不要見怪。”姜旭陽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調整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平靜下來,深吸幾口氣道:“其它的先不說,就這件案子,秦楓殺人確鑿,五條人命,這個罪必定是死罪。”
“唉……”廖中庭輕嘆一聲,也不知道是爲姜戎感到悲哀,還是爲現在的姜旭陽感到悲哀,輕聲道:“姜市長,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可這案子,卻不能這樣的草率的做出決定,還是那句話,秦楓並不是啞巴,一定給他定罪,他反咬一口,這件事恐怕就會繼續擴散,到時候我這個位置,真的保不住。”
姜旭陽看着廖中庭,臉色稍微有些難看,道:“廖局,你放心,只要你能幫我這一次,我保證能讓秦楓變成啞巴,讓他發不出聲。不管是上訴,還是找律師,都沒有理會他,讓他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啞巴。”
“這……”
聽到姜旭陽這句話,廖中庭已經知曉姜旭陽要怎麼做了,一定是瞞天過海,他也相信,姜旭陽可以讓秦楓成爲一個啞巴,上訴無門,找律師無人敢接,因爲姜旭陽的身份,能輕而易舉的做到這些。
只要,他這裡點頭同意,秦楓肯定能被定位死罪。可是,他一想到答應姜旭陽,心臟就撲通撲通的跳動,一股極爲不舒服的感覺繚繞在心頭,讓他不敢答應姜旭陽。
並且,就因爲姜旭陽的一句話,將一個被害人定成死罪,他的內心也有些過意不去。
聽姜旭陽的一番說辭,廖中庭心中百分之百的確定秦楓就是一個被害人,這一切的主謀都是姜旭陽,一個正當防衛的人,卻因爲自己的一點頭,而被定上死罪,他心中怎麼能好受。
見廖中庭許久沒有說話,姜旭陽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雙眼微凝瞳眸陰沉如水,道:“廖局,秦楓和我有私人恩怨,可這並不是我想讓你定秦楓死罪的原因,你可以調查一下秦楓過往的所作所爲,成立幫會,打架鬥毆,爭搶地盤,現在有殺人證據確鑿,這樣的人渣,就是社會的敗類,定他死罪,等於爲民除害。”
姜旭陽繼續說着,繼續添加籌碼,可是廖中庭卻苦笑不已,不管姜旭陽說的是真是假,他都不能因爲這就給秦楓定罪,這不等於他和姜旭陽綁在一起了嗎,不等於,他踏上姜旭陽的賊船上了嗎?
若是,真的那麼輕易的過去還好,過不去,姜旭陽玩完不說,他也得跟着陪葬。自己的前途,自己的性命,到時候一無所有,他實在沒有必要冒這個險,踏上姜旭陽的賊船;一點必要也沒有。
“姜市長,這件案子,還在調查之中,我也不敢妄下定論。”此時此刻,廖中庭已經下定了決心,他不參與這件事,不偏袒任何一方,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他輕聲道:“案子事關重大,也如姜市長所說,是我們南華市很久沒有發生過的大案要案了,我作爲警察局局長,不能馬虎。”
回絕了姜旭陽,廖中庭徹徹底底的回絕了姜旭陽,他從姜旭陽的語氣中聽出,他必須要除掉秦楓,必須要給秦楓定成死罪,可這和他廖中庭一點關係也沒有啊,他根本沒有必要趟這趟渾水。
答應姜旭陽,讓姜旭陽欠自己一個人情?沒好處,一點好處也沒有,不要說沒好處,就算有好處,廖中庭也不會答應,因爲好處和風險根本不成正比。
他答應姜旭陽,成功姜旭陽欠他一個人情。不成功,姜旭陽玩完,他廖中庭,同樣身敗名裂,前途沒有,性命或許能保住,但卻一所無所。
他不答應姜旭陽,秦楓被定爲死罪,與他沒有任何關係,秦楓沒有被定成死罪,姜旭陽被調查,同樣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他怎麼樣都盡到了一個警察的責任。
而且,這件案子關係重大,五條人命,必定會引起各方關注,這種頂風作案的事情,他廖中庭決不會做,更不會參與在其中,他就化成公平公正的正義警察就可以了。
陰沉,姜旭陽的面容陰沉的猶如天空上的烏雲,隨時可能降下暴風雨來,他雙眼死死的盯着廖中庭,道:“廖局,我希望你在想一想,秦楓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和我姜旭本沒法比,廖局,你要幫誰,你可想清楚?秦楓可什麼都給不了你,我卻能給你你想要的東西。廖局,你看……”
“呵呵!”
廖中庭微微一笑,道:“姜市長,話不是這麼說的,我身爲警察,理應當公平公正,如果誰能給我東西,我就幫助誰的話,那要警察還做什麼?再者,我只是一個警察,將案件調查的水落石出,這是我的職責。調查結果,秦楓被定位死罪,那是他罪有應得。無罪釋放,我也不會阻攔。我只是一個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