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雷猛是一個鐵血漢子,此刻想到他母親被人殺害,眼眶早已經充滿了憤恨的淚水。聽完師父胡一手的這番話,他也理解地點了點頭。
畢竟師父這番話,都是真心話,掏心窩子的話。
頓時,雷猛意識到,現在不是消沉的時候。於是他抹乾苦澀的淚水,重新昂起頭來。
雷猛平復了一下悲痛的心情,纔開口問道:“師父,你清楚那個殺害我母親的兇手嗎?”雖然雷猛自己已經壓制了他自己的情緒,可當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不免仍然含滿了悲傷之意。
胡一手重新坐了下來,面色悲傷地說道:“雷猛,對於那個神秘人,我調查了這麼久,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兇手太過狡猾,儘管我費了這麼大氣力,還是一無所獲。我感覺我現在都無法面對你。”
胡一手說完,便低頭不語了。
他現在,比雷猛心裡更難過,因爲龍傲雪是他的親妹妹,他對這個妹妹也是疼愛有加,沒想到,竟然遭了人的毒手。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妹妹的音容笑貌,依然時不時浮現在他的面前。這件事一直調查不清楚,胡一手感覺他對不住妹妹的在天之靈,更對不住眼前長大成人的雷猛。
這件事,就是胡一手的一個心結,目前爲止,他仍然解不開。雖然他從來沒有對外人講過,但是他一直藏在心底,從來沒有忘記過。
這些刻骨銘心的東西,時常讓胡一手在夜裡驚起。雷猛見師父胡一手也不知道這兇手的線索,他便暫時作罷,以後繼續深入調查。
畢竟這樣的大事,不是雷猛自己着急就能夠解決的。必須從長計議才行,現在更不能感情用事。母親龍傲雪慘死的事,雷猛準備先放一放,現在他更想知道的是,他父親雷永波的下落。
雷猛緩和了一下悲傷的心情,無精打采地望了一眼師父辦公桌子上的地球儀,語氣鎮定地說道:“師父,我父親雷永波的下落呢?你知道嗎?”
他將這句話問出口,便將目光轉向師父胡一手的臉龐。
胡一手見雷猛問起了他父親,面帶悲哀地說道:“你父親死於那場龍組內亂,兇手是龍嘯山。”
說到這裡,胡一手和雷猛的目光便對視一塊兒了。他們的目光中,悲傷夾雜着憤怒。
此刻,雷猛纔剛緩和的心,再次墜入了萬丈深淵之中,他感覺他自己就是一個孤獨的人,從小父母親就被人給殺害了。
現在得知父親已經不在人世了,他心裡悲傷至極,他在內心裡,控訴上蒼。爲什麼會這樣?
爲什麼會好人不長命,禍害亂千年。
不過現在雷猛心裡還有點好受的是,殺害他父親的兇手,已經明確知道了,就是那個可惡的龍嘯天。也就是前不久剛毒殺住在醫院賽車手的那個人。
雷猛說道:“我一定親手殺死這個龍嘯天,爲父親報仇雪恨。”
他說完,便將拳頭攥緊了,他的眉頭緊鎖,彷彿已經變成了殺神一般。
當雷猛不說話的時候,胡一手開口憤憤地說道:“龍嘯山這個龍組的叛徒,我不會放過他的,現在我都命令特安局的人,在加緊追捕他。抓到他,一定不能輕饒他。必定將龍嘯山碎屍萬段。”
雷猛看到師父胡一手的眼神中,充滿了恨意。
現在這個龍嘯天,就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此時,雷猛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他感覺自己好像去見他父母親。不過他可不會做傻事的,他只是心裡想到這裡,一時悲傷過度了。
雷猛努力抑制住內心深處的悲慟,望着師父胡一手同樣哀傷的面容,低聲說道:“師父,我要去父母的墓上祭拜一下,看看他們!”
胡一手聽雷猛說出這句話,一時間,他也無語凝噎了。
他面露悲傷地說道:“好吧,走,雷猛。我帶你去,你父母親被安葬在八寶山革命公墓,已經被追認爲烈士。”
胡一手說完,就站起身出去了,雷猛也緊跟着走出了辦公室。
出門後,胡一手發動了車子,載着雷猛,帶他到了八寶山革命公墓,祭拜已經被追認爲烈士的雷永波和龍傲雪。
不知怎的,今天天氣陰沉,彷彿也在悼念這兩位烈士。
雷猛坐在汽車裡,一句話也不說。
因爲他要去公墓上看望不在人世間的父母。
汽車行駛到了商店處,雷猛便下車買些黃紙和紙錢,還有果品和白酒,這些東西,他將要給他的父母親帶去。而後,他便坐進了汽車之中。
胡一手也心情沉重地駕駛着汽車,過了一會兒,他們纔將車開到了目的地。
胡一手下車,帶領着雷猛,向雷永波和龍傲雪安葬的墓位走去。
頃刻之間,他們便來到了這裡,雷猛看到了墓碑上書寫着父母親的名字,還有那灰白的照片。
看到自己父母的真容,一身警服,男的英俊,女的美麗,但卻天人永隔,再也難見。
雷猛將果品擺在墓碑的正中央,將酒水灑開,黃紙和紙錢全部點燃。口中說道:“爹孃,我來看你們了。”
說完,雷猛頓時熱淚盈眶,膝蓋癱軟,跪倒在地,放聲大哭。
此時站在旁邊的胡一手也流下了心酸的淚水。他的妹妹龍傲雪的照片,就在眼前。胡一手根本不忍直視。
火苗在墓碑當前緩緩地跳動着,彷彿也在訴說着無盡的悲傷。灰燼紛飛,被風颳向天空,又紛紛落下,好像也在悼念着已經逝去的亡魂。
雷猛磕破中指,鮮血浸出,在父母的墓前發誓道:“父親母親,我一定要殺了龍嘯山,還有那個神秘殺手,給你們報仇雪恨!”
雷猛說完,便對着父母的遺照,拜了三拜。
而後胡一手將悲傷的雷猛拉了起來,雷猛便和師父胡一手離開了這裡。
在走的時候,他還不斷地回望,因爲他不捨得和墓碑上的父母分開,就像他們當初不捨得他一樣。而現在,這種不捨,已經成了陰陽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