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現狙擊手的同時,夏半斤有絕對的把握,能夠從車廂裡逃出去,躲開那個京劇臉龐槍手的狙擊,但他卻沒有這麼做,而是將自己的身體把白靈兒完全蓋住,抱着她往車廂裡面上一滾,試圖躲開那即將到來的一槍。
“砰!”
槍聲再次響起,一朵妖豔的血花在夏半斤肩上爆開,他頓時感覺肩膀上一陣劇痛,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他卻沒有絲毫慶幸,他能夠察覺的到,這個狙擊手似乎打算用貓捉老鼠的手段,一槍一槍的把他活活打死!
從第一槍響起的時間,到現在不過兩三秒而已,但好在白靈兒的司機,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之人,很快就反應過來。
沒有浪費一丁點兒時間,幾乎是在第二聲槍響的下一秒鐘,他一腳猛然踩上油門,調轉車頭,在小巷中留下了一道道漆黑的輪胎印記,朝着狙擊手的死角方向疾馳而去。
出奇的是,本有機會打爆輪胎,將他們全部留下來的狙擊手,在這一刻竟是以飛快的速度拆解了狙擊槍,放任他們離開。
“忍着點,可能有點疼。”別克車在路上疾馳而行,寒風呼呼的刮進車廂,剛纔被夏半斤壓在身下,逃過一劫的白靈兒,用醫藥箱裡的小鑷子,小心翼翼的幫他取下,那些紮在他背上的玻璃碴子。
“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夏半斤背對着白靈兒,所以看不到白靈兒那空靈的眼神中,此刻那複雜的情緒波動,手捂着肩膀上的槍傷,有些奇怪的問道:“白靈兒,你到底給我種了什麼蠱?我怎麼感覺我身上的傷口一點都不疼,而且都快要癒合了?”
關於剛纔被狙擊的事,夏半斤剛纔詢問過,可是白靈兒神色卻有些黯淡,找了個話題錯開了,他也不好再提,只能等白靈兒主動告訴他了。
其實夏半斤也明白,那個狙擊手肯定是白靈兒的對頭派來的,後面的路上,肯定還會有更多更大的危險在等着他們。
但是夏半斤卻沒有離開的打算,他是個很重承諾的人,既然選擇了與白靈兒合作,自然不會因爲一點小小的危險,中途就打退堂鼓。
再者說,他要是走了,這一槍之仇找誰報去?
白靈兒顯然是不打算,讓夏半斤知道本命蠱的事情,便又用着那種拿捏的腔調,脆生生的說道:“哎呦,我都說了壯.陽蠱,你怎麼還不信?要不我們現在調頭,你回去試驗一下,珠穆朗峰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話雖然是調侃,但夏半斤哪裡聽不出來,白靈兒是在給他找退出的藉口,他搖了搖頭說道:“你看我像是那種膽小鬼嗎?還有,你就不能用正常的語氣跟我交流嗎?這樣僞裝着說話,你難道就不累?”
哪知道,這話卻引起了白靈兒的一陣嬌笑,她笑的是花枝亂顫,胸前的波濤不斷起伏,好一會兒才用着誇張的語氣說道:“夏半斤,你這是在關心我嗎?你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白靈兒笑的時候,手有些發抖,鑷子不小心戳了一下他的傷口,夏半斤頓時疼的直咧嘴,沒好氣的說道:“你下手就不能輕一點啊?敢情傷的不是你!”
“現在知道疼了?剛纔你逞英雄,我讓你躲開的時候,你怎麼不躲?”白靈兒癟了癟嘴,語氣上雖然滿不在乎,手上的動作卻是又小心了幾分,但還是忍不住調戲他說道:“說真的,夏半斤,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不然你怎麼會爲我擋槍呢?”
說着,白靈兒把手指搭在白嫩的下巴上,做出一副思考狀,然後十分篤定的說道:“想想也是,像老孃這麼有魅力的女人,你這種黃毛小子,拜倒在老孃的石榴裙下也實屬正常!”
“……拜託,白靈兒,你能不那麼自戀嗎?“夏半斤直接被這個女妖精給氣笑了,他解釋道:“剛纔我幫你擋槍,只因爲我是個帶把的爺們,總不可能讓你一個女人,給我當擋箭牌吧!”
夏半斤是一個十分大男子主義的男人,讓他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女人被打死,或者用女人給他當救命的擋箭牌,這種沒卵蛋的事,他可做不出來!
可是白靈兒顯然是認定了這一事實,笑嘻嘻的說道:“夏半斤,你就別抵賴了,我知道你在害羞,所以乖乖的承認吧!我可以給你追求我的資格喲。”
夏半斤頓時明白過來,這個女妖精又在調戲他,不過現在他也閒得無聊,就跟她繼續鬥嘴說道:“白靈兒,你的臉皮也是夠厚的,你到底要我說幾次,你才……啊!”
話還沒說完,夏半斤忽然發出了一陣慘叫,竟是白靈兒趁他分神之際,直接將鑷子伸進了他肩上的傷口,硬生生的把裡面的子彈扯了出來!
夏半斤頓時就怒了,轉過頭瞪着白靈兒,惡狠狠的說道:“白靈兒,你幫我取子彈,就不能提前說一聲嗎?你是打算謀殺親夫嗎?!”
“誰讓你說我臉皮厚的?”白靈兒氣呼呼的白了他一眼,卻在夏半斤沒注意的情況下,將那顆沾滿他鮮血的子彈,放進了她貼身的衣服裡,有洋洋得意的說道:“夏半斤,我剛纔可是聽到你說‘謀殺親夫’這句話哦,你還不承認你愛上我了?”
“……”夏半斤徹底被這個女人打敗了,這種喜歡調戲男人的女妖精,反正他是招架不住,剛打算不再說話的時候,卻感覺肩膀上的傷口有些酥癢,偏頭一看竟發現他的傷口,竟在飛速的癒合着!
夏半斤看見,他肩膀傷口中的肉芽不斷的蠕動,相互交織在了一起,產生一種酸癢酥麻的感覺,才過了三五分鐘,他肩上被子彈射出的孔洞,幾乎消失不見,只剩下淡淡的疤痕,證明着這一切都不是幻覺!
如果是用“赤月之眼”療傷,造成這樣的效果,夏半斤絕對不會感覺到震驚,可現在他的傷口,完全屬於自動癒合,沒有耗費他半點陽氣!
到現在,夏半斤終於有些醒悟過來,白靈兒給他身體裡種的蠱,顯然不是什麼增強那方面能力的壯.陽蠱,而是一種能夠加快身體癒合速度的療傷蠱!
不過,當他把目光移到白靈兒身上的時候,白靈兒卻是仰頭看着車頂,左右顧而言他,說道:“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反正我給你種的是壯.陽蠱,或許你體質特殊,蠱蟲在你身體裡變異了也說不定。”
夏半斤忽然苦笑一聲,卻是沒再說什麼,他知道他已經被白靈兒徹底綁上賊船了,他現在還沒幫白靈兒做什麼,就已經得到了這種難以估價的報酬,哪怕在珠穆朗瑪峰上遇到危險,他恐怕也得硬着頭皮上了。
只是,夏半斤昨晚已經預料到了,在珠穆朗瑪峰上,會遇到多少艱難險阻,但他從來都不是畏懼危險的人,有危險,解決掉不就行了?
一路無話,別克車依舊是行駛在人跡罕至的小路上,兩個多小時後,就開到了高速路入口,車也在這裡停下了。
白靈兒往車外看了一眼,說道:“我先去前面看看,等下我們換車。”說完她徑直下了車,走向了前面一輛黑色的路虎車旁邊。
夏半斤也打算跟過去,畢竟出了剛纔的槍擊事件,他可不放心讓白靈兒一個人行動。
不過,在下車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司機,卻是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從前面遞給夏半斤,滿懷歉意的說道:“夏公子,剛纔多謝你保護我們族長,之前是我做得不對,我再次向你道歉,你是條漢子,我相信族長跟你一起,她會很安全的!”
司機忽然給他道歉,搞的夏半斤有些驚訝,在剛纔的對峙中,他可是能看出這個看似面向普通的傢伙,眼中那股桀驁不馴的氣息,想讓這種人低頭,幾乎比登天還難!
可是他此時語氣真誠,夏半斤從他的眼睛裡,也沒有看到絲毫作僞的模樣,夏半斤不是什麼小氣之人,便笑着接過了外套,說道:“剛纔的事我都不記得了,外套謝謝了,等我從珠穆朗瑪峰上回來了,再給還給你!”
“不用,不用!”司機連連擺手,卻忽然明白了夏半斤的意思——夏半斤這是在向他承諾,會安全帶回他們族長,便立刻點頭說道:“好,夏公子,等你回來了,我一定請你喝我泡的蛇鞭酒!”
“那就這麼說定了!”夏半斤直接穿上司機的外套,下了車,來到了白靈兒身邊。
白靈兒看見夏半斤的衣服,一雙大眼睛頓時就瞪圓了,她驚奇向着別克車看了一眼,問道:“夏半斤,你是不是用追求我的名義,威脅了蛇叔叔,搶走了他的外套?”
“……”夏半斤無語的看了白靈兒一眼,說道:“別浪費時間了,下面怎麼走?”
“真是無趣!”白靈兒癟了癟嘴,拉開路虎的車門,徑直坐在了駕駛位上,朝着他揚了揚頭,說道:“暗戀我的追求者,來爲我保駕護航吧!”
夏半斤聳了聳肩,坐到了白靈兒的身邊,閉目養神了起來。
在他們通過高速路卡不久之後,一輛銀灰色的奔馳,緩緩而行,不近不遠的跟在了他們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