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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軍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我懷疑這許太平,是市局蔡局長的人,因爲蔡局長親自給監獄長大過電話,讓他照顧許太平。”
“什麼?!”高全勇跟之前的敖軍一樣,完全被這個消息給鎮住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情。”敖軍擺手說道。
“我明白了,多謝長官!”高全勇雙手抱拳,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轉身走出了敖軍的辦公室。
“許太平,還真是棘手啊!”敖軍緊皺着眉頭,自語道。
敖軍這在發愁,另外一邊,許太平卻十分舒坦的住進了小黑屋。
所謂的小黑屋,那自然就是如字面上所說的,是一個完全黑暗的地方。
黑暗可以折磨人的精神,這小黑屋就是爲了折磨人的精神而誕生的,監獄這種地方拘禁的很多都是悍匪,單純肉體上的傷害對於他們而言無足輕重,所以,要對付這些人,就必須從精神上來折磨他們。
再兇殘的匪徒,在小黑屋呆個一星期,那也會幾近發瘋,對於囚犯來說,小黑屋是非常恐怖的東西,不過好在一般情況下就算關小黑屋,也就只有三四天的時間,除非你犯了特別嚴重的事情,纔有可能關上五六天七八天的。
小黑屋裡什麼都沒有,連牀都沒有。
在牆角 的位置放着一個尿桶,然後腦袋頂上有一個排風扇在轉着。
許太平坐在地上,背靠着牆,閉着眼睛。
許久之後,許太平睜開了眼睛。
漆黑如被墨染過一般的小黑屋,在許太平的眼裡是那樣的通透,他可以看到小黑屋裡的所有東西,包括牆上那一條條犯人留下來的抓痕。
恐懼來自於未知,而未知,來源於黑暗。
很多人因爲在小黑屋裡看不到東西,所以精神飽受折磨,而對於許太平來說,他什麼都看的到,那就不存在折磨這一說。
至於許太平爲什麼能夠看到黑暗裡的東西,那許太平也不清楚,他記得,在剛參加訓練的時候,他並沒有夜視的功能,一直到某一天碰到了那個變態,被迫喝下了他給的東西之後,他的眼睛就慢慢的可以看到黑夜裡的東西了。
許太平一直很好奇那個生物學變態給他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什麼喝了那東西之後,他的體力會在每個月月圓的時候出現大幅度的增強,爲什麼他能夠清楚的看到黑夜下的東西,爲什麼他的感知能力會比以往更加的敏感,爲什麼他對疼痛的忍耐度,會增強那麼多。
許太平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但是他從未想過去找那個變態問清楚,因爲每一次遇見他,就意味着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摺磨。
許太平到現在還記得,喝下他給的那玩意兒之後,他第一次有了自殺的衝動。
那種痛苦,絕對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
黑暗的小黑屋裡,只有排風扇轉動的聲音。
這難得的寧靜,讓許太平回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比如那些跟隨他南征北戰,最後卻一個個死去的戰友,比如那個變態的生物學家給他喝的東西,再比如那個夜晚,在酒吧外那個想要利用自己來對付她的保鏢的夏瑾萱。
許太平一直愛着夏瑾萱,之所以會選擇離去,是因爲他明白他跟夏瑾萱之間有不可調和的矛盾。
這種矛盾不來源於兩個人,而是來源一夏江。
是許太平導致了夏江被殺,所以,許太平算的上是夏瑾萱的殺父仇人。
這樣的一個矛盾在,許太平不想再繼續留在夏瑾萱的身邊,因爲這樣會讓夏瑾萱更加的難過,她會不斷的徘徊在愛與恨之中,最終很有可能會逼瘋自己。
所以許太平選擇離開,讓愛消失,只留下恨,至少這樣夏瑾萱不會瘋掉。
許太平並不覺得自己偉大,因爲他是一個傷害最小論的支持者,所謂的傷害最小論,就是在你必須面對某些傷害的時候,你會主動去選擇最小的傷害。
就好像那一次海上遇難,許太平放棄夏瑾萱,先去救宋佳伶,是因爲他覺得這樣的話他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夠救下一個宋佳伶,至於夏瑾萱,他就算有九成九的把握能夠救下,那也只是九成九的把握,而不是百分百,而如果選擇先救夏瑾萱,他同樣也只有九成九的把握能
夠救下夏瑾萱,而救下宋佳伶的把握,不足三成。
這樣的結果又可能就是兩個女人都死。
所以,在那短暫的一秒鐘不到的思考時間裡,許太平做出了傷害最小的選擇,先救穩妥的一個,再救不穩妥的一個。
這種選擇難免會寒人心,但是對於許太平來說,只有這樣,才能夠確保自己,或者自己身邊的人所受到的傷害最小,所以他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而這種選擇是不以私人情感爲轉移的,許太平不會因爲夏瑾萱是自己的女朋友,而宋佳伶只是自己的普通朋
友就去選擇夏瑾萱。
這是一種理智到極致的體現,而許太平在很多時候,都是一個理智到極致的人。
只不過這一次,許太平覺得自己還是有些衝動了。
眼下的選擇固然是傷害最小的那種,但是如果他足夠理智,他可以將整件事情做的更完美,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只能把希望寄託於外面的人。
就在許太平沉浸於思考的時候,小黑屋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開了。
監獄長,出現在了門口。
許太平坐在地上,看了一眼監獄長,笑了笑,說道,“監獄長大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我就是來看看,你這個讓蔡局長親自打電話給我的重刑犯,是不是真的有三頭六臂。”監獄長說着,蹲下身子,跟許太平保持同樣的一個高度。
“蔡局長?那可真是我的榮幸。”許太平說道。
“蔡局長還讓我跟你說,張北山已經抓住了,但是他不承認是他殺了林少兵,目前警局那邊也只能與張北山僵持。”監獄長說道。
“多謝監獄長幫我傳話。”許太平轉過身,面對着監獄長,說道,“告訴蔡局長,我的人,會有辦法讓張北山開口的。”
“哦?!”監獄長挑了挑眉毛,說道,“你這麼有把握?”
“我對我的人有信心。”許太平笑了笑,隨後說道,“監獄長,我跟您反應個事情。”
“什麼事情?”監獄長問道。
“今天中午的時候我不是打架了麼,這敖警官一出面,就逮着我打,而那些試圖打我的人,他卻一點都沒有過問,這裡頭,似乎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啊!”許太平認真說道。
監獄長臉上的肌肉微微一抖,說道,“許太平,你這是得寸進尺了啊。”
“我只是這麼一說。”許太平笑了笑,隨後不再多說,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