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山,櫻花會在島國的總部就在這裡,總部設在龐大且複雜的地下室裡面,而外面的大山則是忍者們的修煉場。
山中百花齊放,但最多的是櫻花,每逢櫻花時節,滿山雪白,如畫一般。
小倉友子獨自一人行走在山間小道上,一走一頓,顯得是有氣無力,雪白的和服長到拖地,但腹部卻是一片櫻紅,形同槍傷,正在慢慢往外流着血,染紅了她身上那潔白如櫻花的衣袍。
她感覺自己快不行了,她想到了奶奶,可是她不想回家,一來是奶奶早就不在家中了,二來,她不喜歡父親大人那張勢利的嘴臉。這便是她決定加入櫻花會的原因。
可是她也不是很喜歡櫻花會,她喜歡訓練,也喜歡那些刺激的遊戲,但她不喜歡爲了錢什麼都去做,也不喜歡總部的那些密不透風的修行室。
她之所以在彌留之際還是選擇來到了這裡,是因爲這裡的櫻花,那放佛能帶走人所有憂愁的祝福之花。
正是櫻花爛漫時,可是友子卻感覺到很冷,像是天就快要下雪一樣,凍的她是渾身直哆嗦。
她知道,因爲腹部的傷,她快不行了。
只是,她是多麼希望自己能在死之前再看一次櫻花飄零,恰如往年一樣,櫻花飄零是在祭奠她的孤獨和憂傷,只不過這次是祭奠她的逝去,與櫻花同凋零,那是她做夢都想要的結束方式。
啊!
腳上已經沒了力氣,她癱倒在地上,滿頭秀髮遮擋住蒼白的臉,撐地的雙手也是在瑟瑟發抖。
於是她決定不再往前走了,就躺在這裡,看看在自己臨死之前能不能看到一陣風來,吹落這滿山的櫻花。
呼!
令她歡喜的是,風真的來了,吹的落花滿天飛,落在她的衣衫上,落在她早已被淚痕打溼的臉頰上。
夠了,她覺得夠了!
可就在她決定閉上雙眼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那人看上去有些面熟,可是她就是記不起他是誰,身軀挺拔的他不動如山的立在那裡,身上的黑色風衣隨着亂舞的櫻花一起飄飛。
少許,那人慢慢蹲了下來,慢慢解開她的衣衫,這讓她不禁是驚訝萬分,亦是羞澀萬分,可是已是無力掙扎。
她的衣衫已經被徹底解開了,那人俯下身子,正在允吸她腹部的傷口,這時,她感覺到自己本是冰冷麻木的身子像是觸電了一般,猛的震了震,有一股溫暖從傷口處席捲而來,直至全身。
她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很快,臉在發燙。
原來這個人是在救她,這不正是她小時候常常做的那個夢嗎,在她生命彌留之際,櫻花叢中走來一個神秘王子,救了她,並將她帶到了他的王國,那裡也是滿地櫻花,然後他們倆就依偎在櫻花之中,開始了童話般的生活。
念及此處,她努力的睜開雙眼,想看到那個人的模樣,可無論她怎麼努力,總是看不清他的臉。
傷口的痛很快就消失了,可是那個王子不等她爬起身來便慢步離開了,消失在了漫天的櫻花之中。
“是夢的開始,爲什麼不是夢的結局?”小倉友子淚落兩行。
就在她滿是憧憬,又復得憂傷的時候,櫻花山猛的開始地動山搖,滿山櫻花飄落如雨,就連櫻花樹也跟着崩塌不斷。
這讓她是猛的一下坐起身來,大口喘息着。
坐起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並不是在櫻花山中,而是在一個宿舍的牀上,衣帶寬鬆,胸口的大部分春光顯露在外,沒開燈,四周是一片昏暗,只能通過窗外的月光來看清一些東西。
牀畔,兩人正在惡鬥,一人是不斷進攻,暗器和武士刀並肩而行,這個套路她最熟悉不過了,那人正是她的大師兄佐助一郎。
還有一人則是沉着應對,他顯然沒有那麼多的進攻手法,但他的力量和速度都不亞於大師兄,他便是柳逸。
兩人是你來我往,一時間難分勝負。
小倉友子這才意識到,剛剛那些只是夢境,她記得先前她和柳逸在那湖畔惡鬥的時候,突然有人放出暗器,將她打落水了,她是腹部被一顆鋼珠所傷,然後就是不醒人事。
想到這裡,她不禁手摸腹部,嗯?怎麼沒有傷口,連疼痛都沒有?
難道真和夢境中一樣,有王子搭救?這樣一想,她猛地擡起頭,看向正在那裡和一郎顫抖的柳逸,挺拔的身姿,隨風舞動的風衣。
可是夢境中,那王子是解開了她的衣袍,然後用嘴幫她允吸傷口的,難道他也是……
小倉友子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發燒,但她沒有立馬對這小子恨起來,這讓她自己也覺得奇怪,按道理,之前的種種,再加上剛剛他又解了她的衣袍,她應該恨他入骨纔對,就算不是立馬上去幫助一郎,也應該是放幾個暗器,讓這小子立馬死在她面前。
可是,她卻是情難自控的喊出了另外一個聲音:“師兄,快住手!”
聽到這個聲音,屋中惡斗的兩個人是立馬分開,佐助一郎立在窗口,忍者作戰的習慣,時時刻刻都要留有後路。
柳逸站在門後,那裡有一個衣櫃,可以掄起來作爲武器。
“你還好吧?”佐助一郎是一個極爲冷靜的人,即便此刻他是處在萬分驚訝之中。他收到情報,友子在暗殺柳逸的任務中遭到第三方的襲擊,那第三方便是潘衛豪的走狗江雲濤,友子被他的鋼珠所傷,性命堪憂。他知道江雲濤的袖箭暗器,那東西打出的鋼珠不亞於手槍發射出的子彈,所以他覺得友子這次真的是被她自己的任性給害了。
他急忙趕到濱大,就是想救她回去,哪怕是友子已死,他也要將她帶回島國,這是他曾經對她的承諾。
到了這裡之後,他發現友子小姐居然躺在柳逸的宿舍裡,難道這小子準備將她的“屍體”交給警方?那櫻花會就有麻煩了,於是他便對柳逸大打出手,一來是搶回友子,二來也是心中怒恨所致,他雖是少言寡語,可是誰曾知道,他一直在暗戀着友子,只是作爲一名傑出的忍者,他從不會將感情帶入任務之中罷了。
“我沒事,我們快回去吧,潘衛豪的人對我動手了,我怕他們會對師父不利!”小倉友子裹了裹身上的衣衫,站起身來,她被鋼珠所傷,自然知曉那是誰做的,儘管她也知道,那可能是江雲濤想幫她對付柳逸,結果誤傷了她,但這也足可以讓潘衛豪與櫻花會決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