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若是沒有這方面的限制，惡念瞥視這門範式的定價可就不止八十學分，而是要向霸體的一百學分看齊了。
“但是大家想一想，如果對我們一點惡念都沒有，那還是我們的敵人嗎？”
蕭條一句話便令衆人心頭一寬。
惡念瞥視只對惡念有效，固然限制巨大，可正如蕭條所說，對方若真是一點惡念都沒有，那麼不說完全沒有威脅，那也至少是威脅大減。
有人舉手問道：“那如果我要主動對一個目標出手，而這個目標對我並沒有惡意，惡念瞥視是不是就無效了？”
衆人面面相覷。
這話乍聽起來有點嚇人，但在場都不是天真良善之輩，自然知道這種情形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惡念瞥視如果只能被動應敵，其實戰價值必然要大打折扣。
蕭條溫和笑道：“那倒不至於，惡念瞥視發動的前提條件，確實需要感知到目標的惡念，這一點無從更改，但目標是不是對我們有惡念，並不完全由他說了算。”
衆人不明所以。
蕭條微微擡手，一道無形的神識力場當即籠罩整個教室。
下一秒，在場所有人不約而同生出一股惡念，而這股惡念的矛頭，赫然直指講臺上的蕭條。
全場瞬間悚然。
以蕭條的層次和爲人處世，在場衆人壓根連一點點的嫉妒之心都生不出來，更何況是這種顯而易見的惡念！
衆人意識到這一點，當即紛紛想要將其壓制下去。
然而沒有用。
針對蕭條的惡念就在他們心頭瘋狂滋長，從一開始的輕微厭惡，一直成長到深仇大恨，有人甚至已經到了蠢蠢欲動想要當場出手的地步！
林逸心下詫異。
這股惡念他也有，以他的元神修爲和心性同樣不受控制。
當然，這是在不動用世界意志的前提下。
若是用了世界意志，將惡念壓下來倒是不難，只是眼下沒那個必要。
林逸看了一眼身旁的許紅藥。
這位學姐貌似倒是絲毫不受影響，依舊睡得死死的。
局面眼見就要失控之時，蕭條忽然打了個響指，所有人頓覺一盆冰水當頭澆下，剛剛那些針對蕭條瘋狂滋生的惡念一下子無影無蹤，彷彿大夢初醒，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蕭條微微一笑：“惡念是可以操控的。”
衆人頓時狂喜。
惡念既然可以操控，那麼惡念瞥視的受限範圍自然也就大大縮小，其實用價值不可估量！
林逸卻是暗暗皺眉。
蕭條剛剛確實用實際行動演示了惡念操控，這就意味着理論上確實可行，但直覺告訴他，相比起惡念瞥視這個範式本身，惡念操控的難度恐怕反而要大得多！
在場衆人即便學會了惡念瞥視，最終也有可能無法學會惡念操控。
該受限還是受限。
當然，這不能說是蕭條刻意欺騙，本質上雖是給大家畫餅，可這張餅至少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吃不到只能怨自己沒本事。
蕭條拍了拍手，令心情振奮的衆人安靜下來，輕笑道：“今天第一堂課，我先教大家怎麼感知惡念。”
不得不說，這位最年輕導師確實很有幾把刷子。
感知惡念，本是一個相當抽象的過程，如果只是自己對着範式說明去感悟，在場至少得有八成的人摸不着門道。
然而經過蕭條講解，原本抽象的事情一下子變得簡單明瞭。
不說全場百分百都能快速入門，一堂課內學會感知惡念的人，起碼佔了七成。
這就相當誇張了。
哪怕剩下的那三成人，回去再摸索一下，大概率也能入門。
這就是導師的價值。
同樣的範式，有導師指點跟沒導師指點，那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結果，甚至就連導師好一點跟差一點，都可能是天壤之別。
林逸對此深有體會。
掌握訣竅後，林逸當即嘗試着感知惡念，心下不由微微一跳。
在他的感知範圍內，周圍居然密密麻麻一大片紅點。
按照蕭條的解釋，每一個紅點，都代表着一個對自己心存惡念之人。
林逸有點發懵。
不是，我有這麼招人嫌嗎？
對於自己的人緣，林逸雖然多少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不宜高估，但也不至於差成這副德行吧？
是個人都看自己不爽？
還是說，天道院的民風就是這麼淳樸，不僅僅是針對自己，針對所有人都是這樣的？
殊不知，他這是特殊待遇。
他太過低估許紅藥的殺傷力了。
不僅是他，無論換做是誰坐在許紅藥身邊，估計都是同樣的待遇。
好消息是，這些紅點都不深，都只是淺淺的帶了一點淡紅，意味着衆人雖然對他有敵意，但敵意都很有限，還不至於到付諸行動的份上。
林逸看了臺上的蕭條一眼。
此前不止一人提醒過他要小心蕭條，直覺也確實感覺這人深不可測，十分危險。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林逸並未在對方身上感知到絲毫的惡念。
兩種可能性。
要麼，對方對自己真的沒有任何惡意，自己敏感過頭了。
要麼，對方隱藏得太好，以致於自己感知不到他的惡念。
目前爲止，兩種可能性都無法排除，想要知道真正的答案，只能進一步觀察下去。
林逸心中一動，當即擴大感知範圍。
神識探查範圍有限，可如果結合世界意志的輔助，那範圍可就相當可觀了，不說覆蓋整個天道院本部，至少覆蓋大半個是不成問題的。
“有點意思。”
林逸嘴角勾了起來，在他感知範圍內，這下立馬又冒出了一圈紅點，其中絕大數依然顏色極淺，但也有幾個紅得觸目驚心！
根據這幾個紅點的方位，林逸立馬猜到了各自的身份。
江神子、吳盡、杜驕兵、陸天涯、狄宣王……
林逸有些無語的捏了捏鼻子。
不知不覺間，自己在這天道院居然也招惹了不少敵人。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林逸對此倒不覺得有什麼好後悔的，畢竟但凡做事，總歸是要跟人起一些摩擦的。
你好我好一團和氣，一輩子也別想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