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關係並沒有得到實質的進展,但是能夠得到班花的親口承諾,依然是韓少楓以前做夢都不敢想象的事情,讓他一想到幾個月的高考後,自己就能正式以男朋友的身份和班花相處,他便樂不可支。
也正是因爲如此,在途中和顧清綰分別,趕往泰興裝卸公司,投入到貨運倉庫的裝卸工作後,韓少楓不但如往常一樣揮汗如雨,猶如打了雞血似的幹活更加賣力,還沉浸在之前的畫面中無以自拔,時不時的露出一個賤賤的傻笑,看得包括趙星在內的工人,皆是一陣陣的毛骨悚然。
已經由工頭升任爲貨倉經理的林叔,出於對員工的關心,硬着頭皮走到韓少楓身邊,小心翼翼的試探問:“少楓,你今天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啊,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林叔的話,這纔將韓少楓拉回現實,他先是愣了愣,隨後目光一掃便明白了情況,有些哭笑不得的說:“林叔,我好着呢!”
“那爲什麼打今天開工到現在,你都是一副傻笑的模樣,那不是典型的精神病人的特徵麼?”
……韓少楓想死的心都有了:我說大叔,像你這種孩子都念高中的人,怎麼能夠體會一個即將初戀的人的激動心情?
韓少楓的腦海中,再度浮現出顧清綰天真無邪的芳容,心裡一片甜蜜,不自覺的再度傻笑出聲,很快便意識到情況不對,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林叔,真沒事兒,只不過是因爲來上班的路上,和一個女孩子說了一些話,所以…咳咳,反正你懂的。”
“喲,小傢伙,談戀愛了吧?”林叔打趣說。
韓少楓怔了怔,眼眸裡充滿了不可思議:“林叔,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傻子都能看出來!”
“我有表現的這麼明顯?”
“你才知道?!”
“嘿嘿嘿!”
……
與此同時。
“爸爸、媽媽,我回來啦!”
顧清綰返回顧家,一邊蹦蹦跳跳,一邊哼着小曲兒。
正在備齊食物,準備去街邊擺燒烤攤的吳秀梅擡頭:“清綰,又上躥下跳又唱着歌,這和平時那個文靜的你截然不同,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好事,給媽也說說?”
“啊?!”
顧清綰暗叫糟糕,自己表現得過於興奮了嗎?
要是讓媽媽知道我和豬頭的關係,已經發展到那種地步,估計想吃了我的心都有,不行呢,暫時千萬不能讓她知道。
顧清綰有些慌張的掩飾着自己的內心想法,吐了吐俏舌:“媽,我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呀,只不過今天格外高興而已,學習了一天好累,我去洗個澡再看會兒書就準備睡覺啦!”
說完話後,顧清綰都不敢擡眼和吳秀梅對視,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着顧清綰的背影,吳秀梅眉頭緊鎖,隨後看向身邊的顧仲良:“老顧,我去看看丫頭,活兒你先一個人幹着。”
顧仲良這才擡頭:“就你事多,時間已經快來不及,今晚還想不想賺錢了?”
“你個大老爺們兒懂個屁,我去去就來
。”
吳秀梅放開手中的食物,擦了擦雙手,走到顧清綰房間前,輕輕推開房門,擡眼望去,只見顧清綰呆呆的坐在寫字檯前,懷裡抱着一本書,臉蛋兒上洋溢着掩飾不住的興奮神采,時不時還發出一個傻乎乎的笑聲。
吳秀梅心裡咯噔一響,嚇得有些發矇,幾個健步便衝了上去,摸了摸顧清綰的頭,又捏了捏她的身體。
獨自發呆的顧清綰,被吳秀梅突如其來的舉止嚇得不輕,驚恐的跳起身來:“媽媽,你在幹什麼啊,你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吳秀梅不爲所動:“清綰,你老實告訴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有啊!”顧清綰不明所以。
“沒有?”
吳秀梅不信:“既然沒有,爲什麼你會笑得那麼傻?難道是…那個叫做韓少楓的私生子欺負你了?我就知道那個小王八蛋不是什麼好人,你知不知道他們家住在哪裡,我要去和他拼命。”
話音落下,吳秀梅作勢就要轉身,這是要去廚房拿菜刀的節奏。
顧清綰忙不迭地拽住吳秀梅胳膊:“媽,我真的沒事,豬…韓少楓同學也沒有欺負我,你不要這樣無理取鬧行不行?”
“我無理取鬧?”吳秀梅氣急:“那你剛纔又發呆又傻笑,那是在幹什麼?”
“我…我……”
顧清綰不善於撒謊,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怎麼敢告訴自己母親,儘管自己才和韓少楓分開了那麼一丟丟時間,已經有些想念那個大豬頭了?
她低頭一掃,看見抱在手裡的書籍,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我…我在想題呢,今天那道題太難了,我想了好久終於想通了,人家高興一下下也不行啊?”
吳秀梅一把將書搶在手裡,氣沖沖瞪眼:“書都拿反了能想什麼題?清綰,你現在居然對媽媽撒謊了?”
“纔沒有,誰規定了想題不能將書拿反?媽,你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你先出去吧,我想先把那道題做出來,要不然一會兒忘記了還要想半天,明天還要上早自習呢,現在已經這麼晚了,你是不是想讓你寶貝女兒明早起不了牀?”
“做賊心虛”的顧清綰,將吳秀梅推出了閨房,關上房門後才心有餘悸的長吁了一口氣:“好險,嚇死我了!”
“砰!”
而在另一旁,被顧清綰“哄”出房間的吳秀梅,怔怔的凝視了房門半晌才反應過來,隨後疾步走向客廳:“老顧,出事了,出大事了!”
顧仲良漫不經心:“咱們家能出什麼大事?”
“事情是這樣的……”
吳秀梅將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詳細的描述了一遍:“咱們家閨女,從小到大都不那樣的,更別提將我推出房間了,你說這還能不是大事?”
顧仲良笑說:“畢竟是高三最後一學期了,孩子有高考壓力也是正常的。”
“再說了,女兒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有一道題解不出來,就會茶不思飯不想,直到想通爲止,發呆傻笑又算什麼?我倒是覺得女兒說得對,你就是成天在疑神疑鬼,生怕女兒
和哪個窮小子談了戀愛,影響了你要讓她嫁入豪門,享受錦衣玉食生活的人生目標。”
“你懂個屁。”
吳秀梅瞪眼道:“俗話說得好,哪個少女不懷春?想當年老孃也是從那個階段經歷過來的,要不是因爲情竇初開沒控制住自己,被你勾勾搭搭的弄大了肚子,生米煮成了熟飯,否則能跟你吃了小半輩子的苦?”
“依我看,清綰和那個叫做韓少楓的私生子,不是在談戀愛,就是即將要談戀愛,這種事情堅決不能發生,老孃絕對要把他們的想法,扼殺在搖籃之中。”
顧仲良神情嚴肅:“秀梅,你能不能左一個“私生子”右一個“私生子”,那是對別人的不尊重?更何況私生子的身份是生下來的註定的,那是父母的過錯和孩子無關,你對韓少楓那孩子敵意這麼大,本身就有問題,反而我倒是覺得那小子挺對我胃口的。”
“最起碼清綰真要能找到那樣一個男朋友保護她,以清綰溫柔的性格,以後在社會上立足不至於吃虧。”
“放屁。”
吳秀梅爆喝:“本來就是私生子,還不允許人說了?反正無論怎麼樣,我就是堅決不同意韓少楓和清綰來往,你也別打馬虎眼,要是讓我知道你揹着我,讓清綰和韓少楓產生任何交集,你別想在這個家有好日子過。”
“惡婆娘,哪有你這麼蠻不講理的?”
“你說什麼?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我有說什麼嗎?我什麼都沒有說,你肯定是幻聽了。”
……
一夜無話。
翌日,天矇矇亮。
“爸爸、媽媽,我上早自習去啦!”
顧清綰照常出門,腳步逐漸遠去。
“啪嗒!”
顧仲良夫妻二人所在房間燈光亮起,聲音傳來。
“秀梅,起這麼早幹什麼?”
“捉賊拿贓,我要去跟蹤清綰!”
“跟蹤清綰做什麼?吃飽了撐着沒事幹?再則說,孩子已經這麼大了,有一點自己的隱私和空間又怎麼了?要是清綰知道你這麼不信任她,她指不定會傷心成什麼樣子,你別沒事找事行不行?”
“我這麼做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她好?”
“反正我說不行就不行。”
“顧仲良,在清綰的事情上必須聽我的,否則我們立馬離婚。”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去去去,讓你去還不行嗎?只要到時候你不後悔就行了。”
“哼,那我們就騎驢看唱本走着瞧好了。”
……
緊跟着,燈光關上,將自己喬裝打扮了一番的吳秀梅,躡手躡腳的出了門,順着蓉城中學的方向追了上去。
“班長大人!”
“豬頭!”
在前往學校的路上,韓少楓和顧清綰相遇,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心有靈犀的露出淡淡笑容,與其他同學一樣,齊齊走進校外,而關係日益親密的兩人,並沒有意識到,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當中,兩人的一舉一動都被一雙眼眸冷冷的注視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