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江看守所院子內,嫌犯們還在曬太陽,豁子講的故事還在繼續。
“青年聽了姑娘的要求,心裡直髮冷笑。是青年覺得姑娘太不自量力了。離婚是什麼概念?那意味着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家要散掉!這怎麼可能呢?不說別的,單單老婆的家庭背景他也不捨得放棄。他爲什麼工作幾年就當上了刑偵科的副科長(橙子註明:刑偵科相當於現在的刑偵大隊),完全是老婆的家庭背景起的作用。雖然老婆的父母親老實巴交,但老婆的大舅舅是水利局的局長,二舅舅是財政局的副局長,正是因爲有了這兩個關係,他才爬的這麼快。他很清楚,他爬的快,根本不是能力問題。
所以,青年當場就拒絕了。他說玩可以,但要他離婚那絕不可能!姑娘在原地怔了幾秒鐘,立即發飆,哭着鬧着要青年離婚。這個時候淚雨梨花,不再能牽動青年的柔腸,反而讓青年覺得醜陋,噁心。誰都不會相信這會是同一個人的反應啊,反差是如此之大。所以,有人總結,人是善變的動物。這個總結着實經典。比如江局長您,頭兩天還信誓旦旦說會聽從齊老總的安排,今天就對我豁子不理不睬了,否則,我也不必這麼苦巴巴的跟您講這個故事了。”豁子一個小混子,總結能力還挺強。
江良康嘴角動了動,但還是選擇了沉默。
豁子見江良康沒有反應,便繼續講述:“任由姑娘怎麼哭怎麼鬧,青年就是不答應。起初青年還有耐性,向姑娘做解釋,最後實在控制不住情緒,拿出他公安系統的威嚴來呵斥姑娘,說姑娘這麼做,是破壞家庭,不僅違背了道義,而且觸犯了法律!姑娘情緒越發激動,說她不是小姑娘,說她很懂法律常識,因爲感情的事破壞家庭,充其量違背了道義,被人指責,但和法律完全沒有關係。
唬不住姑娘,青年便換了個招,提出補償姑娘。一萬兩萬都可以。那個時候,一萬兩萬那可是不小的數字啊。青年提出這個數字那是咬着牙提出來的,爲的是徹底擺脫姑娘的糾纏。哪裡曉得,姑娘視錢財如糞土,她要的是人。這麼一來,青年不發飆都不行了。資本主義的醜陋嘴臉最終露出來了。然而,姑娘一句話就封了青年的嘴。姑娘說,我這幾天並不是安全期,反而是危險期。我昨天來紅了。青年完全懵逼。”
“這?就連這個齊老總也知道?”江良康與故事中的青年一樣完全懵逼。
“哎呀,江局長,我說過多次了,沒有什麼齊老總他不知道的。您就別打岔了好不?我們曬太陽的時間不多了,我得把故事講完。總之青年是徹底怔住了。你不相信嗎?不相信我脫給你看。姑娘竟然要脫褲子給青年看。這種情況下,人的羞怯感已經蕩然無存。青年頭大。他雙手抱着頭蹲在了地上。青年在地上蹲了差不多十分鐘,而這十分鐘姑娘一直在嚶嚶哭泣,哭泣的同時還會時不時瞟一眼青年。”豁子的語速稍稍快了一點,可能是擔心“曬太陽”活動結束前故事講不完吧,“等青年起身,青年的態度完全變了。青年將姑娘摟在了身邊,說一些無奈的話,說一些寬慰的話,爲的是達成他的目的,帶姑娘去醫院做檢查。
青年本以爲姑娘不會同意去醫院,要知道,青年提出去學校看望姑娘,姑娘都不同意,要兩個人一起去醫院,姑娘哪還會同意?青年畢竟大姑娘十幾歲,是大叔級的人物啊。誰曉得姑娘竟然一口答應了,而且自己提出用驗孕棒檢測。姑娘對驗孕棒的使用非常熟悉,比如,用驗孕棒檢驗是否懷孕,懷孕的結果,可以在一分鐘後判讀,未懷孕的結果需在三分鐘後才能確定。又比如,任何時間的尿樣都適合驗孕棒做測試,但懷孕初期,則用晨尿效果最佳。
這麼一來兩個人便商議好了第二天早上一起去醫院。
不用說,測驗的結果是姑娘果真懷孕了。
這個時候,青年不是懵逼,而是後怕了。
因爲青年很清楚,姑娘這麼纏着他要他離婚,要想遊說姑娘人流是根本不可能的。
萬般無奈之下,青年採用了緩兵之計。口頭上答應姑娘回家離婚,實際上是一回到橫弋便與姑娘徹底斷絕來往。
那個時候不像現在人人都有手機,聯繫起來非常方便。那個時候就是固定電話也不多,一個人家裡能裝得起固定電話,都是很了不起的事情。所以,天遠地遠的要聯繫一個人非常不方便,反過來,要逃避一個人就比較容易。
姑娘寄過來的信青年看都不看便焚燬,更別說回覆了。而除了信件,其他的聯繫方式就沒有了。青年不覺得姑娘會打單位的電話。這麼一來青年渡過了一段安靜的時光。
可好景不長,大概半個月後,青年覺得不可能的事情發生了。姑娘不知從哪裡獲悉了他們刑偵科辦公室的電話,當在電話裡聽出是姑娘的聲音時,青年更爲後怕了。第一次接電話解釋了幾句,姑娘沒有過多糾纏;第二次第三次就沒那麼好應對了。把電話掛了,電話又來,電話接通了,又不好當同事的面說太多。不得已,青年用電話亭裡的電話主動和姑娘聯繫。
這個時候,青年說好話已經不起效果了。姑娘在電話裡告訴她,她已經有很強烈的妊娠反應。她說她同學已經懷疑她了,她一定要青年給一個說法。她還威脅說,如果青年不給一個說法(所謂的說法,還是要青年離婚啊),姑娘就會請假跑到橫弋來鬧,跑到青年的單位來鬧,再不行,還會跑到青年的家裡鬧。
這就把青年逼急了。在青年看來,姑娘是絕不能來橫弋的。姑娘這麼來橫弋鬧,青年根本就沒有了前程!那是多麼可怕的事情!青年哪裡想到姑娘會這麼執着,這麼癡情呢?
一個歹毒的念頭便在青年頭腦中產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