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會議室，葉勇仁想想還是走到一邊打通了他堂哥，也就是教育局副局長葉勇貴的電話。
葉勇仁在電話裡簡單的把情況和葉勇貴說了，“哥，這不是鄧傳江的風格啊。他好好地怎麼會演這一出？”
“是很奇怪。他絕對是把徐俊東塞他口袋裡的錢掏出來給學校了。”葉勇貴很有見地地道。
“對哈，”葉勇仁如夢方醒，“肯定是這樣！徐俊東不可能會再掏十五萬的！”
“那鄧傳江爲什麼要這麼做呢？”葉勇貴在電話裡道，“他會不會藉此籠絡人心，穩固他的地位？”
“極有可能。媽的，他要是這麼做，我就徹底沒有希望了。”
“你啊，就是容易灰心。很多事情都是有變數的，知道嗎？密切關注學校的發展動態，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和關係，給自己創造機會，懂嗎？”
“哥，這個道理我懂。我就是這麼做的。像昨天鄧傳江和局裡的吳局長帶人堵截曹正軒帶學生秋遊，就是我提前給曹正軒打了電話。就搞得鄧傳江很狼狽，孟書記都罵他了！”
“做的不錯。對了，像曹正軒這樣的愣頭青就是你可以利用的人。這個人有一股傻氣，也有一股韌勁，你好好引導，是可以成事情的。說不定鄧傳江這麼做，就是基於孟書記的一頓罵。他怕出狀況，這才以此舉籠絡人心。”
“哥分析問題就是不一樣。看來我還是有希望的。”
……
鄧傳江的“異常”舉動，真的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由幾個校委會成員輻射出去，一個上午的時間，陽江一中的絕大多數老師都獲悉了這條信息。
下午的月考考務會上，鄧傳江進一步做了發揮，正式向所有老師宣告，再次掀起議論的浪潮。在一些相對單純的老師眼裡，鄧傳江周身升起了數不清的光環。
坐在大會議室裡，看着鄧傳江完全按自己的思路運作，曹正軒一直微笑着看着主席臺。鄧傳江卻壓根兒不敢往曹正軒這個方向看。
達成了初步成效，曹正軒立即着手下一步，開完會後就給付戴誠打了一個電話，接着就走去校內店。
不是曹正軒小肚雞腸，非要去奚落校內店那一對小年輕，而是對付這一類人，曹正軒和大文豪魯迅的思想是一樣的——痛打落水狗！
因爲已經放學了，此時的校內店人滿爲患。一批批的人進去一批批的人出來，還有一大批人在外面等候。小年輕夫妻忙得不亦樂乎。
曹正軒需要的就是這種場面。
曹正軒隨着人流到了小夥子面前，“老闆。”
“等下哈，同學，等下。一個一個來。”年輕男子忙着取袋裝食品，忙着收錢，無暇看是誰跟他說話。
走了兩三個學生之後，小夥子方纔擡起頭來問道：“你要什麼，學生？咦？是你？你來幹什麼？”
“我來幹什麼你不清楚嗎？”曹正軒聲音洪亮地道。
進進出出的學生都停下來。那個女的也停下來，怒斥道：“你又來幹什麼？”
“我當然是來兌現那個晚上我說的話的！”
“哦，你是指晚自習期間我賣吃的給學生這件事嗎？”年輕男子來了精神，“我正想找你懟一懟。你不是說讓校長來找我嗎？你不是說要讓我爲我說的話後悔嗎？結果呢？”
進進出出的學生因爲兩個人懟上了而停下來看熱鬧。銷售活動暫時停止了。
“結果你晚自習還賣吃的給學生對嗎？”曹正軒反問道。
“當然了，我那天從校長辦公室出來你不是看見了嗎？鄧校長讓我該怎麼賣就怎麼賣！嘻嘻，小年輕，多管閒事不是什麼好事情，知道嗎？會讓自己丟臉的。”年輕男子奚落道。
“謝謝小哥提醒。只是我這個人天生愛管閒事。”曹正軒掏出手機來，當着年輕男子的面撥打鄧傳江的電話。
“有事嗎，曹老師？”電話裡傳來鄧傳江的聲音。曹正軒把免提打開了。
見曹正軒給校長打電話，擁在小店裡的學生都屏住了呼吸。
“有兩件事。”曹正軒道，“一是很感謝校長聽從了我的建議，把校內店租金提到了二十萬。我的預見是對的，現在啊，人人都在誇讚您呢。”
“直接說第二件吧。”鄧傳江不想聽曹正軒囉嗦。
“第二件就是校內店的小哥說您支持他晚自習期間賣吃的給學生，我想覈實一下。因爲我現在就在小店裡。”曹正軒把免提關了，換成常態下的通化模式。
“他媽的，他是拎不清啊。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你把電話給他！”鄧傳江在電話裡氣呼呼地道。
曹正軒把手機遞給年輕男子，又把免提打開了，“小哥，校長讓你接電話。”
年輕男子接過手機，嘴上堆滿笑容，“鄧校長，我是小董啊。”
“我說你小店還想不想開？”鄧傳江在電話裡直接訓斥道，“誰讓你晚自習期間還給學生賣吃的？真的亂七八糟。就這麼說！”
“我……”年輕男子臉漲的通紅，一個字都說不出。
鄧傳江這幾句話，好比是刺刺中了年輕男子的心。
因爲免提開了，店裡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曹正軒從年輕男子手裡把手機拿過來時，鄧傳江已經掛了電話，“小哥，你怎麼了？”
好幾個學生忍不住發出了笑聲。議論聲又起。
“你，你果真喜歡胡攪蠻纏。算你厲害，算你狠，我按鄧校長的意見辦行不？你目的已經達到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男的語氣不好的道。
“事情說完了我會走，不用你驅趕，”曹正軒犀利的眼神盯着男的，“我說了我是來兌現諾言的。你不是說輪不着我管嗎？你不是說就連政教處總務處都他媽管不了你嗎？”
“我那不是氣話嗎？哎呀，請你不要糾纏了。我是真要做生意。”小夥子嫌惡的表情，讓人感覺曹正軒就是一隻驅之不散的蒼蠅。
“搞不清楚你幹嘛要這麼針對我們？我們有得罪你嗎？”年輕女人開口幫腔。
“我不是要糾纏你們，我也不是要針對你們，”曹正軒見目的已經達到，就不再爲難小夫妻，“我是要讓你們認識到，不管是我們教書還是你們做小生意，都不能昧良心。做哪一行都應該這樣！”
“我們會的，會的！”年輕男人急急地道。那是盼望曹正軒立即離開啊。那麼多學生在望着呢。
“故此我再提醒你們，小哥，小嫂，不止是晚自習期間，早讀課期間，各班學生上體育課期間，你們都不應該給學生賣東西。這纔是講良心的行爲！”
“啊？”小夥子懵逼。他沒有料到曹正軒會“得寸進尺”。
年輕女人同樣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