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軒氣呼呼地走到張雨桐身邊,“雨桐,這校內店跟黑店差不了多少。”
“這種校內店,追求的是暴利。所以也就這麼昧良心。”張雨桐所站的位置離小店不遠,剛纔的情況她看得清清楚楚。
“雨桐你知道嗎?”曹正軒牽着張雨桐的手往操場走去,“那一對小哥小嫂之所以這麼狂,是因爲幕後操縱者是晶森的徐俊東。”
“我聽雨歆跟我說過。我也有所瞭解,徐俊東壟斷了市城所有學校的校內店。其實就是和校長們一起做生意。”
“是。上次徐俊東爲瘟神的事來找我,我讓他說出給了校長多少個,他找理由搪塞過去了。像這種事,老師們都清楚裡面的內幕,罵罵咧咧,發牢騷的有,但就是沒有人挑破,沒有人敢站出來。”
“是啊,”張雨桐呼出一口氣道,“這就是人的劣根性,總是能接受不合理的存在,而不打算去改變,去爭取。”
“對。說起來我來一中不到一個月,卻多次聽老師們談起小店,包括大哥和二哥也都在我面前憤慨過。究其實質就是大衆的利益被一兩個人獨佔。這是很不正常的現象,如今卻非常普遍。”
“是。對了,正軒,我剛纔聽你說讓校長來阻止這種現象,我提醒你,你如果只是一般的反饋,鄧傳江是絕不會動真格的,你要想個策略。”
“雨桐。”曹正軒停住步子,把張雨桐的雙手握在手裡。
“怎麼了?”張雨桐有點懵。
“非常感謝你對我這種多管閒事行爲的理解和支持。”
“正軒,你怎麼了?若是我對你這種行爲都持反對意見,你還會接我老舅來談我們的婚事嗎?你放心,你所做的我都支持。再說我也是一名警察,警察的職責就是伸張正義。”
“但不是每個做警察的都會這麼做的。還有,你要清楚,我這麼做,會惹怒徐俊東。”
張雨桐點頭。
曹正軒接着說道:“徐俊東會以爲我是爲超市競爭的事拿他的校內店說事,會非常惱火。說不定還會有一些報復行爲。其實,在這兒我跟你說,我早就有爲老師們爭取權益的想法了。”
兩個人走在塑膠跑道上。半圓的月亮升在天空。天空碧藍碧藍的。
張雨桐和曹正軒都是一身運動裝,看上去很有青春氣息。
“你打算怎麼爭取?”張雨桐問道。
“打破徐俊東的壟斷,引進競爭。把徐俊東孝敬校長的那一部分利潤和校內店超額利潤轉化爲老師的福利。”
“這是個好主意。可難就難在如何打破。徐俊東的關係網應該是很牢的。再說,市城學校那麼多所,你能一一解決嗎?”
“不需要一一解決。只要搞定我們一中就行。”曹正軒很有信心地道。
“我明白了,搞定了我們一中,大家就會效仿。”
曹正軒點頭。
“那徐俊東真的會恨死你。”張雨桐有了顧慮。
“沒關係。我和徐俊東遲早要翻牌。不爲校內店的事,也會爲超市的事翻牌。就是齊奕紅的父親齊順武,最終都會翻牌。”曹正軒目光堅定地看着校園圍牆過去的黑魆魆的小山丘。小山丘上次生林非常茂盛。
“正軒,”張雨桐緊緊地握着曹正軒的手掌,“不管你走到哪一步,我都會跟在你身邊。”
“那肯定的啊,誰讓你是我妻子啊。”曹正軒收回他的嚴肅性,重新變得詼諧起來。
“你看你,給你風就是雨,又來了。”張雨桐作勢要捶打曹正軒。
曹正軒往前跑,邊跑邊回頭,“夫人,饒命!”
“我讓你跑。”張雨桐笑着追上去。
曹正軒跑了一段路,突然轉身停下來,將衝到近前的張雨桐整個人抱起來旋轉了一圈又一圈。
把張雨桐放下來之後,曹正軒不容分說緊緊地摟着張雨桐的腰身,低下頭把張雨桐的薄脣含在了嘴裡。
兩分鐘後,張雨桐掙開曹正軒,喘着氣,“都說了不可以這樣的。”
“老舅說的,明天我們就住一起,後天就把小孩子生下來。”曹正軒癡癡地看着張雨桐。
“我是個很正統的人,”張雨桐捋了捋額頭上的髮絲,“得等到我們結婚的那一天。”
“天哪!”曹正軒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學着農村婦人哀嚎那樣雙腿蹬地,“這還有天理可講嗎?”
張雨桐笑着在曹正軒身邊坐下來,“當然有啊,因爲我就是你的天。我的話就是你的天理。”
曹正軒索性後躺在地,裝暈死過去。
張雨桐笑得肚子都疼了。
奇怪的是,散步的整個期間,兩個人至始至終沒有提及齊奕紅。
……
到了下晚自習時間,曹正軒和張雨桐準時到教室門口接了張雨歆,由於喝酒的緣故曹正軒沒有開車過來,張雨桐的電動車也沒有騎,兩個人便陪張雨歆走路回家。
到了新車站紅綠燈處,曹正軒堅持送兩姐妹到步行街,但張雨桐死活不同意,理由是讓曹正軒早點回玫瑰小區陪她的老舅嘮嗑。張雨桐的舅舅喝了酒話特別多,張雨桐是熟悉的。
曹正軒便左拐沿濱河大道人行道走路去玫瑰小區。
這時,曹正軒的手機響起,曹正軒下意識以爲是張雨桐打過來的,便直接接了。
“小曹老師,我是齊奕紅。”齊奕紅甜甜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齊奕紅?”曹正軒看了看手機屏幕,手機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電話。
“我是用司機大叔的手機打你電話。你是幸福得忘了還有我這個人存在了。”
“你覺得你鬧得還不夠嗎?”
“我沒覺得啊,不是根本沒有影響到你嗎?我剛纔打大伯的電話,他告訴我,你們訂婚的時間和結婚的時間都訂了。”
“齊奕紅,不能再這麼固執,懂嗎?”曹正軒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導齊奕紅。這個時候,他那些心理學的知識全派不上用場。
“我不是固執,小曹老師,我是執着。不過你放心,在我畢業之前我都不會再打擾你們了。”齊奕紅的聲音聽上去有那麼一點傷感。
“你能這樣想就好。”曹正軒稍稍覺得安慰。
“這是因爲無法改變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徒勞付出的。但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後,我就會來爭取我愛你的權利。”
“你說什麼?”曹正軒有種要瘋掉的感覺。
“拜拜。”齊奕紅在另一頭掛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