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奕紅走出曹正軒的家門,送她到院子門口的是曹忠河。
曹忠河酒喝得有點高,但是意識還是很清醒,“奕紅小姑娘,你就別傻了。安心讀你的書知道不?千萬不要因爲今天這件事就不來陪伯伯下棋哦。”
齊奕紅鼻子酸酸的,“伯伯你放心,我將來是要做你媳婦的,哪還會不來陪你下棋?”
“你看你還這麼說?喜歡一個人很正常,不被人喜歡也很正常,時間,時間會抹掉一切的。”曹忠河說話的語調忽然有了變化。
“伯伯,你,你是不是有什麼要和我說?”
曹忠河吸了吸鼻子,“反正你把這句話記住嘍,時間會抹掉一切。”
齊奕紅抓住曹忠河的手臂,“伯伯是不是也有不一樣的感情經歷?”
曹忠河咧了咧嘴,“你只要記住伯伯的這句話,什麼就都過去了,嗯。”
“下次陪你下棋,你輸了就跟我說你的感情經歷好不?”齊奕紅刁鑽地問道。
“這個……”
“哼,你不答應,我就再也不來陪你下棋了。”齊奕紅把嘴嘟得高高的。
“好好,好。”曹忠河只好答應。
離開曹正軒的別墅,齊奕紅站在路邊站了十幾分鍾,待心情逐漸平靜下來,纔給專職司機打電話。
……
曹忠河返回餐廳,餐廳尬尬的氛圍已經消除了。張雨桐的舅舅和孫大偉繼續挑戰。
餘婆婆去廚房把冷了的菜重新熱了一遍。
唯有曹正軒和張雨桐還沒有完全調整過來。但兩個人的這種心緒並沒有持續多久,叫拳帶來的快樂很快將這種心緒擠掉了,這主要源於張雨桐的舅舅和孫大偉在叫拳上“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單單第六次對決,足足叫了二十多拳都沒有分出勝負,曹忠河在酒杯里加酒加了三次,等於這一口酒近乎有一兩半之多。
最後是張雨桐的舅舅輸,曹正軒直接把酒端過來喝掉。怎麼樣都要讓舅舅清醒,這是原則,畢竟最後要談兩個人的婚事。
做舅舅的不服輸,兩個人便再來六拳。
就這樣,酒宴從四點半開始,到七點半方纔結束。整整持續了三個小時。
幾個人吃了點飯壓肚子,餘婆婆來把餐桌收拾妥當,茶水泡上來,水果洗好了端上來,便開始商議正事——曹正軒和張雨桐的婚事。
其實壓根兒就沒什麼好商議的。所謂的商議便是怎麼走流程。
在陽江,嫁一個女兒,是有很多流程的。首先是相親的時候拿見面禮。這見面禮真正應驗了那句話——芝麻開花節節高。在兩千年左右的時候,見面禮也就八千一萬的,哪家收個一千二都會被有兒子的人家罵死。後來兩萬,四萬,六萬的長,一零年漲到了二十萬,兩年後,也就是二零一二年,就有人家爆出了天文數字——見面禮四十萬!
無怪乎爲這個事正府都出面了。四十萬的見面禮,一般收入的人家舉全家之力也拿不出來呀,還怎麼娶媳婦?
可這種事情又哪是正府能干預的?
拿了見面禮接下去是查人家。也就是女方的親戚姐妹到男方家走走、看看。看男方家庭的財力,看男方家庭的境況。這要是擺在古代,是很有必要也很有意義的,因爲那個時候總是發生騙婚的現象,一個瞎子或一個瘸子請人去相親,你不查人家,等結婚把紅蓋頭掀掉才發現新郎是瞎子或瘸子就來不及了。這種習俗延續到今天當然是走走過場,如果還有一點實在的意義的話,則在於認門。
查了人家之後就是訂婚。訂婚是有講究的。一是訂婚得在女方家進行。二是女方所有親戚都要來吃訂婚酒,而吃訂婚酒不包禮的。三是在訂婚那天確定結婚那天男方給女方的諸多彩禮,諸如辭堂禮,訂金禮,果子禮之類的,花樣有七八種之多。
一般來說,把婚訂了,這門婚事就訂了,真正結婚那天也就是走過場而已。
對於曹正軒和張雨桐來說,因爲張雨桐父母雙亡,爺爺奶奶早就過世,家裡沒有什麼叔叔伯伯方面的親戚;母親那邊也就一個舅舅。所以婚事就超級簡單。
見面禮,因爲兩個人都是拿工資的,不時興這種做法。查人家當然也免了。唯一要操持的是訂婚酒,至於訂婚酒上要確定的辭堂禮,果子禮,訂金禮,根本就不需要提。
這麼一來,兩個人的婚事半個小時就議好了,確定年底的某個好日子訂婚,連着第二天結婚。就這麼簡單。
……
到八點多鐘曹正軒和張雨桐的婚事就商議好了。孫大偉夫妻告退。張雨桐本想讓舅舅回她步行街睡覺,拗不過曹忠河堅持,還是把舅舅留在了玫瑰小區。
曹正軒和張雨桐打算散步去一中。張雨桐要接張雨歆,曹正軒想到班上看看學生上晚自習的情況,實際上是兩個人想一起走走。
婚姻大事在雙方大人的見證下確定了下來,對於相愛的戀人來說,就不只是興奮和快樂,還有一種歸屬感。
從此攜子之手,陪你地老天荒。
曹正軒先送孫大偉夫妻出院子。
孫大偉雖沒有喝高,但他非要騎摩托車帶汪水芬回家,曹正軒還是有點不放心。
“我的技術,你放一百個心。速度由你嫂子在後面控制,她讓我不超過多少碼我就絕不會超過這個碼數。”孫大偉說起話來還是有點興奮。
“大偉真的還好。沒事的。他是個穩重的人。”汪水芬道。
“那就好。畢竟喝了酒騎車,就算別人撞到你都是我們的責任。”曹正軒道。
“這個我清楚。對了,正軒,天生的情況你運作的怎樣了?”孫大偉問道。
“比較樂觀。估計弄個判緩沒問題。”
“付芹的野男人會同意?不是說他一直糾纏不放嗎?”
“他糾纏不放也沒用。是按法律程序走的。關鍵監控提供了強有力的證明。天生聰明在這裡。”曹正軒解釋道。
“這傢伙,在那種失去理智的情況下還可以有這一份清醒,算是服了他了。我們走了。”
“大偉,你不是有件事要和曹老師解釋嗎?怎麼又忘了?”汪水芬提示道。
“什麼事,大哥?”曹正軒問道。
“是本想把十萬塊錢丟給你,大哥知道你運作濟生二部需要錢,可是……”孫大偉道。
“我說什麼事情,這哪需要大哥操心?再說事情已經搞定了。”曹正軒道。“華安建築公司給了我兩百個,同時還給我提供了場地。新汽車站對面那一棟樓是華安建築公司的,他們把一樓二樓提供給我用來做濟生超市二部。”
“那一棟樓?”孫大偉詫異道,“那棟樓不是因爲消防不過關不能使用嗎?”
“嗯……”曹正軒不好說出真實的內情,便搪塞道,“丟錢下去整改,整改好了就可以使用了。”
“哦,是這樣啊。但我還是要和你解釋清楚,就是你嫂子堅決要開布簾店,錢要往布簾店投。”
“這是好事啊。一個人總要謀發展。我爭取做嫂子布簾店的第一位顧客。”
“好啊。”
“有三弟支持,我就更有信心了。”汪水芬第一次把對曹正軒的稱呼改成了“三弟”。
……
曹正軒的客廳裡,張雨桐的舅舅拉着張雨桐的手反覆交代:“雨桐,那個小姑娘的話還是有道理的,所以在此之前不要輕易就……知道嗎?到最後總是女孩子吃虧的。”
“我會把控好的,老舅。”張雨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