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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上看到你受傷了,所以過來看看。”許太平說道。
“哦。”周芝芸哦了一聲,隨後猶豫了一下,將門打開。
光線從周芝芸的背後傳來,打在周芝芸的身上,幾乎要將周芝芸那單薄的身體給完全穿透。
她身上的睡衣很大,很寬鬆,以至於在陽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裡面一個有些孱弱的身形。
她是一個傷者,但是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病人,而且是大病了許久的病人。
“房間裡有些亂。”周芝芸光着腳,小腿裸露在外,很白,很乾淨,她轉過身,背對着許太平,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許太平走進房間,這是一個單身公寓,只有一個小小的客廳,然後旁邊是廚房和餐廳,在另外一邊是一個關着門的房間。
客廳裡放着一臺不大不小的電視,電視上有一個釘子,那裡隱約可以看到之前有掛過東西,如果許太平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婚紗照。
“你自己坐吧,我就不給你泡茶了,動彈起來有些難受。”周芝芸勉強的笑了笑,隨後拿起遙控把電視打開,似乎只有多一些聲音才能夠讓房間裡的氣氛不那麼尷尬。
許太平走到周芝芸旁邊的一個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問道,“怎麼那麼早出院?”
“不想在醫院呆着,我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周芝芸搖了搖頭,隨後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說道,“謝謝你來看我,我沒想到你會來。”
“一方面是來看你,一方面也是過來處理一下鄭白玉。”許太平說道。
“處理他幹什麼?”周芝芸驚訝的問道。
“之前是因爲你們結了婚,我不好意思找他報當年的仇,現在不同了,你被他傷了,我也就不用看在你的面子上了。”許太平直言不諱的說道。
“唉。”周芝芸嘆了口氣。
許太平猶豫了一下,問道,“那天他找你幹什麼?”
“他欠了很多錢。”周芝芸說道,“我沒想到他會欠那麼多錢,前些天他知道你女朋友幫我還錢的事情後,回來了,他找我認錯了,然後把婚禮的禮金全部給了我。”
“哦!”許太平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你原諒他了?”
周芝芸點了點頭,說道,“我原諒了他。”
“那你真是活該。”許太平說道。
“是的,活該。”周芝芸說道。
“那他爲什麼還去學校找你?還拿刀傷你?”許太平問道。
“我原諒了他,讓他回來,但是沒想到,他回來只不過是想要讓我找你,讓你去還他欠的錢。他讓我找你,讓我跟你哭訴生活的不容易,我不想那麼做,所以我們陷入了冷戰,我還把結婚的禮金全部拿回了家,他惱羞成怒,就去校門口找我了。”周芝芸平靜的說道,就如同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他還真想的出來。”許太平冷笑道。
“他以爲你還是當年的那個你,那個木訥,不懂與人交往,總是被人欺負的你。”周芝芸說道。
“那你銷案幹什麼?讓警察抓他去啊!”許太平說道。
“畢竟我們還是夫妻,至少結婚證還都在,我不想他被抓。”周芝芸搖頭道。
許太平皺了皺眉,一些重話到了嘴邊,但是終究沒有說出口。
畢竟,沒給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力,你不是對方,你無法明白對方的所思所想,以及對方的所有感受,你就沒有資格去評判對方的行爲。
站在旁觀者的位置你或許以爲自己看的足夠透徹,可是,不是當局者的話,你怎能明白她的內心呢?
“其實我沒什麼事,你不用來看我的。”周芝芸笑了笑,說道,“只是一些皮外傷,他也只是一時衝動。”
“我說過,我不是完全爲了你纔來的。”許太平說道。
“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你也不要再和白玉計較了,太平,咱們是高中的同學,這麼多年了,我沒求過你什麼事情,這一次,我希望你能夠不要插手我們的事情,該怎麼做,該做什麼,我明白。”周芝芸說道。
許太平皺着眉頭,盯着周芝芸。
陽光落在周芝芸的臉上,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美。
“那好吧。”許太平站起身,說道,“你自己看着辦吧,就當我沒來過。”
“謝謝你。”周芝芸感激的說道,“你這樣,至少讓我覺得,我不是一個被人憐憫的人。”
“我先走了。”許太平說着,往門口走去。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周芝芸臉色微微一變,說道,“他回來了,你趕緊躲一下。”
許太平沒有說話,而是冷漠的看着門口。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滿臉通紅的鄭白玉歪着身子從門外扭了進來。
可以看的出來他喝了不少酒,渾身的酒氣。
“周芝芸,你,你給我把我的拖鞋拿…”鄭白玉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因爲他看到了許太平。
許太平就站在客廳,看着鄭白玉。
“許太平,你,你怎麼來了!”鄭白玉好像看到寶了似的,一個激靈站直了身子,然後把腳下的鞋隨便一甩,跑進了客廳,一把摟住了許太平的肩膀說道,“太平啊,你可算是來了,可讓我好等啊。”
“你趕緊走吧,他喝多了。”周芝芸着急的說道。
“誰,誰特麼喝多了,我,我怎麼喝多了?咱們的老同學來找我,你就說我喝多了?你什麼意思啊周芝芸?”鄭白玉憤怒的叫道。
“鄭白玉,我已經跟你說過了,這裡是我家,我家不歡迎你!!”周芝芸用一種近乎絕望的聲音對着鄭白玉咆哮道。
“哦?哦!我明白了!”鄭白玉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張大着嘴,鬆開摟着許太平的手,往後退了兩步,指着許太平和周芝芸,說道,“我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麼你要跟我離婚,爲什麼許太平會幫你還錢,爲什麼你們倆現在會在這個房間裡,原來…原來你們是狗男女啊,許太平,你特嗎勾引我老婆,我,我要跟你拼了!!”
“鄭白玉,你亂說什麼?!”周芝芸叫道,“這跟太平有什麼事情?他不過是過來看我的。”
“哈哈哈,看你?你就穿着睡衣呢?你這個表子,我怎麼就沒想到你是這麼個騷貨呢,這麼些年下來,連乃子都不給我碰一下,沒想到你竟然這麼騷,受傷了還跟情郎約會呢?也是,人家現在是有錢人,動不動就能夠拿出來三百萬,也難怪你看不上我啊,哈哈哈,周芝芸,你這個臭表子!”鄭白玉大聲的叫道,似乎生怕樓上樓下的人聽不到似的。
“鄭白玉,你已經造了這麼多孽了,我求求你,不要再這樣了!”周芝芸雙手合十,哀求道,“我求求你,就算你不放過我,放過太平也可以,求求你了!”
“哈哈哈,要讓我放過他?那還不簡單啊,給我三百萬!”鄭白玉說着,看向許太平,說道,“許太平,當年你不是喜歡周芝芸麼?現在你有機會了,只要你給我三百萬,我馬上跟周芝芸離婚,我可告訴你,我跟周芝芸談了這麼多年,我連她乃子都沒有摸到過,現在只要你給我三百萬,你今天晚上就能在這裡,在我們的婚房裡幹他,我保證不往外說去,我也保證以後不會再糾纏她,你想怎麼幹他,你就能怎麼幹他。”
“畜生!!”周芝芸渾身顫抖着,淚流滿面的說道。
“我就是畜生怎麼了?哈哈,許太平,給錢吧,給我錢,你就能睡到你當年的女神,多麼划算的交易啊!”鄭白玉面目猙獰的笑道。
“殺你,髒我的手。”許太平冷漠的走向鄭白玉,說道,“十年過去,我不是當年的我,你還是跟當年一樣,是個人渣。”
“你,你想幹什麼?!”鄭白玉慌忙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彈簧刀,對向了許太平。
許太平忽然往前一個跨步,眨眼之間來到鄭白玉的身前,而後飛起一腳對着鄭白玉的肚子踹了過去。
砰的一聲,鄭白玉就如同是炮彈一樣往後飛了出去,直接飛出門外,撞在了門外的走廊上。
噗!!
一口血,從鄭白玉的嘴裡噴了出來。
許太平走到門口,看着門外已經昏厥了的鄭白玉,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隨後,許太平將門關上,回到了周芝芸的身邊。
周芝芸蜷縮在沙發上,不停的抽泣着。
許太平嘆了一口氣,說道,“以後這人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不過我建議你還是還個地方,畢竟這裡,有不好的回憶在。”
“你,你說,爲,爲什麼我的命就是這麼不好?”周芝芸淚眼婆娑的看着許太平,說道,“爲什麼我就不能好好的愛一個人?當年我愛上了你,你卻離我而去,後來我好不容易接受了鄭白玉,可是他卻又是這樣的一個人,爲什麼?”
許太平的面色微微一僵,說道,“我可不記得我們有過什麼往事?”
“你真的以爲,當年我抽到跟你禮物互換,是巧合麼?”周芝芸滿眼淚水的看着許太平問道。
許太平看着周芝芸的模樣,聽着周芝芸的話,幾乎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