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敬你。幹！”
三人又是一飲而盡。任天翔此刻彷彿化開了內心所有的糾結，拋卻了生死榮辱，拋卻個人的一切，他覺得和某種最廣泛的東西聯繫在了一起。他再也不擔心受怕了。他已經明白了該怎麼去做。
“我到現在完全都是一種估計，我覺得他們的勢力很可能已經滲透到了全世界。不只是我們國家，北美，歐洲，沒有一個倖免，甚至很可能爬上了極高層級，在全世界的上流社會不知道有多少是他們的人。這些人很可能全都參與到了其中。而且現今時代因爲科技手段的大力興起，使得這個圈子反而變得極爲便利。因爲他們幾乎佔據了全世界超過百分之八十的財富，能動用的資源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想像的。”
“恐怕你的想法還保守了。內裡會比你想像的還要黑上一萬倍。”釋小心搖了搖頭。他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並且在心裡估算出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這個輪廓極爲駭人。
“就像你說的，如果十幾年前這個計劃就已經開始了，那麼，現今的一切就有了解釋的餘地，很多想像不通的事情也就想通了。”
“哦？那我真的要好好聽聽你的看法了。”任上校此刻彷彿榮光喚發，因爲他有了新的目標和活下去的動力。
韓冰蕤似乎也想聽聽釋小心怎麼說。釋小心冷哼了一聲。
“這種事情肯定要由信息收集開始。否則全世界這麼多人散佈在全球各個角落，哪是這麼容易收集他們的DNA信息的？所以……”
“這就是信息時代的開始。”
“對。計算機。聯網是一個步驟。也是必需的步驟。互聯網某種意義上就成了幫兇。但互聯網的出現並不是因爲這個，它本身只是被利用的一部分。還有一個更爲重要的工具。”
“你說這個工具是什麼？”韓冰蕤一時沒明白過來。釋小心指了指那隻銅網中放着的兩個工具。
“手機？！”
韓冰蕤和任天翔兩人咯噔一下就明白過來了。
“電腦必竟在使用上還有一定的門坎，但如今的智能手機卻使用得毫無門坎。就連賣菜大媽都能用得很溜。而且幾乎是人手一部，甚至幾部。這就使得信息由某個面，變成了點對點，任何一個終端都是一個點。而這手機上面的兩樣東西就變得格外重要了……”
“攝像頭和麥克風？！”身爲上校，任天翔太明白這兩樣東西的作用了。
一個普通人，他怎麼可能明白原來自己手機上的攝像頭其實不是爲了給他們拍出美麗風景或者給自己玩自拍的，而是用來監視收集他的信息的呢？他又怎麼可能明白原來麥克風不是爲了讓他通話而是來收集他的聲音信息的呢？他又怎麼知道自己花巨資賣腎買回來的高檔次手機不是爲了給他享受生活的呢？
這世間之事本就是如此隱蔽，如果具有強大的欺騙性。此種手法要控制一個終端，一個被‘點’，不但不需要付出任何成本，還能讓對方甘之如怡的自掏腰包，如此心甘情願的將未來前途交到他人的手中。
“難道這些年攝像頭的像素越來越高了……單攝還變雙攝。”韓冰蕤感慨手機技術的進步之快。幾乎一年一個新花樣。
“這只是其中一個方面。要對全球幾十億個個體進行信息收集，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放在古代，也不用古代，就放在手機出現以前，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如今竟然變得這麼輕而易舉。這本身就很不正常。而且他們能夠藉着法律的名義展開行動，這就更可怕了。不但如此，影像聲音只是信息的一部分，現在流行的是臉部識別，是指紋驗證，甚至瞳孔虹膜識別……那麼下一步，會不會是DNA識別？而理由就是爲了保證你的手機安全或者帳戶安全？”
“難道每個人進行這種身份識別的時候，他們的信息就？……”韓冰蕤訝然道。
“肯定的。任何一步驗證程序，都是在泄露信息。而掌握信息的人可以隨意處置這些信息。或是販賣，或是作爲其它用途。這早已經屢見不鮮了。”任上校搖了搖頭。
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根本不算新聞！因爲幾乎每天都在發生！
這些年有些網站收集用戶數據倒賣謀利的事情早就見諸多處，又有什麼奇怪？只是這些行爲背後隱藏的東西才真正可怕。可憐這普天之下的人們，還懷揣着嘻笑怒罵的態度對此不屑一顧。許多人認爲既然已經沒什麼秘密可言，那乾脆就不管了。
也正因爲如此，使得這種信息收集肆無忌憚！
然後衍生出了一個全新的事物。大。數。據。
邪惡之利器。
美好的謊言編了一套又一套，美好的故事說了一遍又一遍，到處鼓吹大數據即將對生產力帶來怎樣的變化，互聯網的大發展又將會如何讓生活變得更爲美好。實際上人們已經深受其害而不自知，卻又像一羣被網住的魚，隨時等待被屠宰的命運而已。
就算到時候醒悟過來意圖反抗，也已經有心無力。這就是人類命運的悲哀。
“這種數據收集已經發展到行爲模式上面。計算機會分析人們的行爲模式，做到更爲精確的控制。這種精確，一般人根本無法想像，甚至連想都不用想。因爲在日常生活中任何一舉一動，都在計算之中，任何一種事物發展對於神經反射的影響都在運算之中，真正掌握着這些東西的人，總會在恰如其分的時機讓他們想你所見的信息出現在你的眼前，影響着你的思維運轉。根本想逃都逃不掉！最可悲的是，受其影響的人還渾然無覺，他自己根本不認爲自己正在被控制……你們說這該有多可怕？？！”
任天翔上校想及此得，幾乎捂着自己的頭顯得痛苦堪。釋小心嘆息說道：“這還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