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釋小心怒不可遏的時候,耳中忽然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古怪聲響。
他心中凜然,立即催動“陰陽佛眼”向外面看去。
此刻正是凌晨最黑暗的時候,換成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看清到外面的動靜,但是在釋小心的“陰陽佛眼”之下,外面的一切都無法遁形。
他一眼就看到了滿地的毒蟲正在悉悉索索地向着牛碧達母子租住的房間涌過來,那滿地的大蜘蛛若是被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只怕會當場嚇得昏死過去。
釋小心連忙對牛鎮山道:“牛大叔,出事了!應該是五毒門的高手過來,要對牛碧達和甄珍大嬸不利!我現在要帶他們躲進麓山寺,你先回盤龍佛珠裡面,看好那個鬼僧。”
牛鎮山訝然道:“可是我們剛剛纔大鬧了麓山寺,這會兒上門去的話,人家肯定不會接納我們的,畢竟那些僧侶已經全都被鬼魅奪舍了……”
釋小心道:“這一點,牛大叔不用擔心,我自有考量!”
說着,他就衝到了甄珍的房間,一手提着甄珍,一手提着牛碧達,從後面的陽臺躍下,來了一個踏蛛而行,踩踏着那些蜘蛛身上,飛速地遁往麓山寺的方向。
牛碧達差點嚇尿了,他雖然膽子大,最近甚至都不怕鬼了,但是卻從來沒看到過這麼多密密麻麻的毒蜘蛛在地上爬的場面。
——那叫一個膽戰心驚。
反倒是甄珍完全沒有所謂,因爲這會兒她還在沉睡之中,甚至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很快,那些大蜘蛛似乎也聞到了牛碧達母子的氣息,竟然紛紛掉頭,嘩嘩嘩地跟了上去。
釋小心以最快的速度躍上了麓山寺的黃色外牆,他並沒有直接進入寺中,而是站在牆頭上耐心等待着。
他很清楚,這些大蜘蛛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圍上來,肯定是有人在背後驅使。
而在這個節骨眼上,除了五毒門的五毒使之外,估計是不會有其他人了。
他在等向娟露面。
大約一分鐘之後,一個全身黑衣的女子終於出現了,所到之處,所有的毒蟲紛紛讓開一條道路,退到兩邊,彷彿她就是毒蟲之王。
釋小心臉色波瀾不驚,等她靠近之後,仍然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你是五毒使向娟?”
黑衣女子笑靨如花:“是我,沒想到你居然已經知道了!看來李嫣然那個賤人沒有少和你提起我啊!”
釋小心看着她道:“你和李嫣然有什麼仇和什麼怨,那是你們之間的私事,和碼頭上的那些兄弟之間並沒什麼瓜葛,爲什麼你要擄走我的兩個兄弟?”
向娟笑眯眯地道:“你說的沒錯,所以我已經把那個胖子和那個瘦子放走了,嗯,算算時間的話,他們這會兒應該已經回到碼頭了。”
呃……
釋小心愣了一下,一時之間倒也分辨不出這個女人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向娟對他的反應很滿意,繼續道:“你說的沒錯,碼頭幫那些蠢貨跟我們五毒門之間並沒有太大的瓜葛,所以我已經把胖子和瘦子放回去了!但是你手中提着的這兩個人,卻和我們五毒門之間有着很深的淵源,他們都是的‘鬼蠱’的家人,如果落在了李嫣然的手中,只怕未必能活太久,但是如果你把他們交給我,我可以保證不傷害他們的性命,等到我利用他們身上的某些氣息對付了李嫣然之後,我就可以恢復他們的自由……”
釋小心毫不猶豫地搖頭道:“牛碧達和他母親雖然和你們五毒門有淵源,但是同樣於我有淵源,他們是我的學生和家長,身爲老師,我有責任和義務保護好自己的學生。所以,我還是那句話,你和李嫣然之間有什麼仇恨,那是你們五毒門內部的事情,你們要廝殺爭鬥,沒有人會管你們,但是如果你們妄圖利用世俗界的無辜者的性命來作爲你們爭權奪利的工具的話,我是絕對不會任由你們胡作非爲的。”
向娟似乎早就猜到他會這麼說,遂點頭道:“這麼說來,你也是隱世宗門的弟子?”
釋小心也沒打算隱瞞,他心平氣和地道:“我是伽藍寺的弟子。”
“你是僧人?”向娟愣了一下,看着他的外形,顯得有些詫異。因爲釋小心全身上下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個和尚。
“不錯!”
向娟沉吟片刻之後,恍若道:“怪不得這對母子會莫名其妙的搬遷到麓山寺來,想必是你給他們出的主意,想要藉助這麓山寺的佛門勢力來對付我們五毒門?”
釋小心點頭道:“不錯!此地乃是佛門清靜之地,你最好還是帶着你的毒蟲離開吧,否則一旦寺中的師兄們發現你驅趕大量毒蟲入侵古寺,只怕會引發一些沒有必要的衝突。”
向娟卻突然冷笑道:“想嚇唬我?如果這是你們伽藍寺的山門,我二話不說,立馬扭頭救走!但是很可惜,這裡不是伽藍寺,而是麓山寺!儘管麓山寺也是一座千年古寺,但是早已經頹敗了,寺中根本就沒什麼修行弟子,大部分都是世俗界的廢物點心!你想拿他們來嚇唬我,未免有點太自作聰明瞭!”
釋小心目光一凝道:“看來你來之前,已經對麓山寺調查過一番了!”
“那是自然!”向娟看着釋小心道,“所以今天如果你不交出‘鬼蠱’的妻兒,就別想活着離開。”
“善了個哉!”釋小心低聲誦唸一聲佛號,冷冷地道:“想讓我交人,根本就是癡心妄想,有本事你就自己來搶吧!”
說完之後,他就拎着牛碧達和甄珍往後一跳,落入了寺內,同時他在半空中大聲誦唸佛號:“阿彌陀佛!諸位師兄請列陣,五毒門的五毒使者就在牆外,隨時有可能殺進麓山寺來……”
向娟一下子愣住了!
她本以爲釋小心是在虛張聲勢,因爲在來之前,她確實仔細查過麓山寺的虛實,這座寺廟雖然的確是漢末魏晉時期的古寺,但是寺中有價值的佛寶早就在歷代的戰火中遺失了,就連那塊能證明古寺傳承的石碑都被搬到其他地方去了,至於這寺中的歷代主持和監寺和尚,都是世俗界的人,根本就和修行界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但是爲什麼釋小心真的逃進寺中去了?
莫非是自己之前查到的情報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