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姐這理智又霸氣的決定聽得高君是哈哈大笑,這可真是最動聽的恭維話了,而爽姐還是那個直爽的姐姐。
方圓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這倆人的彪悍指數太霸道了。
郝爽看着高君,道:“我就知道你這混蛋一定回來這種娛樂場所尋歡作樂的,幸好當年沒跟你,不然老孃腦袋上得頂着一片大草原。”
高君苦笑,這話聽起來就像票昌遇到前女友,男人還沒說話,女人反倒先說:“原來你是這種人,幸虧當初和你分手了,你個票昌犯!”
高君見到老友心情大好,當即搬起連,一本正經的胡扯道:“你誤會了,我並不是來尋歡作樂的,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尋找你。”
“哈哈……”郝爽冷笑一陣,道:“有一天加菲貓意外走失,被人賣到寵物店,它萬分思念主人喬恩,喬恩也爲加菲牽腸掛肚,一天,喬恩忽然走進了寵物店,再次與加菲重聚,把它帶回了家,皆大歡喜。
加菲說,他永遠不會問喬恩那天爲什麼會走進寵物店。
紫薇雙目失明與衆人走失,爾康在青樓找到了紫薇,紫薇也永遠不會問,那天爾康爲什麼會去青樓。
你知道他們爲什麼永遠不會問嗎?”
高君還沒反應,方圓卻先愣住了,仔細想了想就知道加菲和紫薇爲什麼不問了,因爲喬恩可能是去要買一隻新寵物,爾康可能是在失去紫薇之後去青樓尋歡,這是他們寧願欺騙自己也不願接受的真相。
面對郝爽灼灼的目光,高君卻微微一笑,道:“他們不問是因爲他們知道,喬恩和爾康已經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抱着最壞的打算才走進寵物店和青樓的。”
高君獨特視角的獨特解釋讓兩女都愣住了。
他和方圓不同的看法,分明說明人性的善與惡,美與醜,悲觀與樂觀。
大多數人看待問題,總是喜歡從自己的主觀角度出發,其實若是從多對方的角度考慮,多一些信任,就不會有這麼多煩惱了。
“你這傢伙還和以前一樣,關鍵時刻總能說出讓人無語凝噎的話來。”爽姐微笑着說:“你看待問題的角度總是很獨到……我沒讓你斜着眼睛看我!”
爽姐雖然是職業人士,但被高君如此看着,還是覺得很彆扭,連忙拿起沙發靠枕擋在身前,太透明瞭。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了,服務生看了看郝爽,道:“爽姐,樓下貴賓包房的客人想讓你過去。”
爽姐冷冷的擡起頭,一如當年一般霸氣的說:“老孃沒空,今天不招待任何客人。”
“哦。”服務生弱弱的應了一聲,關門走了。
高君吃驚的看着她,這種歡場的女人,大多身不由己,只有客人拒絕你,沒有人會拒絕客人的。
“爽姐霸氣不減當年啊,還是這麼視金錢如糞土!”高君吹捧道。
“這不是因爲遇到我的老情人了嘛,萬一你如今功成名就,腰纏萬貫,我就不在這鬼地方混了,以後就跟你了。”爽姐殷切的說。
高君苦笑連連,爽姐看了看方圓,道:“你這傢伙口味還沒變,還是喜歡這個年紀的女孩嗎。”
高君笑道:“還不都是因爲你,當年你也是這個年紀。”
這一句無心的玩笑話,讓郝爽頓時沉默下來了,那個時候他們雖然荒唐胡鬧,卻都對未來有着美好的期待,沒想到短短几年,所有的夢想都被殘酷的現實擊碎了,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
郝爽不說話了,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尤其是方圓,感覺自己有些多餘。
高君最討厭這種壓抑的氣氛,也瞭解郝爽的性格,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雖然生活磨平了我們許多棱角,但骨子裡的東西還是不會改變的。
他就像小時候一口,對郝爽從來胡說八道慣了,此時也不例外,只聽他拿起酒杯猛灌一口,嘆息道:“真沒想到,多年未見你竟然淪落風塵,墮落成這個樣子,我恨吶!”
郝爽一愣,剛覺得這傢伙還算有良心,只聽他說道:“以你的姿色和身材,再加上這高檔場所的消費水準,我真恨,連陪你一起墮落的錢都沒有啊!”
呸!
郝爽恨不得掐死他,方圓也是一個勁的咳嗦。
郝爽知道這傢伙一貫另類,說出的話總是驚世駭俗,可方圓還是第一次見識到。
若是換成別的男人,沒準會和郝爽抱頭痛哭一場,詳細追問她爲什麼會淪落風塵,然後虛情假意的勸她從良,這樣非但沒用,反而會傷害到郝爽的自尊心。
可高君一開口就要陪她一起墮落,這是要給她捧場啊,這讓郝爽覺得就沒那麼尷尬了。
果然郝爽沒好氣的說:“先生請自重啊,我們不出臺。”
“少來這套,什麼KTV妹紙不出臺,就是價錢沒到位。”高君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樣:“咱們是老朋友了,今天既然遇到了,就一定給你捧這個場,說吧,包月多少錢!?”
包月?方圓一愣,今天的接觸讓她知道高君是個郝爽的純爺們,只是沒想到這麼豪爽。
爽姐剛要開口,剛纔那服務生又來了,緊張兮兮的說:“爽姐,樓下客人生氣了,把電視都砸了,你看是不是……”
“槽!”爽姐大罵一聲,憤然的站起身道:“行,我下去看看。”
“用不用我跟你一起去?”高君立刻說道,小時候他們任何人有麻煩,其他人都是毫不猶豫的一起出動,無比的團結。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了,郝爽雖然很高興他這個習慣,但還是微微一笑,道:“老孃現在對付男人已經不靠打打殺殺了,有的是辦法,你等我一會,我處理完再過來。”
高君點點頭,看着郝爽走了,高君卻把那服務生喊住了。
“大哥,還需要什麼嗎?”服務生問道。
高君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道:“你坐下,我有話問你。”
服務生戰戰兢兢的坐下,只聽高君說:“這爽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也看到了,我們是老朋友,我只是想了解關心一下她,你可以如實的告訴我。”
服務生想了想,道:“我剛來沒多久,只是聽說過爽姐的一些事兒,具體是真是假就不清楚了……”
這是一個典型的現代風塵女的故事,幾年前郝爽的母親得了重病,治療費用昂貴,好像還要換器官,繼續花光之後,爽姐被逼無奈,只能選擇賣身救母。
當時這間KTV的老闆生意剛開張,被同行打壓的機會要倒閉了,但還是拿出錢,關鍵時刻幫了爽姐一把,隨後爲了還錢也爲了還債,爽姐心甘情願淪落風塵,KTV有今天的規模,可以說有她多一半的功勞。
她在這裡地位超然,平時都是媽媽桑的角色,因爲此時是下午,並不是這種場合正常上班的時間,所以舞娘們都沒開工呢,她也是心血來潮臨時客串一下。
至於平時可沒有人敢讓爽姐做這事兒,她地位超然,爲人八面玲瓏,交遊廣闊,來這裡的人形形**,但都會給她幾分面子。
而且爽姐背後除了老闆之外,還有人罩着,那人的勢力比老闆還大,有一次曾經有個相關部門的領導來這裡嗨皮,喝多了非要把爽姐帶走。
老闆都不敢得罪這樣當官的,可剛到門口,就來了一輛麪包車,下面四五個蒙面人,輪着鋼管就把那當官的一頓暴打,當時腿都打折了,而且因爲當官的有禁令不能出入娛樂場所,所以那傢伙捱了打也沒敢生長,只能用江湖辦法解決,可他找來的人打聽到了對方背後的老闆,立刻不敢參合了。
這種風塵女子有人罩着是很正常的事兒,高君也沒有多想。
“爽姐到底欠老闆多少錢?”高君問道。
服務生道:“我聽說一共是六十萬,而爽姐在這裡的年薪是十二萬,她省吃儉用每年都還十萬,已經還了五年了。”
高君微微一愣,這在沒有皮肉交易的情況下月薪一萬塊,相當不簡單了。
在這座城市,這種場子,工作在一線的小姐,最正常的就是坐一個臺兩百塊,三個小時,陪客人喝喝酒,唱唱歌,搖搖骰子樂一樂。
一天兩個最多三個臺,還得在不被客人灌醉,生意好的情況下,五六百塊的收入,場子還要抽成,她們自己還要租房,吃喝,買衣服化妝品等,一個月下來手裡還能有五六千塊就不錯了。
其實這就是一份普通工作,所以有很多少婦,或者是女大學生來做兼職,高君就認識一個姑娘,自己經營一間小服裝店,每當生意不好的時候,就會來KTV做兼職,免費吃喝玩樂還有錢賺。
畢竟只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不涉及到真槍實彈的底線。
所以這種情況下,爽姐月薪一萬,算是收入可觀了。
而且聽起來這老闆也挺夠意思,五年來不給她漲工資,但欠款也沒有收利息,大家算扯平。
“有你們老闆的名片或者聯繫方式嗎?”高君突然問道,臉上帶着微笑,但眼神卻很堅定。
服務生立刻從口袋裡掏出名片遞給他,高君滿意的點點頭,給了他一百塊消費打發走了。
拿着名片,高君心裡笑了起來,這可真是一個一石二鳥的好機會呀,正愁不知道和方圓怎麼發展呢,郝爽突然出現,真是天賜良機啊。
只聽高君說道:“我要幫她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