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哭得累了,她慢慢覺得意識有些迷離,最後竟然握着玉佩在牀上睡着了。.
夢中的她好像走在一片小樹林中,開始時,周圍還是一片鬱鬱蔥蔥的茂密大樹,漸漸的,不知從哪裡升騰出氤氳的霧氣,不大會兒功夫就遮蔽起了眼前的視線。
她皺着眉頭一步步的往前走,雙手並用,努力想要揮散開眼前的霧氣,但始終效果不大。
“你說把它種在這裡好不好?”
“可以啊,只要你喜歡,什麼都好。”
“討厭!那你說給它起個什麼名字好呢?”
“啊?樹也要起名字嗎?”
“那當然了!你有名字,我也有名字,大家都有名字,如果它沒有的話,豈不是會覺得很自卑?”
“說得也是哦!不過我對起名字的事情不擅長,要不,就你起好不好?”
“真是個大懶蟲!嘿嘿,不過,幸好我早就想好了!叫‘堅持’怎麼樣?”
“堅持?爲什麼要叫這個名字呢?”
“說你傻你還真是傻!你瞧,這樹那麼小,要長成個粗壯的樹木,不曉得要等到什麼時候,就連能不能活下去,也是個未知數!所以,我希望它能好好堅持下去……就像我們的愛情一樣!你說好嗎?”
“好!你說什麼都好!”
鬼使神差的,原本縈繞在貝雅麗眼前的霧氣,竟然慢慢散開。她吃驚的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對說話的男女,竟然長得同自己和金聖月一個模樣!
不同的是,那時候的他們穿着古裝,連金聖月都留着長髮。.
她忽然明瞭,想必,這就是那個女鬼所說的他們的前世吧!
堅持……
那棵樹的名字竟然叫‘堅持’!
諷刺的是,當年的他們,好像就是在這棵他們親手種的樹下死去!
他們到底沒有像當初說過的那樣堅持下來,所以,纔會有那麼深的怨念。
她忽然明白自己和他爲什麼跨越了千年仍舊會相見,其實,不過是因爲太愛了,所以放不下心中的執念吧。
看着千年前的他們如此幸福的模樣,又聯想到現在的他們因爲這麼一點小事,甚至可能是誤會,而發生的不愉快,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錯了!
錯在不該如此任性,也錯在不該如此懷疑他。
依金聖月的性子,就算是她懷疑他,他也不願意多加解釋吧。
畢竟他們都是如此要強之人,如果能對自尊說放就放得下,或許就不會有當年的悲劇發生了。
興許是因爲她感悟到了其中的真諦,眼前兩人原本幸福的相依在一起的畫面驟然消失,再次變成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她正詫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時,耳邊卻傳來老媽的河東獅吼:“貝雅麗,你是不是想上課遲到啊!七點了!還不快點起牀!”
她條件反射似的一下坐起身來,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一臉怒氣的老媽,喃喃自語道:“原來真是個夢……可是,爲什麼感覺那麼真實?”
‘砰’。
頭上忽然捱了一個腦瓜崩,貝雅麗頓時疼得瞪向老媽。
“喂,幹嘛打人家的頭!很痛耶!”
趙淑芬眉頭一挑,雙手叉腰:“痛就對了!如果打你連疼都不疼的話,那你怎麼能長記性?”
貝雅麗撇撇嘴,不爽的小聲嘀咕:“這麼狠心,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媽!”
雖然她聲音不大,但還是被聽力極好的趙淑芬聽到。她不客氣的用手一把抓住貝雅麗的耳朵,在她耳邊大吼道:“我告訴你死妮子,別以爲翅膀硬了就可以不認我這個當老媽的!”
“放開放開……嗚嗚老媽,人家都已經長成大人了,下次別這樣對我了好不好?我不敢了就是了!”對付她老媽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可憐,因爲她老媽最大的特點就是吃軟不吃硬,和她叫板的人,通常會死得很慘。
“真不敢了?”
“恩恩,絕對不敢了!”
“好吧,看你是我女兒的份上,我就暫時饒了你!”趙淑芬剛鬆開自己擰着她耳朵的手,忽然又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好了好了,不和你鬧了,快點收拾收拾去上課吧!好心提醒你一下,現在快七點半了哦。”
“什麼?七點半!天哪!”貝雅麗哪裡還敢磨嘰?幾乎拿出了她百米衝刺時的勁頭,恨不得此時的自己能長出三頭六臂來。
目送女兒手忙腳亂的揹着書包跑走,趙淑芬無奈的搖搖頭感嘆:“不愧是我趙淑芬的女兒啊,還真有幾分我當年的風範!”
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看着鏡中那個依舊保養得還算不錯的臉蛋感慨道:“老嘍!想當年,我也是學校裡的一朵花呢!嘿嘿……”
跑着往學校趕的貝雅麗,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奔跑的犀牛!
她邊跑邊在心中責罵金聖月。都是他!要不是因爲他把自己給惹生氣了,她怎麼可能會哭着睡着?要不是因爲哭着睡着,又怎麼可能會夢到那樣的事情呢?也就更不會像現在這樣面臨着遲到的可能了!
當她用盡最後的力氣趕到教室時,上課鈴的鈴聲剛剛停下,同學們已經喊過“老師好”,站在講臺上的艾憐眼看就要開始她的講課,卻被貝雅麗的聲音打斷了。
“對不起老師,我,我遲到了!”
這突兀的聲音如同平地扔下了一枚炸彈,頓時讓整個教室沸騰起來。
誰不知道她貝雅麗是有名的好學生,從來都是按時上課,從不遲到早退的,而且還是艾老師欽命的課代表,不曉得老師會怎麼懲罰她呢?
就在大家都抱着看好戲的心情等待老師會作出什麼樣的懲罰措施時,艾憐的舉動卻讓所有的同學有種大跌眼鏡之感。
“雅麗同學,老師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我要你辦的事情並不是那麼着急,沒必要跑那麼慌的!瞧你,都累得滿頭大汗了,快回到位子上休息休息上課吧。”
“啊……我……”對上她盈滿笑意的關心目光,貝雅麗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